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绍微松一口气道:“早知如此……我还不如不要醒来……”
平阳愤然道:“那你就继续做美梦吧,我可没工夫陪你!”说着起身出门去了。
出门没走多久,红妆就追过来,巧笑道:“你是不是看上那小子了?整整一夜都守在他床边,又喂药又擦汗……”
平阳忙解释道:“哪有!他以前帮过我,好歹也算是救命恩人,如今也算是还了他的人情。”
红妆叹道:“难得你有恻隐之心!对了,柴公子怎么会跑到军营里?难道是专门来看你的?”
平阳望着躺在屋里虚弱的柴绍,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要做什么。也不知他与夜无痕有什么样的关系!”
红妆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处置他?”
平阳只叹道:“先让他在这里养着,等我劝回段大哥和魏征之后,再来管他吧!”随后又对守在屋外的士兵道:“好生照看柴公子,不得有半分差池。”
平阳顾不上休息,要了马,带着十余骑往挂云山赶去。
众人来至挂云山脚下,却是寨门紧闭,不见人影。
“有人在吗?”虞世南大喊道。
良久,一个守门的小厮缓缓顺着山路走下来,隔着大门道:“请问来者可是李平阳将军?”
平阳道:“正是。有劳兄弟打开寨门。”
“敢问李将军可想好了对策?”小厮问道。
平阳如实相告:“还没有。这次来,我就是要与段大哥好好商议这件事。”
那小厮却摇头道:“寨主特意吩咐过,李将军来访时绝不能放你们进来。还是有请将军回去吧。”
“为什么?”平阳不解地道。
那看门人道:“寨主说,他怕见到将军以后心一软,就跟你回军营了。”
众人听此只好无奈地离去……
平阳命虞世南先回到军中,自己却转而向西策马扬鞭而去,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因为身边一个侍卫都没带。
魏征,是目前问题的关键。他那高傲的性格,平阳越是带着浩浩荡荡的军队请他出山,他越不肯给面子,只有将军只身一人一朋友的身份相劝,他才有可能心软。要怎么劝说他好呢?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就凭他那个倔脾气?
对付他,就要比他更倔!
平阳深知这一点,于是独自快马加鞭赶往魏家庄。行了半日,终于到了魏家庄。魏征的家环堵萧然,破旧不堪。
魏征见她到访并不惊讶,只是淡淡地道:“你回去吧,没什么事我就去员外家干活了。”
老夫人见平阳像是要和儿子说公事的样子,于是命令道:“玄成,还不把客人请到里屋说话!”
他叹了一声,极不情愿地把平阳带进另一间屋子里。
魏征将屋门关上道:“我绝对不会把你是女儿身的事说出去的。如果是为这件事来找我,大可不必。”
平阳道:“为什么不肯参军?”
魏征道:“这还用说,堂堂七尺男儿怎会给一个女人家效力?”
平阳顿了顿,望着他道:“你的确不可卑躬屈膝,受制于一个陌生的女人!若换做我,也不会那样做。”
“我没听错吧?你也同意我的观点?”魏征一怔,越发云山雾绕,糊里糊涂了。
平阳冷笑道:“这天下自古以来就是男人的天下,女儿家就应当整日在家中足不出户,相夫教子,直到终老。可是总有那些不守妇道的,比如貂蝉,做什么不好偏要学大丈夫一样舍身取义,牺牲自己的节操来离间董卓吕布,最后还不是落得红颜祸水,身败名裂的下场?蔡文姬做什么不好偏要学文人骚客一样做学问,结果还不是东施效颦,贻笑大方?花木兰做什么不好偏要学男子一般打仗,结果打了胜仗之后还不是归隐田居,最终一事无成?”
魏征道:“话不是这样说吧,貂蝉铲除奸臣功不可没,蔡文姬才华横溢深受世人仰仗,花木兰替父从军屡建奇功的事迹至今流传,正所谓巾帼不让须眉,这些女子连我都十分敬重,你为何如此贬低她们?”
平阳好奇地看着他,问道:“哦?这么说,女子中也有成就一番作为的?”
魏征道:“这是自然。”
平阳摇头道:“可我不比她们,我功业未成,初出茅庐。”
魏征道:“的确如此。”
“但是。”平阳强调,“我虽不及那些巾帼英雄,却有接管军队的胆量。”
魏征不解地道:“那又怎样?”
平阳沉声道:“连我都有胆量统领全军,你为何就不敢留在军中亲眼验证我是否在说大话,亲眼验证你的判断是正确的?还是,你怕将来我把涣散如沙的军队治理成为万众一心的虎狼之师,反过来看你的笑话?”
魏征道:“我魏征才不会那般小气,只是给你一个女人家当手下有损男儿气节!”
平阳轻蔑地道:“你倒是讲究很多嘛,你饱读圣贤书,都学会讲究什么了?”
魏征道:“穷讲究,穷才讲究。我魏征讲究的就是忠孝仁义礼智信。”
平阳摇头道:“我觉得你不‘讲究’,根本不知气节为何物。何止,你根本就是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
魏征道:“你说什么?我是个不懂忠孝仁义之人?”
平阳厉声道:“你身为员外家的车夫,却擅离职守,去军队报名,另觅出路,由此可见你对主人不忠;老母卧病在床你却冥顽不灵拒绝我们请大夫,此为不孝;众人皆平等,段志玄乃是慷慨豪侠,你却不分青红皂白一直恶言相对,如此无礼,你怎会有仁爱之心?怎会伸张正义?”
魏征无言以对,平阳进一步上前斥责道:“你昨日明明在众人面前说以后再不要见到我们,今日却又出尔反,这不是言而无信吗?唐军纪律严明,除暴安良,百姓深受感召,愿意献上一份力量,你却不假思索轻易拒绝,你真的智慧过人吗?你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无礼、无智、无信,何谈气节?”
魏征听了这话目瞪口呆,今日平阳对自己劈头就骂,字字珠玑,针针见血,若非亲耳听到,绝不相信一个年仅十八岁的姑娘能说出这番道理。
良久,良久,魏征汗颜道:“然。”
平阳道:“我的话说完了,去不去军营就是你的事了!”
说罢匆匆迈出了大门。
魏征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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