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原之上,被公孙元牧记挂着的那个人正惊慌地抱着言夜,木剑与止寒剑交织,散落在地上。本以为受了万箭穿心阵重创的言夜猛然睁眼,发觉自己竟毫发无损。
“幻境……对,这是幻境……”墨七长长呼出一口气。她和言夜都被那紧张又危险的氛围欺骗了,那时候已经丝毫不记得那是幻境了。
阳光从缝隙中投进来,洞穴内明亮起来。
“宗主?”不远处,传来了江迟的声音,“墨楼主?你们也被那黑袍人带进来了?”
“怎么回事?”墨七松开抱着言夜的手,将木剑拿在手上,心里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她记得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在狐族真正的墓室里。师傅华谷犹如上天派来的使者,将年幼的她从困了她三日的墓室里抱了出去。
“那黑袍人的术法着实太强,属下敌他不过,就被扔进了洞穴里。”说起来,江迟还有些惭愧,“哪知后来,墓室忽然变成了刑场……宗主,你可还记得,属下最惧怕的,就是刑场。”
言夜若有所思地看了墨七一眼,后者隐约也察觉到他有话要说,于是拢了拢发丝,缓和了声音道:“先出去吧,我想看看,究竟是哪位高人救了我们。”
三人平安无事地出了洞穴,洞外等候的诸位连忙迎了上去。
墨七的目光越过扰烟门人的肩,看到了脸色不大好的谷雨,素手拨开众人便走了过去:“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谷雨皱眉,难受地咳了一声:“方才,有一位白发老者经过,往洞穴门口扔了什么东西。我为了阻止,强行停止了与乐安主楼的联络,这才遭了反噬。那东西焚尽之后,不过一会,楼主便出来了。”
白发老者,什么白发老者?墨七忽然想起了在徐州时看到的那个像极了师傅华谷的背影。可是……怎么可能?师傅早在十年前便已被她亲手埋葬了啊!
“那老者还让我转告楼主。”谷雨的身子有些晃,看起来似乎有些体力不支,“他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不知为何,听到那句诗,墨七的心忽然揪了揪。
三国时期曹植七步成诗,直讽曹丕罔顾兄弟之情。今日那白须老者留下这句诗,意欲何为?本自同根生……说的,莫非是她与云褚?这无底洞,又是怎么一回事,莫非只是为了唤起她的回忆,让她记得自己的身份?
见谷雨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墨七也顾不上思索太多,食指如飞地点住了谷雨几处大穴,暂时压抑住她胸腔之中因为术法反噬而翻涌的血气。又扶她依树而坐,从随身的包袱之中取出一个黑色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喂她服下,掌心蕴了内力将药效化开。
那是公孙元牧的聚灵丹,是专为谷雨这类擅行术法之士准备的,但因为此丹太过难制,此行也只是带了两粒而已。
药力化开之后,谷雨的脸色显然没有先前那么苍白了,看样子,聚灵丹是起作用了。看到谷雨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墨七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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