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除了两头耕作用的黄牛,的确还有一头母猪被绑在栅栏上。借着月光,我走进牛棚,细细查看那有关“人体炼成”的关键线索,它见我对它的身体饶有兴趣,吓得不停地躲避,花了挺长的一段时间,我才完成了对它的身♂体♂检♂查。
在那头母猪的大腿内侧,确实有着一个极小的炼成阵。炼成阵极其复杂,除了最外层的“圆”,还有数个图形依次包裹着最中心的“太阳”,我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彻底了解它的“公式”。
“找到了?”钟梦缘也跟了出来,她见我正抓着母猪的大腿,差点就亲吻到母猪的臀部,不由得咯咯笑起来。“没想到你这个变态,连母猪都感兴趣。”
“啧啧啧,是啊,你这个时候过来,不觉得连你自己都很危险么?”我露出一副痴汉的笑容。
“切,你这个外强中干的家伙,老娘一手就能将你撂倒在地了!别开玩笑了,确实有炼成阵?”
“恩,只有拇指大小,在不起眼的位置。”
她挤到我身边,也一同查看那炼成阵:“在这个位置也不算太隐蔽,有心找的话也很容易找得到。”
“不过一般的炼金术师不会从食物里察觉到那么微量的力量。”
“不留心的话的确很难发现。要是带着目的,也拥有技术,那只能是奉命来这里调查的皇家炼金术师。”
“没错,这样一来,我们就处于危险之中了。”
“为什么?”
“还记得马车大叔说的话么?现在已经死了两名皇家炼金术师,可是在林肯郡本地,还是一点消息的没有。恐怕,连‘这不是黑死病’的情报都还没传出去,那两个炼金术师就已经被人杀人灭口了。”
“那我们怎么办?眼睁睁看着这群人死去么?”
“我想,我有办法。”
第二天,在乌尔索普村里,有人能治疗黑死病的传言便传开了。在村中心一个凭空出现的木制平台上,那个自称能治疗黑死病的“英国队长”坐在那里,一套纯黑紧身衣上有一个代表英国的大红交叉,纯红色头套完全将他英俊的外貌遮掩起来。
什么?你问这个人是谁?如此帅气不羁的炼金术师除了我以外,你还能想象出另一个人么?
此刻太阳才刚刚升起,早晨八点,我便开始静静地坐在平台上。担任传播消息的是我的母亲还有她几名相熟的妇女,她们只需聊家常一般轻描淡写几句,不到半小时,几乎全村的村民都汇集到我的身前,哀求着我为他们或是他们的家人看病。
“快,治好多少钱都给你!”“是不是真的?之前已经有不少骗子想过来骗我们的钱了。”
我伸出手,示意他们都安静:“治疗完全免费,只要你们能忍受后果……”
“当然!”“谁愿意死去!”他们簇拥着我,已经陷入了疯狂。
治疗他们的过程并不轻松,看到这些人藏于厚实衣裤下的身体才知道,继父纳巴斯的身体在这个村子里已经是较轻的情况。大部分人被练成的部位已经深入到肌肉。村里的医生将自己排到了最后,每当一位村民被抽取出碳素,他便急急忙忙为其进行护理。
原本这是件值得欢贺的喜事,村里却沉寂无声,大家看到被“治疗”后的伤口,都不由得浑身冰凉。还有一些村民,已经得了较严重的并发症,身体受到剧烈的再炼成之后,能不能撑下去都成问题。
其中有一位腿部几乎完全被碳素所替代的年轻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对我哭诉着,他不想要被截肢,他上有老父亲、老母亲,下有一名几岁的儿子,全家靠着他一个人支撑。要是残废了,他全家的经济来源便彻底断去。
我摇摇头,表示没有办法。他的眼里依旧带着希望,一遍又一遍地恳求。我只能无奈地说了个谎,尝试用最精确的炼成为他治疗。等炼成的光消逝过后,他那条腿,只剩下少量肌肉黏连在骨头上,医生在一旁看见,最后还是为他进行了截肢手术。
幸好他早已晕眩过去,或许醒来后只会痛骂我一番。不然,那会成为他一辈子无法忘却的噩梦……
忙活了好半天,我已经为大部分村民作了治疗。没料到,一匹快马从远处飞奔而来,引起了全村人的注意。村民都纷纷为其让出一条道路,对马上的人尤为尊敬。而马上的骑手,丝毫没有犹豫,直接驾着马,来到我的面前。
来者正是布莱克温彻斯特,此刻的他毫无绅士可言,还没下马脱帽,就急乎乎地问我:“听说你能治疗黑死病,是真的么?!”
我点点头。
“请你立刻与我同行,我家里有一位严重的病人,等着你去拯救!多少报酬我都愿意支付!”他很是激动,勒住缰绳的手一直在颤抖。
“抱歉,这里还有几名病人,我得按照约定将他们治疗好为止。”我压低声音回答道。
“可是……”他沿着我的目光看向那几名等待的村民,深深吸了一口气。“好,我明白了。”
良好的修养让布莱克压抑住自己的行为,可他紧张的心情不管是谁都一看便知,他一直骑在马上,来来回回在我身边打转转,时刻准备着出发。对村民,只是询问一下那些被“救治”病人的情况,又或是“牛顿的下落”,一句也没有催促。
看他的样子我便知是他的母亲出了事,也加快了手上的工作。待我将全村的村民都安顿完以后,已是下午时分,他才想起一匹马载上两个大男人实在不妥,趁着空隙雇了一量马车。而我午饭也没有吃,便带着钟梦缘一同登上了马车车厢。
“安妮小姐?!你刚刚怎么见不到你……”在车厢里等待的布莱克大为惊讶,终于意识到我是谁。“那这位英国队长不就是……”
我脱下头套,连忙让他闭嘴:“我就是英国队长。情况怎么样了?”
他看见我们,双眼刚刚恢复些生气,又黯淡了下去:“很糟糕,医生都说她活不过今天晚上。你能救我父亲的吧?你能的吧?”
“我……不知道。”
“怎么会,你不是说能治疗的么!”他激动得在车厢里站了起来。
“冷静点,布莱克。”
我将前前后后的原因都轻声讲给了他听,他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直接将怒气全部卸到国王身上,之前那个一心为国捐躯的好孩子已经无影无踪。
他的母亲,大概十分严重……
我劝他先不要激动,之后就没有再提一字一句。来到温切斯特的庄园,这里与我们那些小房子相比,果然没有愧对大地主的称号。黑砖切成如同城堡一样的别墅屹立在一大片棉花田地中央,马车还没到达门口,已经有管家出来迎接。
“少爷,欢迎回来。这位形象特别的先生该不会就是能治疗夫人的人吧?”
“是的,布朗。请不要小看这位先生。”说罢,他将外套递给了管家,遣返了车夫,一切都那么驾轻就熟。“进来吧,牛……英国队长。”
推开玫瑰红的大门,他引领着我们一直走上二楼,沿路上与我印象中贵族几乎没有差别。女仆,地毯,壁炉,古董,在二楼的走廊两侧,还挂有五幅温彻斯特家族的俏像画。看样子,布莱克的家族到他这一代已经是第六代,算是一家传统的贵族。
推开尽头处主人房的房门,布莱克的父亲正坐在床边,握着他母亲苍白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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