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玉芬被严彻拉着去看了他们的第一场电影。
电影院里人很少,他们进去的时候,只看到一排排寂寞的椅子。屋顶巨大的吸顶灯发出昏黄的光,阳光被厚厚的帷曼彻底阻隔。
他们在中间的位置坐下来。
聂玉芬看着空荡荡的放映厅问他:“严彻,你说这场电影会不会只有我们两人看?”
“应该不会吧,”严彻把零食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离开始还早,呆会儿肯定有人来。”
“万一只有我们两人,你说他们会不会退票?”
“哎,我说你怎么老爱想这些有的没的啊?”
“说说也不行,真是!”聂玉芬站起来四下瞧了瞧:“喂,我们到楼上去看吧,楼上也是空的。”
“爬上爬下你不累呀,这儿又不是没座位。”
“还有多久开始放啊?”聂玉芬只好坐下来。
“十五分钟。”他把刚在门口买的热豆奶插上吸管递给她:“冷不冷?喝点。”
“谢谢。”她接过来用和捧住:“真暖和。”
陆陆续续来了几对情侣,各自分散在角落坐了。
今天的影片是《海上钢琴师》。片子有点老了。原本以为过年会放一些比较喜庆的片子。不过放什么都没有关系,只要她在旁边就好了。看电影就和送玫瑰一样,关键不在花,只在送花的那个人。
灯光很快熄掉了。白色的投影上出现字幕,低缓的背景音乐,一道男声的旁白,移动的镜头,近乎纯黑的底色。
他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光线很暗,她的脸在黑暗中更显白晰,细碎的短发随意地拢在耳后。她低着头,专心致致地吸着豆奶,细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圆圆的下巴有点肉肉的感觉,她居然有双下巴,有点想笑,但他忍住了,用胳膊拐了她一下:“喂,开始了。”
“知道,”她抬起头,眼白的部份又朝他甩过来:“不是在放片头吗?主角都没出来……”
“专心点看,这部片子很经典。”他压低声音说。
“真的?你怎么知道经典?你看过?”
“嗯。”
“你看过还看?”她的声音满是疑惑,不知不觉扬高了。
“你小声点。”他瞪她一眼,想了想,太黑了,估计她也看不到,真是浪费表情。
“呵呵……”她吐了吐舌头。
颜色渐渐明亮起来,不再是纯粹的黑,穿着红色碎花披肩的女人,白色的雾,甲板上出现太阳的光芒。具有象征意义的大船终于缓缓驶来,影片的开头有种叙事诗的味道,浪潮的起伏仿佛跳动的音符。
他再一次被吸引。还记得第一次看完这则海上传奇,一个人躲在房里静静抽了根烟,心里好像有很多东西不知道怎么渲泻。
聂玉芬侧过脸看着他。这部片子有这么好看么?她转过头看向屏幕,一大片人,穿着深黑色的衣服朝着自由女神像疯狂地挥舞右手。看这情形,一定是部文艺片了。似乎所有的文艺片都是这种灰灰的近乎早期黑白片的底色,以此区别于那些色泽鲜艳的商业大片。
老实说,她一向不大爱看这类片子,她喜欢轻松的、直接的视觉享受的喜剧或是动作大片,这种需要消耗脑细胞的片子只能起到催眠的效果。
她窝进椅子里,拉了拉棉袄,呆会打瞌睡不知道会不会冻感冒。这种天气,电影院怎么不在椅子上放张毯子?她叹了口气,只有尽量克制自己不要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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