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说话了。生活老师说：“好，直接扣两分。”
她做了记录。等她走远后，孙泊泽说：“这下好了，明天最多只有8分了咧。”
吴付感叹：“唉，我们刚才的声音的确太大了。”
钱德生说：“之前我们寝室的最低得分是7分。说不定明天要破纪录了。”
大家各自睡去。
星期二，信息技术课在教室里上。这堂课令人失望，姜老师只是看着PPT讲，跟念经一样乏味。那个PPT倒还不算太丑陋，布局合理，简明清晰。蓝色背景，黑色字体，和他的信息学竞赛培训PPT是同一风格，差别在于这时PPT每页右上角写着“信息技术基础”，而竞赛培训时右上角写着“信息学奥林匹克”。只能说某些人的确就是这样，有一双灵巧的手却没有伶牙俐齿，能做出精致的东西却不能讲得生动有趣，稍显遗憾。
赵岚边粗略地听着姜老师讲课边写着作业，写累了就趴着睡会儿。班上大多数人也是如此，很多学生都练就了一心二用的本领，能一边听课一边做自己想做的事，比如写写作业、看看书、偷偷玩手机。假如实在能力有限不能一心二用，并且老师讲课的确太过枯燥，那就不听课了，一心一意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在课间休息时，姜老师开始播放电影片段。放的是《终结者2》。大家顿时兴奋起来，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大屏幕，写作业的也暂时放下了笔。上课铃响后，老师继续上课，许多人又萎靡不振了，像割麦子一样纷纷趴倒在桌上睡觉。
今天中午赵岚忘了去参加竞赛培训，他吃完饭就习惯性地来了教室，忙着写作业，直到下午上化学课的时候他才想起这事。
蒋老师仍旧以很快的节奏叽里呱啦讲了一通，板书也极快地铺展开来。偶尔他会讲几句闲话来给大家留点喘息的时间，这跟杨老师类似。他说：“同学们，我现在带着四个班的化学课，那真是好累啊。我已经习惯于忙碌的生活节奏了，要是有人叫我去打羽毛球，我肯定是拿着拍子赶紧跑过去。要是有人叫你们冯老师去打羽毛球，他肯定就是迈着小方步，慢慢悠悠地走过去。”
大家哈哈地笑。赵岚不知道所谓的“小方步”是什么步伐，不过冯总的确是气定神闲，走起路来沉稳肃穆，八面威风。
闲话说完，蒋老师转入正题：“你们对这些东西要非常熟悉。在氧化还原反应里，氧化物得到电子，化合价降低，被还原，由它得到的是还原产物。还原物失去电子，化合价升高，被氧化，由它得到的是氧化产物。这个闭着眼睛都要能说出来。”
闭着眼睛？这有点难。赵岚就记着，氧化物总是被还原的，既然被还原那化合价就降低，把这个弄清楚，别的都好说。
快下课时，蒋老师说道：“同学们，我们国庆节放完假以后会有个考试，类似于月考。有的同学说，我们还没上几次化学课咧，怎么就要考试了？其实呀，我们化学课的课时本来就不多，对于化学学习，大家自己要抓紧啊。”
赵岚心里很沉重。他也想抓紧啊，但是力不从心。
晚上回寝后，赵岚问李潜旬：“今天信息学竞赛培训讲了什么啊？我忘了去了。”
李潜旬说：“今天就是讲的编程的基本语句。什么begin啊，end啊，还有什么赋值语句。”
原来今天就开始讲编程了。赵岚之前曾自学了一些Pascal编程的基本知识，他问：“是用什么语言编程啊？”
李潜旬说：“是用Pascal语言。”
“哦，谢谢。”
原来在信息学竞赛里Pascal语言还这么流行，有种怀旧的感觉。当今的IT界是C++语言和Java语言称王称霸，Pascal已被时代抛弃。赵岚心想，下次课可不能再错过，否则他掉队就要掉好几条街了。
孙哥说：“要考试了，我真是感觉化学课都没上过几次，怎么考啊。”
钱德生说：“化学无难题。”
赵岚沉默不语。这句话赵岚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物理和化学一直是让他很恐慌的两门学科——当然最折磨他的还是语文考试——化学里当然有难题，至少对他而言是难题，他实力不强，技不如人，只有默默打拼了。
周三，赵岚的咳嗽加剧，让同桌卫东有些反感。周四他就咳得更剧烈了，卫东对他说：“你该吃药了！”
“好，我尽快买药。”
“你这咳嗽的频率都快赶上心跳了，小心把肺给咳出来了啊。”
赵岚又咳了几声。他不断提醒自己今天别忘了去参加竞赛培训，中午一吃完饭，他就来到机房。校广播站正在播放《Yesterday－oncemore》，这曲调让他不觉又惆怅起来。但是他很快意识到，既然要放国庆长假了，那就不该惆怅，应该兴奋一点，憧憬一下7天的好日子。
姜老师给每人发了一张讲义，标题是‘信息竞赛组20100930培训’，如此庄重的标题就像是国家队的秘密集训一样让人望而生畏。讲义里印了三道编程题，第一题是判断一个整数是否为质数，第二题是求从整数1到n累加的结果，第三题是求两个正整数的最大公约数。
姜老师说：“以后我每个星期会布置两三道题，大家做完了把程序传给我，我用软件评测一下。今天的三道题是开胃小菜，以后的会比较难。每道题有十组测试数据，每一组占10分，如果你的程序对于这10组数据的运行结果全对，那就是100分。有的同学可能感觉自己编程基础不太好，你们看，在电脑上的这个‘OI’文件夹里有个Word文档，包含20道入门的编程题，你可以就在一个本子上把每道题的代码写下来给我看，20道题写完了那应该就会功力大增了。”
然后他开始讲课。赵岚感到一阵恐慌，看来真的要编程了，简直有种踏上不归路的感觉。
下午放学后，老爸开车送赵岚回家，赵岚说：“我们那个信息学竞赛是用Pascal语言编程。”
老爸诧异地说：“什么？Pascal语言？这种语言是我们几十年前用的，现在都被淘汰了啊，就像甲骨文一样。”
“老师就是让我们学这种语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老爸说：“这种语言比较适合教学。现在一般都是用C++或者Java编程。”
老爸觉察到了赵岚的咳嗽。父母对此的反应非常敏锐，只要孩子咳了一声，哪怕只有一声，他们就会问：“怎么，感冒了？”
老爸就这样问了赵岚。赵岚说：“还好。”
“明天去打个针吧。”
天哪，怎么一咳嗽就要打针。赵岚小时候特害怕打针，一见到针管那就跟见到狼似的，哇哇哇地大哭，比狼叫得还凶。后来他也明白了，只是针插进来的时候疼一下而已，死不了人，他这才变得勇敢了。赵岚说：“不用打针吧？”
“打针好得快。如果拖得久了，恶化了，那就难办了。”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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