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还说,年关将至,诸魔过节,怎么如今自己也战战兢兢起来了。”我取笑于她,元子攸登上帝位不过一年的时日,皇位尚没有坐稳,他要等,又岂会把我们如何。
她看着门外疏落的松枝影,眼神里尚且有犹豫的影子,走到我面前,把炭火拨动一番,让火苗更旺一些,“总觉得这年关过的太平静了。”
望着跳跃的火苗,我不说话,其实自己心里也不是很有把握,父亲这张护身符我用了太久太久,久到别人总会找出破绽,而我还没有找到其它的护身符。
我不想令绿冉担心,忽略她的话,故作开心的烤着炭火。她拨弄三两下方才离去。待她离去后,我方才露出疲惫的眼神。垂了眼眸,看向空处,这样的日子过一天是一天,在家族和皇权的挟制中,得过且过是最好的方式。
不知不觉靠着炭火睡着了,醒来时天已大黑,招呼着下人们按宫制换好红色的灯笼,准备好过年用的酒菜,今年的年关却是如绿冉所说比往年平静,许是新帝新上,诸事繁忙,一切从简。
院内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气氛,我颔首微笑,看前院的大门开了,门外几盏灯笼,开门的下人和门外说了几句,不知怎的,我突然心慌慌。我看那下人匆匆忙忙寻了绿冉,低语几句,我听不真切。
绿冉跑来我跟前,脸上有些慌乱,“娘娘,是尚喜,皇上宣娘娘前往徽音殿。”
她目带担忧的看着我,“听闻今日贵妃和皇上都在徽音殿听戏,娘娘这些时日闭门不出,这听戏皇上不叫着皇后也就罢了,这戏听到中途怎么会突然叫皇后前去。别不是李贵妃又弄出什么幺蛾子诡计。”
“无妨。”我放下手中物事,“这就梳妆一番,前去面见皇上吧。”
不知不觉,雪花翩然,绿冉抓紧了身披的大氅,随我一起步履匆匆,我看过去,她刚好递来一个不安的眼神。我轻轻摇头,“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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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音殿,戏曲已唱罢,空旷的戏台,有冬日的风缭绕,此际,皇上,李贵妃,及几名世妇都在此,见过前来,果然有人面露幸灾乐祸之色。
见此脸色,我心中了然,明剑易躲暗箭难防,这些针对我的招数是避无可避,不管我躲的多远总会袭来。
“参见皇上。”
元子攸淡淡的嗯了一声,我起身,打量他身后,两只眼熟的风筝。其中一只正是那日我遗落的风筝。
他不语,我亦不言。若是都不出声,那个陷害我们的人,总会忍不住的。
我安静的看着元子攸,一转眼又是数月不见,他身上的威严之色越发明显,脸色也好了起来。诡异的气息在我们二人之间流转。
他负手而立,我执袖垂首。
李珍儿大叫,“来人,把这个外应内合的贱女人拿下。”
清脆的一声响,李珍儿脸上浮现鲜明的五个指印,她用手不可思议的指着我,“你。你这个贱人岂敢…”
又是一声脆响,这次更加用力,我笑吟吟的收回手,目光却带着冷意的看着她。
“你…”她大怒,上前不管不顾扬手就打,我顺势抓住往前一带,她一个狗吃屎扑身向前,发起杀猪般的叫声。
我看向元子攸,唇边抹起一股笑意,却强自忍着。
李珍儿大哭不止,元子攸示意她的丫鬟扶她起身,边不悦的道,“堂堂贵妃一口一个贱人,真是有失体统,和市井小民有什么区别。”
李珍儿方才住了口,面带怨恨的看着我,转而冷静下来,李珍儿冷笑一番,推开丫鬟的扶持,走到元子攸面前施礼,“珍儿错了,皇后已经责罚,如今皇后错了,铁证如山,请皇上责罚,不然珍儿和后宫姐妹不服。”
我看向元子攸,依旧不语。片刻,他施施然开口,“皇后,这些风筝都出自你宫,上面有宫中地形走势的纹路,宫中路线复杂,自是不能让外人知晓,你这么做又是何意?”
“皇上可否让我看看这些风筝。”
元子攸点头默许。我接过尚喜递过的风筝,果然风筝的一侧上细细纹了宫中的地形,另一只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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