可惜的是,十年前,是自己低头和那个少年说话。十年后,却是他低头和自己说话。
“你希望我留下来吗?”花应景微微低头,目光和仰头的女子相遇,露出十年前天真依赖的笑容。
“我们永远都是朋友。”焚梦的目光没有半丝的变化,她的声音,依旧带着些微的清冷。
“一辈子的朋友?”花应景微微苦笑,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了。不是吗?
气氛微沉,花应景似想到了什么,神色郑重地开口询问。
“焚梦,我想知道你失踪那几年的事”
“其实不用我说,你也很快就会知道的。我跟温雅如澈,如你所想的,不死不休。”焚梦望着少年固执的神色,语气无奈。花应景明明一直知道,自己对他的固执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当初,我遍寻倾世大陆,却依旧找不到你。梦儿,不是只有你才有心魔。”花应景的笑容渐渐变得苍白苦涩。
没有人知道,自己有心魔,而且心魔还是这个眉目清远的倾城女子。
那时,听到她被一国两世家追杀,年少的自己惊慌失措地跑出去找她,却遍寻不获。
三年后,他去参加了温雅和如澈的婚礼。那场倾世大陆上两大超级势力间的联姻,是让人惊叹的奢华。而宴席上,男方的温文儒雅,女方的绝艳倾城,让看到他们的人不称赞佳偶天成。
可在人们的称赞声中,他只想冲上前,质问那个少年还记不记得四年前眉目清远的女子。可是最后,他只能颓然地放弃。因为他是花应景,他是安其王朝的皇子,他的身份不允许他做出那样的事。
之后,他常常会做同一个梦,梦里永远是他游走在倾世大陆上,寻找焚梦,却无果。那样夜夜徘徊的梦,让他近乎绝望。
时间久了,他也知道那是他的心魔。他一直想,如果焚梦还是没有消息,那他就这样,死在心魔下,也会是个很好的结局。因为就算知道自己会难过会受伤,可他还是舍不得放开那个女子。
他从心底抗拒成为倾世大陆四大公子之一。他一直在想,既然七弦仙子都生死不明了,那么这样的称号,用来做什么呢?
明明分别后,他那么努力的想要名扬倾世大陆。这样,旁人会说,七弦仙子的琴和花应景的箫,冠绝倾世大陆,他们的名字会有那么一丝的联系。可从她被追杀之后,回忆起这些天真的想法,只留下熟悉的苦涩味道。
“其实你们应该都知道,那场追杀,从头到尾只持续了六个月。之后,我进行了长达三年的复仇。你也不陌生,我是死神。”焚梦望着那个男子眸中的脆弱,带着些微的恍惚开口。她的神色淡雅如常日,像是在叙说别人的过去。
“你说什么?”花应景苍白着脸,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惊诧和心疼。
倾世大陆上,没有人不会无知到不曾听说过死神的血腥过往。可是同样没有人知道,那个终日黑纱覆面的女子,为什么要那么疯狂的屠杀倾世大陆上的人。
究竟要多么的痛苦和绝望,才会让那个天真不谙世事的少女,疯狂成魔,双手沾满无数鲜血?
如澈温雅,你们怎么可以······强悍的斗气从花应景身上迸发出来,宛居之内,鲜花纷纷凋零。
焚梦意念微动,宛居的庭院内就笼罩上了一层薄薄的光罩。把宛居和外面,彻底隔绝开。
“花应景。”女子清冷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直接响起。呻吟响起的同时,白色的斗气涌入体内,瞬间安抚了他狂躁的斗气和灵魂。
“焚梦,我该回安其王朝了。”平静下来的花应景对着面露担忧的女子,笑得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尽管他被雪色长袖遮住的双手已经因为握得太用力的缘故而泛疼。
极快极小心翼翼地拥抱了一下焚梦,花应景温柔一笑,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如澈温雅,我们也不死不休吧!少年在拐角处最后望了一眼院中的白衣女子,转身后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如玉的温润笑容。
而有艳红的鲜血,从他被宽大衣袖遮掩的手上滴滴划落在地上,一路蜿蜒如怒放的红梅。
焚梦怔怔地看着渐行渐远的白衣少年,看到他在转角的地方回头露出与往日无异的温润笑容。可那一刻,她明明在笑容中看到了绝望,那样的绝望让在她心中忍不住的酸涩。
刚刚的灵魂安抚,那个男子对她毫无防备,所以才会那么轻松。否则在修炼之人心魔初发时,别人灵魂力量的入侵,绝对会让他本能的发动攻击。
如果,花应景,十年前的我,遇到的是现在的你。那么,我不会情殇而退,双手染满无数鲜血,成为倾世大陆上人人畏惧的死神。你也不会生出那样的心魔,更不用在温润如玉的外表下,隐藏着永远无法抹去的哀伤。
可是,花应景,那样天真不谙世事的年代里,我却偏偏没有遇到这个时候的你。所以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注定会对不起你。抱歉,这样鲜血染身的我,怎么可能会再是那个你心心念念的单纯女孩子。
况且······
焚梦抱着怀中的小白虎,想起了风无悔惊惧的神色和颤抖的话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和自己,牵扯越少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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