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大哥，”张士彦看着手上的环保袋疑惑的问道，“我说，你拿人家鸟蛋就算了，干嘛还把人家的鸟巢也一起搬过来。”
“嫌重是吗？嫌重给我。”陈知轩一针见血。
“重就不重，不过这么破坏鸟妈妈的辛苦结晶真的好吗？”张士彦直接拧开一个鸟蛋生生吞了进去，“咦！怎么跟我小时候生吃鸡蛋的味道不一样，跟变质了似的。”
“你一边说着不要破坏鸟妈妈的辛苦结晶，一边又把她的孩子吃了，这样真的好吗？”陈知轩又一句一针见血。
“这么较真干嘛！”张士彦扬起他的长篇大论，“连达尔文他老人家都说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小鸟们那么弱我有什么办法。来颗鸟蛋呗！很酸爽的。”
陈知轩接过鸟蛋，也是活生生直接掐开一口吞掉，顿时，一股腥臭的味道在嘴巴里蔓延开来，真的是，跟变质了一样，不，根本就是变质了，他甚至在怀疑，张士彦是怎么吞进去还装得这么轻松的。
“味道怎么样？”
“还不错。”陈知轩打开一瓶可乐，努力将嘴巴里的异味冲掉，“你能吃出这是什么鸟蛋不？”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啊！”张士彦趾高气昂，“其实这是什么鸟蛋你自己也可以吃出来的。”
“什么？”
“变质的鸟蛋啊！”
陈知轩差点弄死他。
荒漠的风轻轻吹起微小的沙尘，直扑他们过来，两人下意识地用手臂捂住鼻子嘴巴。
“我勒他一百个去，”张士彦又叫嚣道，“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交警叔叔们的肺癌患者比例为什么这么高了。”
“现在最好不要说话，”陈知轩因衣服捂着嘴巴，声音有点含糊不清，“你要是再多说点废话，你的肺癌患率也会增高。”
随着太阳一步一步的升高，又一步一步的西降，新的一天又过去了，两个人这一整天都只是就这么走啊走啊！水就这么喝啊喝啊！汗就这么流啊流啊！
他们已经把所有能吃的都吃完了，能喝的只剩下两瓶半的可乐而已。在他们的意识里，自己那是很尽量的吃，很尽量的喝了，可东西还是流失得的飞快，跟和丈母娘打麻将似的，一转眼钱就没了。
“不走了吧！”陈知轩看着西边的将要落下的太阳，停下脚步。
今天的太阳长得跟昨天的差不多，让人有一种仿佛还是在昨天的感觉，不过，空荡荡的环保袋不得不让他们面对这个空荡荡的现实。
张士彦看了看周围，一片荒漠，偶尔有一两棵灌木丛坚强地矗立在沙地上，一块大石头都没有：“这种地方，能过夜？”
“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张士彦又看了看远处，貌似跟眼前的情景都差不多，一片荒芜，一下子又改变了主意：“其实我觉得在这里过夜挺好的，不过，你不怕被沙尘暴埋了？”
“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陈知轩还是这一句。
“其实我觉得我们的运气不会这么背的。”张士彦故作自信地点点头，好像很有把握似的。
“你就安分一点吧！”陈知轩挑开地上的小石头，坐了下来，“帮我去弄几根灌木回来。”
“有什么工具吗？”张士彦把环保袋放在地上。
陈知轩在麻袋里面翻来翻去，最后拔出一根撬棍：“只有这个了。”
“哇——”张士彦的表情狰狞得跟过万圣节一样，“大哥你要我用撬棍去砍灌木，那你还不如给我个汤勺让我去杀猪算了。”
“不要算了。”陈知轩又准备把撬棍放回麻包袋里。
“有总好过没有。”张士彦又一把夺了过来，闷闷不乐地朝一颗灌木走去。
他提着撬棍往灌木的一根侧枝猛然一拍，侧枝顿时摔在地上，撬棍则在沙地上留下一个不浅的敲痕，跟用屠牛的力气切豆腐似的。仔细看去，灌木的断口处几乎碎成了粉状。
“哇——”张士彦惊叹着放下撬棍，把手伸到另一根侧枝旁边，小心地避开短刺，然后轻轻一拧，又一根侧枝应声折断，“这么简单！”
而陈知轩在地上捡起几块尖锐的石头，纷纷堆到跟前，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些什么。
“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我在陷进流沙的时候你可以这么快就找到灌木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传来。
陈知轩抬头看去，只见张士彦正带着长长短短十几根灌木往自己走过来：“为什么？”
“因为，”张士彦把新采的灌木通通丢在地上，“这些灌木就跟我家晒了半年的扫把棍子一样脆！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这么容易就可以弄断的，亏我还做了那么大的心理准备。”
“你又不问。”陈知轩无奈地摊摊手，“第一次看到一伸手就能弄断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后来才想到，现在是秋冬季节了，而那些灌木大多都是一年生的，到了这个时候，也差不多枯死了。”
“得了吧！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暂时放你一马。”张士彦张牙舞爪，“喏，长的短的粗的细的我都找来了，你要干嘛啊？”
“钻木取火，你把昨晚的寒冷都给忘了？”陈知轩反问。
“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了昨晚，”张士彦咬牙切齿，“对了，昨天几月几号来着？”
陈知轩摇摇头，也不知道是表示自己不清楚昨天的日期还是对这家伙的话表示怀疑。
“咦！你会钻木取火啊？”张士彦贱兮兮的声音又传过来，似乎他终于听到了重点。
“我以前看过一些关于钻木取火的书，对这个有一些了解。”陈知轩一本正经地回答。
他从张士彦弄回来的那堆灌木里挑出一根比较粗的但又不太容易被折断的干枯木枝，用准备好的尖锐石块在木枝上凿出了一个凹槽，然后又在凹槽一侧割开一道细槽。
“那你昨晚怎么不钻啊！害我们冷了一个晚上。”张士彦的声音又响起，跟只嗡嗡作响的苍蝇一样，怪烦人的。
“昨晚，”陈知轩从环保袋里掏出了早上那个鸟妈妈辛苦搭建的结晶，“没有鸟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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