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瑜的车驾被浩浩荡荡的大楚军队和仪仗围在其中,其保护之味十分明显。大燕和大齐,大楚交界之处皆崇山峻岭,人为开凿的穿山之路很容易受到两边匪徒的袭击,因此,楚国派出为数不少的军队保护他唯一的嫡女。
可没想到,还是出了事。
队伍正好刚过交界的望君山,到了大齐和大离交界时,突然有大量的黑衣人从四面八方围上来,速度奇快,出手皆一招毙命,稳准快狠,让军队淬不及防,结果不出一刻,就只有少数高手围在车驾旁,其余的士兵,宫人,侍女全都死在了黑衣人剑下。
冠瑜却十分冷静,她清冷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不知道是何方神圣,意欲何为?”领头的黑衣人冷哼一声:“从地狱来,要你的命。”说罢,黑衣人又开始了新一波的攻击,和冠瑜身旁的高手交战起来,一时间难分难解,不分高下。
别看黑衣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可冠瑜身边的,也是大楚顶尖的暗卫。所以不知何时,双方已经有两败俱伤的架势,只是黑衣人在数量上占了微弱优势而已。一个暗卫悄悄对冠瑜说:“殿下,我们怕是不成了,一会臣拖住他们,您就快马加鞭向北方走。”
马车内并未出声,暗卫领头一声怒喝,又和黑衣人交起手来,这时,冠瑜一摆机关,马车迅速分离,她骑上汗血,就往北方而去,可是这马再快,也不敌后方人数众多,等暗卫悉数战死后,却还有七位黑衣人朝她追来,最后把冠瑜逼到一个悬崖边上,不得不驻足。
冷风吹响冠瑜的脸,有些疼。黑衣人头目显然得意异常:“宜城公主何必如此,早早交出性命,也不至于全军覆没,死无全尸。”冠瑜轻轻一笑:“那也要看你,有没有命拿。”目光一冷,她竟抽出长剑,和离她最近的人交起手来,身形舞动,剑花婉转,一个黑衣人,就此毙命。
养尊处优的大楚公主,竟然,会武功!
黑衣人头目显然没有料到,他暴躁的大喝:“兄弟们,给我上,务必杀掉沐冠瑜。”六个黑衣人一起向冠瑜扑来,冠瑜身形不断移动,手中长剑不减锋利,以一敌六,是她根本不会预料到的,好结果。
风呼啸而过,七个人混战在一起的场面维持了很久,冠瑜的体力和精力大大降低,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她努力地翻飞剑花,杀了一个又一个,最终,伤痕累累的她只剩两个黑衣人需要解决。
这显然是黑衣人头目意料不到的,他以为这生意有多好接,谁知道这宜城公主竟是个武功高深的主,他一咬牙,已经损失了这么多兄弟,一定要杀了这个女人泄愤,冠瑜看着他发狂奔来的身影,自己却没有力气再抬起手里的剑,不过,自己绝对不能让他得逞,死,也要死得让自己痛快。
冠瑜凄惨一笑,纵身一跃,跳下了深不见底的山崖。
冠瑜飞快的下坠,身旁的风景变换的模糊,她突然想起很多事,想开很多事。其实,母亲不是那么不可原谅,她知道自己的外公----大离皇帝有多可怕,□□,残暴,冷血,母亲可能是怕他才妥协的,她苦笑,母亲的性子那么柔弱,又哪里会像姨母那么刚烈,轻易的拒绝这无理的要求。
重重的摔在地上,冠瑜感觉到撕心裂肺的裂骨之痛传遍全身,疼的直直要死过去,就在冠瑜渐渐失去意识的时候,胸口突然迸发出一道绿光,是它,玉微凉!
玉微凉渐渐把一股凉爽和舒服传到冠瑜的体内,使她保持清醒,直到星辰变幻,不知道过了多久,灵力也逐渐消失。这时的冠瑜,已经孤独的躺在悬崖下的荒野上数天了,她开始真正的陷入混沌之中,眼睛里,脑海中,满满都是拓跋予澈的影子,直到她听到一个好听清澈的声音:“姑娘,坚持一下。”
冠瑜想努力的睁开眼睛,却再也没有了意识。
等到冠瑜再醒来,已经不知道多少天了,她摸着头上的纱布,一阵疼痛传来,喃喃自语:“这是哪里,我,我是谁啊?”一个白衣男子从外面走进,白皙的皮肤,弯弯的笑眼,高挺的鼻子,整个人都笼罩在阳光开朗之下,让冠瑜很是好奇,这个男人,真是俊俏呢。
男子轻轻的放下手中的茶具,为冠瑜整理床铺:“你终于醒了,我是忆彰,上官忆彰,你不记得了?”冠瑜摇摇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知道我是谁么”男子陷入一瞬间的沉默,旋即有了温暖的笑容:“子衿,卫子衿。”“我们,是朋友。”
在忆彰的帮助下,冠瑜很快恢复了身体,她经常被他领着在悬崖下的小山谷里游走散心,看着他种下的百花药物在春风吹拂里盛开,一阵阵沁人的清香让她整个人变得舒服,“我从悬崖上掉下来,多长时间了啦。”
“不知道啊,我是去采药才发现你的,谁知道你会那么巧的掉在那里。”“哦。”
“哦什么?”“没什么啊,既然不记得了,那就重新开始生活啊,也没什么不好。”
这话,在冠瑜和忆彰成亲那一天,又出现了一次,一转眼,冠瑜掉下山崖已经两年了,而她,也终于答应了忆彰,要和他成婚了。
他们在那棵老槐树下系上同心结,喝了交情酒。就此开始了新生活。如果能一直这样到终老,那也是一种美好吧,冠瑜这样想着,脸上更含了温暖如春的笑意。
可这样的生活,随着予澈的铁骑踏入药谷而宣告终止。那是一个明媚的早晨,药谷里沸腾的药液缓缓升起一阵烟雾,在阳光的照射下,飞舞,跳跃,和冠瑜的心情一样欢快.
突然,她看到远处也是浓烟滚滚,一阵马蹄声不断扩大,传来。最终停在了药谷前,一个身穿银色铠甲的男子领在前面,就那么注视着冠瑜。
冠瑜的心底,突然升起一种恐慌,和莫名的熟悉,她蓦地害怕起来。
男子摘掉头盔,清亮的眼中含了一丝涟漪:“阿瑜,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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