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绍笑了笑道:“二娘是不知道,我听说她乃是平阳姑娘嫡亲的姨姥姥,如果算起辈分来,您也要叫她一声阿姨呢!”
“阿姨?”阮秋娘冷笑道。
“哎!”红妆脆快地答应道。阮秋娘脸有怒色。
此时平阳道:“是平阳疏于管教,属下才如此放肆,请庄主夫人见谅。”
阮秋娘举起酒杯道:“罢了罢了,一群娃娃不懂事,我这做长辈的,又岂能随着一起胡闹?”说着一饮而尽。
其他人见阮秋娘先干为敬,也都纷纷举杯。
一杯酒下肚,红妆皱了皱眉,今天的酒虽然很香很辣,但是含着一种苦味,或许是这几日上火,嘴里发苦的缘故吧!
晚宴上,阮秋娘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白天打的火热的李平阳和柴绍现在却好像是陌路人,谁也不瞧谁一眼,心里暗暗纳闷:他们这回唱的是哪一出呢?
晚饭吃毕,她打量了宇文成都一番,巧笑道:“俗话说凡事以和为贵,今日犬子与宇文将军产生了小小矛盾后,宇文将军心里倍感不安,特令秋娘备下了这几十坛陈年佳酿,一方面是想跟犬子比酒量,另一方面是想借着这个机会饮酒赔罪。”
她伸手一个“请”的姿势,比酒的两人便缓缓走到桌案前。
桌子上摆着几十坛酒,宇文成都端起杯子,将袖子挡在前面,饮下了第一杯酒,说道:“今日成都在攀岩过程中过于鲁莽,多有得罪,还望少庄主见谅。”
柴绍不屑地一笑道:“我可没有宇文公子那么讲究!”说罢提起坛子就“咕咚咕咚”往肚子里灌。
宇文成都见他如此微微皱眉,犹豫了片刻后也将酒杯挪开,抱起整坛酒开始喝起来。
玉壶光转,柴绍和宇文成都两人已经各自饮了七八坛酒,虽然全都面红耳赤,满身酒气,但是站立依旧很稳,丝毫没有给对方任何喘息之机。
红妆星眼微饧,头脑昏昏沉沉,只道:“吃了晚饭后就开始不舒服,我先行告退了。”婆子忙扶着她先回去了。
不多时,宇文成都不胜酒力,身子轻轻晃动,饮酒的速度也大大减缓,柴绍却浑身燥热,劲头十足,酒喝得越多眼睛反而越亮,笑容越迷人,迷离的眼神简直摄人魂魄。
最终宇文成都当场醉倒败下阵来,也被下人抬回了房。阮秋娘道:“我儿勇猛,今天的酒霸王非你莫属!”
柴绍面红耳赤,带着三分醉意笑道:“多谢母亲夸奖。”
酒场上柴绍得到阮秋娘的一通夸奖后,便踉踉跄跄地走回房去。
阮秋娘轻轻拍了拍平阳的肩膀问道:“李将军,和你随行的红妆姑娘去了哪里?我听下人说她并未回房休息。”
“红妆?”平阳心里一惊,“方才自己专注于比赛,倒疏忽了她的去向。阮秋娘为什么会突然提起她?”想于此平阳忙道:“天这么黑,她对山庄又不熟悉,莫不是迷了路?”
阮秋娘笑道:“不知李将军愿不愿意同我们一起去找她?”
平阳忙起身道:“我们现在就走吧。”她心里突突直跳:“阮秋娘哪会有这个好心来关心红妆?莫不是她在演戏,暗中捣鬼?那现在红妆岂不是很危险?”
此时跑来一个小厮气喘吁吁地道:“不好了,我刚才看见一个身穿红衣的女人闯入了少庄主的房间!”
平阳一听脸色大变,阮秋娘叫道:“这下可不好了!绍儿正值青春年少,如今又饮了酒,热血沸腾,若是见了红妆姑娘这样婀娜妩媚的女子,哪里还能按捺住性子?”
平阳急切地道:“快点带路,赶快阻止他们!”
众人绕过一条花径,穿过三个桥头,跑到少庄主的房门前。门半掩着,窗纱里隐隐透出昏暗的烛光,好像是这屋里的人算淮了有人要来,所以点着蜡烛恭候着。
阮秋娘站在假山后笑道:“年轻人们的事,还是由你们自己处理得好,我这个半老徐娘就先不进门去了。”
平阳立即冲到门口,却止住了脚步……
柴绍果然在屋里。当然还有一个女人。
她就站在床前,害羞地低着头。她薄施粉黛,脸上的红晕使得白皙的面庞更增美感,乌黑的长发披落肩头。
可是她忘记了穿鞋,连衣服都……忘了穿。
她怔怔瞧着他,手指不自觉地在青丝间绕动,甚是娇憨动人。“少庄主,您回来了。”她柔声唤道。
柴绍仿佛一下子酒醒了,忙侧过头去用手挡着眼睛道:“你这是要干什么?赶紧穿上衣服!”
“少爷……”她唤着他的名字,那双凤目包含着柔柔情愫,“你为什么每次都不听我说完?其我从小就跟着夫人,和您一起玩耍作伴,我……”
柴绍问道:“我刚才喝多了,你也喝多了吗?怎么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我一直都很喜欢你……”这声音几乎细不可闻,她的头垂的更深了。
柴绍虽是用手挡着脸,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往她身上瞧,忽然间一颗心脏猛烈地跳动,头脑嗡嗡作响。再一抬头看时,只觉这女子媚眼如丝,柔若无骨,妖娆无限,登时萌生一种强烈的冲动,真想要……
他使劲儿地拍了拍头,深深呼吸:“你的心意值足足有千斤重,我可没那么大力气,承受不起。”
“您是在嫌弃我吗?”她的身子不由地颤抖起来。
她哭了,哭的那般伤心。脸上满是水,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我真的如此不堪吗?无论在别人面前多么耀眼,为何在少爷面前总是如此卑微不堪,永远抬不起头来?我的尊严,我的骄矜,隐匿了太久太久,久的已经寻不回了!
她忽然身子前倾,满心的委屈和酸楚登时如潮水般涌荡出来。
柴绍的颈项被她的双臂环住,陌生的海棠香气隐隐浮动。柴绍登时心魂俱醉,浑身滚烫,欲火难当,呼吸声越来越粗重,突然紧紧搂住了她,他的唇毫肆无忌惮地触碰到那雪白的颈项……
门外朦胧的视线里,伫立着一个人,仿佛是一座风化了的石像,默默站在月光之下,衣抉飘飘,更衬其高洁无染,恬淡静好……
下一个瞬间,这雕像消失了,以史上最快的速度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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