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搂紧怀里的娇躯,海都脸上溢满柔情,声音低沉而沙哑:
“拥有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桑思儿,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用生命来保护你!!”
桑思儿动容,小脸窝在他怀里,悄然而笑。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帐篷外传来急切的脚步声,海都脸色微微一凛,难道攻击开始了吗?
“王子,部落里有口谕传到!”
离开他的怀抱,桑思儿收好图纸。
“你快去吧,国事重要!!”
深深凝视她片刻,双眸一低,海都转身离去。
来到帐外,看见笃哇不甚太好的脸色,海都不禁皱眉,语气冷冷的。
“什么事情?”
“王子,大汗传来口谕,请速战速决,忽必烈已来到窝阔台汗国!”
“什么??忽必烈来了?带了多少人马?他不是奉蒙哥汗诏命攻打大理国了吗?”海都冷眉一耸,双眸中满是杀气。
“回王子,属下等不知,据宫中传来消息,这次忽必烈来并没有带多少人,只有伯颜将军和忻(xin)都元帅。”
“哦??”海都沉思。
这时,脱脱和灭里听闻宫里传来消息,急忙来到海都身边。
“忽必烈来了??大汗怎么说?”脱脱急忙问。
笃哇见是二位王子,躬身回答:
“大汗只吩咐:速战速决!”
脱脱和灭里互望几眼,眼中都闪过明了。
忽必烈既然来到,在攻打大理国之前来到这里,想必,不会有什么好事!
能够令他在百忙之际来到这里,大都那里定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发生。
“将军,既然如此,我们不必等信号,现在进攻!”灭里建议,英俊的脸上满是嗜血的锋芒。
“不,一定要等!否则,只有功亏一篑。”海都果断打断灭里的建议。
脱脱脸色微变。
“如果现在不攻,大汗的命令何在?”
海都脸色变得阴冷阴冷,冒着寒气的双眸阴狠的盯着脱脱和灭里。
“大汗的命令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难道,你们想要违抗吗?”
“可是,信号迟迟不起,难道我们要一直等下去吗?眼看就要天明。”灭里怒气冲冲的冷哼。
“天明也要等!”海都冷冷的撇下一句话,便来到高坡,望向寂静无声的也迷里城。
脱脱和灭里无法,只是气的在原地踏步。
就在此刻,遥远的也迷里城方向浓烟翻滚,火光突然冲天而起。
“粮仓火起,传令下去,出发!!”海都冷冷下令,其他几人见状,不禁惊喜过旺,军队早已整装待发,等的就是此刻的信号。
顿时,绵延万里的高坡上军旗摇曳,战马嘶鸣。
脱脱早已穿好战袍翻身上马,军刀往前一指,威风凛凛,眼冒凶悍,顿时脱去往日的嬉皮,整个人看来冷俊残酷。
“出发!”
在他的号召下,一千五百名士兵挥舞着各种武器,犹如翻腾的波浪汹涌的涌向沉寂在黑夜中的也迷里城墙。
“弓箭手准备,随我出发!”灭里翻身上马,背后背着插着上百只利箭的箭筒,一米多长的弯弓挂在腰间,神色冷俊。
“出发!”又一批军队浩浩荡荡的快速奔下高坡,距离城墙几丈之处,顿住脚步,个个手持弯弓,备箭而待。
笃哇随侍海都身边,身着盔甲的海都冷冷望向也迷里城内硝烟四起的宫殿,不禁冷冷掀唇。
“笃哇,你留下,照顾桑思儿!”
“王子!!”笃哇大惊,脸色顿时变得难看,青白交加,双眸暴凸,脖子上的青筋一耸一耸的,看见他的神情是多么的愤怒。
“属下不去,属下一定要跟随在王子身边,绝不留下!!”
“本王的命令你不听了吗?”海都冷冷的转身,盯着笃哇,眼中闪过杀机。
虽然害怕,笃哇依然挺直腰板,眼睛直直盯着海都。
“笃哇誓死跟随王子!桑思儿小姐可以由吉也兰儿照顾。”
看了一眼已经奔到城墙下的成千士兵,好像蚂蚁一般,在漆黑的夜幕下快速的盘旋而上。
城墙上已经人影窜动,火把摇晃,虽然,八剌必篫赤还没有出现,想必也快了,时间不等人,他急速的来到‘闪电’前,翻身上马,抽出腰间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的钢刀。
“大蒙古的骑士,随本王杀敌!”
呼啸着,两千骑兵犹如出笼的野狼,奔腾着、吆喝着、摇晃着明晃晃的弯刀踏坡冲下。
卷起一阵烟,翻腾滚滚,犹如翻江的波浪,一层层压向对方。
铁蹄踏地,‘轰隆隆’的地面摇晃,好似地震,树木摇晃,绵延万里的白色帐篷随着铁蹄的奔跑犹如绽放的花骨朵齐齐摇晃。
桑思儿在吉也兰儿的陪伴下急忙奔出,一眼看见站立当场,浑身颤抖的笃哇,吉也兰儿脸色苍白的惊呼:
“哥,你怎么在这儿,为什么不随王子出征?”
笃哇一点点转身,阴狠的目光令桑思儿一怔,随即明了,不禁震惊的张着樱桃小嘴,眼中泪光莹娑。
“你这汉族女子,自从你来到之后,给王子带来多少麻烦,你知道吗?这次,王子竟然令我留下保护你的周全,你。。。。。你竟然害得我无法与王子出征,你说,你到底要怎么样?”笃哇怒吼着,愤怒的挥舞着大刀,狂乱的砍在空地上,激起万丈灰尘。
桑思儿默然,声音冷的犹如泛寒的冰块,令吉也兰儿惊讶的盯着她。
“桑思儿不想怎么样!笃哇将军可以不顾桑思儿的安全,回到王子身边,协助他剿灭叛徒。”
猛地抬头,笃哇眼中的恨意令桑思儿不禁皱眉。
“你说的倒好听,你的存在,就是王子的顾忌!我的留下,就是你的存在。”
“哥,你怎么了?难道连王子的话你也不听了吗?”笃哇眼中凛厉的杀气令吉也兰儿大惊失色,慌忙挡在笃哇面前。
桑思儿脸色不变,平淡如水的双眸静静望着盛怒中的笃哇。
倏地——
战场中的号角声令三人急忙奔到高坡悬崖边,远远望去。
只见——
城墙下,箭如雨下,密密麻麻的箭簇齐刷刷的刺向城墙内的士兵,势如破竹的箭簇布满漆黑的夜幕,高空扑下,阵阵哀号,阵阵呼喊。
狂乱的哀号中,脱脱的一千五百士兵在敌人慌乱阵脚中攀腾而上,浮云梯在士兵的把持下稳如磐石,一个个士兵如狼似虎,挥舞着大刀跨过城墙,顿时,血光四溅,敌人的头颅‘咕噜咕噜’滚下城墙。
眼见海都带领着铁骑踏着尘土涌向城门。
久闭的城门应声而开,在战士的呐喊和厮杀中,毫无声息的而开。
蓦地——
从城内奔腾着,汹涌的涌出上千的士兵,在八剌必篫赤和失烈门的率领下举着长矛钢刀奔向海都。
海都人马不停,双方交错而过,血光飞起,海都一刀划过失烈门的肩膀,染红衣襟。
铁骑踏过,钢刀砍过的地方瞬间留下四肢不全的尸体,有的头颅不见,有的上肢不见,汩汩的冒着鲜血。
有的战马被砍刀在地,士兵刚刚挣扎站起,就被敌方的士兵一拥而上,剁的粉碎。
他们都在疯狂,都在誓死的拼杀,鲜血流满地面,依然阻止不住他们残酷的脚步!
闪耀着诡异光芒的箭簇依然不停的射向城墙内,脱脱带领的士兵早已翻城而上,在城墙头上相互死命的砍杀。
灭里见状,收起弓箭,抽出钢刀,留下一部人,带领其余人冲杀向八剌必篫赤的军队。
上次的耻辱是他心头一块伤疤,令他彻夜难眠。
今天——
他势必夺回往日的尊严!
英俊的脸庞满是凶狠的杀意!
就在这时,也迷里城内又冲出一人,挥舞着足有一丈半的钢刀冲向正在与八剌必篫赤和失烈门交战的海都。
海都神色不变,双眼满是冷漠,举起钢刀迎头劈上,‘咔嚓’,两刀碰在一起,发出刺眼的火花,就在这一瞬间,八剌必篫赤的长矛斜里刺出,快如闪电的刺向海都胸口,另一人,亦在同时,举刀看向闪电的双腿。
海都双目一凛,是他!
那个商队的首领,撒地。
海都明白了,原来他是失烈门的同伙——撒连地!
危急时刻,灭里的钢刀凌空劈出,溅起血光,血雾中,一敌军的头颅砸向八剌必篫赤的长矛。
长矛错过,擦着海都的盔甲,发出刺耳的声音。
海都一夹马腹,闪电腾空跃起,四蹄飞扬,海都划刀,在空中掠起美丽的弧线,顺着弧线,甩起一道魅力至极的血弧。
失烈门和撒连地惊呼着后退,眼中盛满愤怒。
一颗头颅碰开八剌必篫赤的长矛,灭里挥舞着钢刀砍向对方。
仇人见面,份外眼红,八剌必篫赤怒吼一声,挥矛刺向灭里。
灭里冷笑,钢刀迎向,斜身闪过。
二人疯狂交战一起。
闪电在杂乱的战场中奔腾飞跃,随着飞跃的弧线,血雾漫天,一颗颗头颅迎着血雾飞舞。
血雾伴随着钢刀,交织着,渲染出空寂的悲凉!
天与地
在血腥中摇晃震动
生命
在赤红的双眸中消逝
钢刀、长矛在血雾中纠缠厮杀
身影错过,战马嘶鸣,尸体满地,血流成河。
此刻的夜
是冷酷的夜
是寒冷的夜
是毫无人性屠杀的夜
没有一点人性
没有一点怜悯
只有
奔腾的呐喊
飞溅的血光
还有
敌我双方
从心底发出的仇恨
交战扔在持续,城外杀生漫天,城内亦是杀声震天!
弓箭手已停止,挥舞着钢刀加入战圈!
他们——也许
永远留在这片飞烟滚滚的黄沙!
就在冲杀声中,城内又冲出一股军队,在一黑衣人的率领下疾驰的涌向海都。
“弟弟,助我除去海都!”失烈门冲着黑衣人兴奋地高呼。
灭里和海都听到,心神俱是震撼。
是他——那位武艺超群的翰根赤,失烈门的弟弟!
曾经——
那时他们也居住在也迷里城,与翰根赤有着君子淡如水之交。
他不同于他的哥哥,是位淡泊名利,清冷寡欲的男子。
可是,如今,也要在这儿血腥漫天的战场中相见吗?
翰根赤冲入战场,立在失烈门身边,静静凝望高坐骏马上的海都,眼中有着平淡的漠然。
海都亦是漠然的盯着翰根赤,冷冷掀唇:
“你定要助他??”
翰根赤扭头看了看身上挂满鲜血的失烈门。
周围的厮杀仍在持续,被砍得飞起的胳膊和头颅有时抛入他们此刻寂静的圈内。
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只有彼此粗重的呼吸。
“他是我哥哥!!”
一句清冷的声音令海都洒然冷笑,傲然举刀,深邃的双眸突然暴起炽热的火焰。
闪电扬蹄嘶鸣,凌空飞跃,扑向三人!
“来吧!本王倒要看看,多年不见的你有何进步!”
硝烟弥漫的战场,已变成修罗地狱,令站在高坡上观看的吉也兰儿霎时小脸苍白如纸,惊恐的瞪着双眼,不敢置信自己所看到的。
桑思儿亦是小脸苍白,可她依然漠然,平静的双眸追随着场中对敌三人的海都,心不禁剧烈颤抖。
面对如此多的敌人,他可有制胜的把握!
一直站在旁边的笃哇哇哇怒吼,握紧钢刀的双手青筋暴凸,脸上的络腮胡随着他的怒吼剧烈颤抖。
“天啊,王子有危险,他不可能同时战胜三人,我要下去帮忙,我要下去帮忙!”
桑思儿听到笃哇的声音,凝望片刻,旋身急速奔回帐篷里。
陡见桑思儿离去,吉也兰儿鄙视的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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