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辗转,我起了个大早,叫大胡子以笑逸楼送了封拜帖给据说晓谕金城的燕夕轩。
当掉了我仅有的几件首饰。
然后,把人集中在了小院里,宣布戏翠苑破产的消息。
人群哗然,争吵声压都压不住。
我头疼地按住额角。
“当啷。”祁予琼长剑出鞘。
呼,安静啊。
亲爱的予琼,知道么?我从未像这一刻如此欣赏你拔剑的姿势。
“愿意留下和实在无处可去的人站在右边,其他的站在左边。”
令我惊讶的是居然有不少小倌站到了左边,大胡子,这些就是你收留实在走投无路的人?你的眼光和你的品味一样有待提高。
按着账簿,我分发了工钱,有几个姿色不错的小倌耍赖,还没近我的身,被予琼一剑逼了回去。
祈姐,你是我偶像,我膜拜你,我到哪都得带着你。
撵完该走的,剩下的还有六个年纪很大的老男人和二十来个小倌,其中我从奴寨买来的小倌一个都没走。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有眼光。
但是,貌似我太自恋了。
“你打算怎么处置奴寨买来的那些人?”
“嗯?”
“从奴寨买来的奴隶一旦被主人赶走,就只能回到奴寨。”
“他们会奴寨会怎样?”
祁予琼盯着我一字一顿地说:“关进黑屋,终身监禁。”
我倒吸一口凉气。
奴寨,这凤国的女帝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设下这样残忍的奴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地草菅人命,这样的国家也配称之为国么!
“若是卖给别的主人,要紧吗?”
“奴寨的人,一入娼籍,只能为娼。”
“不能从良么?”
“除了朝廷上三品以上的官员,他们谁都从不了。”
“逃呢?”
“奴寨的奴隶,左手拇指的指甲都被拔去,私逃者,一旦被抓,当场处死。”
说完,祁予琼伸出她的手,左手拇指上黑呼呼一坨。
我看着眼前这些十五六岁的男孩,他们神情惊恐,眼神无助。
想不到,我竟是如此残忍的一个人,我竟然让这群花季男孩永世为娼,我还嘲笑祁予琼所谓的正义,我还满心以为这是场公平交易,我提供生活,他们张开双腿。
然而,从来没有公平过,因为我从来没有为他们想过。
我,能为他们做点什么吗?
我让那六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先回去,把小倌们排好站在祁予琼面前。
我极其认真地看着祁予琼。
“予琼,我需要你的帮助。”
在我充满爱意的目光下,她,往后退了一大步。
“咳咳,”我放弃用眼神传达我的真诚,“你现在带着这几个小倌大摇大摆地去笑逸楼,借宿。”
“借宿?”
“对,借宿。但是,我一会若是叫人去给你传话,你就悄悄地把人从后门带出来。”
“你想做什么?”
“现在解释不清,你先找我说的做好吗?时间不多了。”
我有一个计划,不知道能不能成,但是做点什么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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