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一点一滴地流过……
洞口闷热得很,他们便返回暗道开阔处呆着。暗道潮湿黑暗,两人只好相靠取暖,不时说说话,免得睡过去。
司马昱有些许撑不住了,她不能让他睡过去,只好不断找话说,最后司马昱虚弱地说道:“你真啰嗦。”
干江气结,她啰嗦还不是为了他,真是好心当驴肺。
“那好,咱们各交换一个故事吧。你讲讲你的小时候,我讲讲我的小时候。”
“本王没有小时候。”司马昱虚笑一声,“王室子弟没有小时候。”
她不禁问道:“为何?难道你从娘胎里出来就长这么大了?我看是你小时候心眼太多,做过的坏事也太多,不好意思回忆了吧。”
司马昱稍稍撑起了点,言道:“你说的不错,心眼太多的人怎能算个孩子。可若不会心术,本王活不到长大,本王会像我那故去的王兄一样,一坯黄土而已。”
“琅玡悼王?”
琅玡悼王司马焕,司马昱的同母弟弟,郑阿春的第一子,刚出生就被封为琅玡王,二岁早殇。
皇家子,最尊贵,母宠之,父爱之,登极位,命早丧。
皇家子,最尊贵,母厌之,父恶之,落尘世,活百岁。
“是啊,悼。我不要死后极尽哀荣,我要活着享尽富贵。”司马昱说着拼命撑起来,干江只好扶着他。“告诉本王来时路是哪条?”
“不知道。”干江摇摇头,“没有光指引,我不知入口在哪,且未知前路是否已毁。你该知道除了这条生路,其余都是陵墓所设陷阱,选错了,当真会葬身于此。”
司马昱听闻挣脱了她,踉跄前行,“已过甚久,本王不能坐以待毙,赌赌又何妨。”
干江不由嗟叹一声,拽住他,“你若想活着,我劝你不要动。自寻死路,愚不可及。”
司马昱停下,有些犹豫,她又道:“有时朋友是要有些信任的,我当信牢之,你该信荀羡。”
司马昱一颤,“你怎知荀羡也来了?”
“香。”
黑暗里的干江甜蜜的笑了,“千万人中,如果你在意一人,目未视,耳未听,你也能感觉到他。你身上有杜若香,那不该是你的味道,所以他随你来了,不是吗?”
司马昱闻言,有些虚弱地嗫揄道:“原来这又有一狗鼻子呢。”说完凑近她,嗅了嗅,“你身上太香了,倒叫孤闻不出其他味道。”
干江朝他方向狠一瞪眼,可惜他看不到,“又?哼,你倒是也把自己说成狗鼻子了。”
司马昱摇头,“不,是牢之。唉,本王原来还真以为他有闻香识人之能,哪知他错呼主公呢。咳咳……”
司马昱终是撑不住了,倒向干江,口中却笑言:“还未饿死,先病死,不划算啊。”
干江只好硬撑着,好不容易将他挪到了墙角处。犹豫了半天,下了很大决心,脱下了身上衣服。
司马昱模模糊糊中听到悉悉簌簌地衣帛声,忽然身上就被披了衣衫,接着一温暖身子又覆上来,瞬间清醒了许多,“你,你……”
还未成句,只听耳边道:“确实不划算。这里没有药,病死要比饿死快些。反正这里黑暗,你不要乱摸就好。”
司马昱撇撇嘴,身子却不敢乱动,尤其手,简直像个火钳子一样,放在哪都不好。
“你怎知哪个更快些,没水没吃的,熬不过三天。”
一阵哂笑,令司马昱有些恼怒,还未发火,只听她道:“熬得过,你,就是食物。”
“什么?!你想……你胆敢!本王就是死,也定会先将你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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