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朦朦你家沙发真舒服……”被我噎得无语,他开始转移话题。
“这都挺晚的了,你没什么事就走吧。”
童泽装作没听见反复摩挲着沙发,做昏睡状。我狠杵了他几下。“要睡回家睡,听见没。”看他还是没有反应,我索性把他的口鼻全部捂住。
“啊!宁小二,你要憋死我啊?”
“呵呵,这回清醒了?”
“朦朦家你住得我就住不得了。”
“你一个大男人,总共就一个卧室,你怎么睡?”
“我睡沙发。”
眼见着争吵愈演愈烈,朦朦开口:“都别吵了,这么晚街坊都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明早还有约呢。”于是我像个小跟班似的一跳一跳跟着朦朦进入卧室。
“你看着我笑什么?”
“明早有约,什么约啊,莫不是佳人有约?”
“单位同事介绍了个男的,跟我年貌相当,约在明天见一下。”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久经沙场了?”
“根本就不算恋爱,只不过是相处看看而已,等我一会,我得回几条短信。”
我趴在朦朦的肩头看着她给一个个普遍培养的对象报平安。“安朦朦你在群发短信,我没看错吧?”
“无聊。”朦朦瞥了我一眼,将手机一扔,转身睡觉去了。
不一会儿枕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而我仍在刚刚雷人的桥段中不能自拔。“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我是怎样也睡不着了,又一跳一跳地蹦到厨房。
“就知道你会不安分。”童泽见到我在倒水,不由分说一把将我抱起扔到沙发上。未等我反嘴,他卷起我的裤脚帮我按摩脚踝。许久未见又发生如此暧昧的举动,我不禁红了脸,试图将脚抽走。
“和我还害羞上了,我经常给我那些小队员疗伤,放心。”
我这才有机会仔细端详起童泽的眉眼,眉毛比以前粗重了几分,嗯,眼睛也深邃了,整个轮廓都比小时候深了些。我试图在对面的男人脸上寻找曾经熟悉的痕迹,那个阳光男孩如今更多地散发着阳刚魅力。这些年我到底错过了些什么,月光下我仍记得那年的承诺……
一样的月光照在十八岁女孩的脸上,晚自习结束后我独自走夜路回家,走着走着我似乎觉出了身后的异常。路灯下,悠长的小巷空无一人,我鼓足勇气转过头来——又是童泽,自从我拒绝和他沟通后,我时不时就会发现他跟踪我放学,但每次也不上前讨嫌,他只是低着头兀自走着。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又干嘛自作多情呢。认清来人后,我一鼓气向前走了几百米,可童泽却越跟越紧。幽静的月光下,男孩女孩走走停停、停停走走,那条熟悉的回家路却显得如此漫长。
“你干嘛?”我猛然回头撞到了童泽的肩膀,我吃痛地摸了摸头部。
“我和你又不顺路,你总跟着我干嘛?”
“高考,我是说高考你会报哪所大学?”
我们之间长久的沉默,他突然开口就问这么严肃的问题,我不禁反问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你不是念体育学院吗?”
“我想和你在一个城市上大学,这样我们……我们就不会太孤单。”
“我想念B大学。”
“B市,我们说好了,我考到B市上大学,我们就在一起!”说着他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哪儿跟哪儿啊,就说好了,你回来!”
他摆了个Ok的手势,消失在夜色中。十八岁那年,男孩坚定的脚步伴随着女孩颤动的心怦怦、怦怦……
“哎呦!”在我晃神的时候,童泽用力将我错位的筋骨摆正。
“你小点儿声。”
“你轻点儿。”我们几乎同时发声。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呢。”
“借你两个胆子。”我甩给他一记后走回卧室,别说他刚刚的推拿真起了些作用。
在我关门的瞬间,童泽幽幽出声:“真是一点儿都没变。”我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关上了卧室门。望着双人床上的熟睡的朦朦,我平复着刚刚的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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