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道:“一定要将这玉佩送到,否则他们不会相信你的。”
狱卒点点头,顺手将玉佩塞入袖中,匆忙离去。
孙思邈不安地问道:“平阳,你这方法当真奏效吗?”
平阳嘴角微翘,露出三分狡黠之色,凑到洞口低声对他说了几句,孙思邈连连点头,眼中流露出赞许之色。
可是他没料到,平阳突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她扑通一声跪在洞口处,向孙思邈拜了又拜,他大吃一惊道:“平阳,你这是做什么?”
平阳面有愧色地道:“对不起孙前辈,您如此真诚待我,还教我奇门遁甲术,我却一直在怀疑您的身份和来历。”
孙思邈道:“何出此言?”
平阳略一沉吟道:“在这个陌生的监牢里,我不相信任何人说的任何话。所以一开始,我以为您是宇文老贼派来的细作,专门来套我的话。”
孙思邈略一沉吟,叹道:“这不怪你,宇文老贼的确是阴险狡诈,防不胜防。可是,你又怎么看出我不是他派来的细作?”
平阳不好意思地笑道:“俗话说,观棋如观人。孙前辈的下棋之道光明正大,绝无阴险偷袭之处,我多次有意暗中围追堵截,进行试探,您的棋局套路一直都是凝聚着一股浩然正气。后来看您致力于研究九重迷魂阵,我就打消这个疑虑了。”
“为什么?”孙思邈不解地问道。
“您知道我在那晚都做了什么吗?我在您专注思考之时,跟您说了很多话,可是您一句也没听见。”
“说了什么?”
“我假意向您透露很多有关唐王府的秘密,如果您真的是细作,又怎么会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一直在思考破阵方法呢?恐怕我在说出唐王府的第一个秘密时你就会沉不住气询问到底了!只有心无旁骛,对布局破阵着迷的人才会那么聚精会神,您果真是位表里如一,真诚待人的圣人!”
孙思邈听后哈哈一笑道:“原来你这娃娃一直在试探我!”说毕后背又有些发凉,转念一想:“想不到她的心思如此细密,幸好她没把这聪明之处用到歪魔邪道上,否则我传授的奇门遁甲术岂不就成了她害人的武器?”
平阳愧疚地道:“孙前辈,晚辈着实不该欺骗您。但晚辈绝不是奸邪小人,也绝不会滥用奇门遁甲术来害人。”说着深深一揖。
孙思邈望着她,那双美丽的眼睛满是真诚忏悔之意,他选择了相信。他一生中遇到过无数人,从来没有看错过人,尤其是平阳,打第一眼看见她就知道她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老孙头相信你的为人。”
平阳听到这话心里有说不出的安慰。
孙思邈笑道:“到时候你只管逃走,别管我这糟老头子啦,我活了五十年,天底下哪个名胜没去过,哪个古迹没留下脚印,早就没有遗憾了!”说着顺着高高的狱窗向外望去,眼中却带着三分凄清。
平阳道:“不,只要我有命出去,定当连同前辈一起救出。”
北斗七星正挂在天边,孙思邈悠悠地道:“玉涵……”
平阳问道:“前辈你在说什么?”
孙思邈叹道:“只是人老了,就会想起一些年轻时候的事来。”
平阳问道:“您刚才口中念的是谁?”
孙思邈垂落双眸,眼中浮过一抹哀伤之色:“没什么……”他的声音很低沉,似有无尽的感慨,他长叹一声道,“平阳,你想不想听北斗九星的故事?”
“北斗九星?前辈说错了吧,是北斗七星才对。”
“不,是北斗九星。”孙思邈又强调了一遍,“北斗九星实则‘七现而隐’,你能看到的只有七颗星,那两颗隐星分别叫做洞明星和隐元星。传说若是凡人能够看到此二星,今后必定大吉大贵……”
于是,平阳听到了一个唯美悲伤的故事……
“洞明星在北斗中下排名第八,生性散漫,喜四处云游,而相比之下大师兄摇光不仅功夫上勤勉努力,而且善于待人接物,受到师父北极星君的青睐。后来北极星君便做主将第九名女弟子……隐元许配给她的大师兄,却不知她早已对洞明星芳心暗许。然而洞明星自觉胸无大志,一事无成,配不上小师妹,便趁夜里独自下凡而去,为了让师妹死心,他还让师父骗她说自己意外身亡,魂飞魄散。谁知小师妹受不住打击自寻短见……徒留……洞明星悔恨一生……”
“哎,这一切都怪……”他的声音很哀婉,想要继续说下去,却如鲠在喉……浑浊的老泪在眼里打转。
平阳见孙思邈神色忧伤,但也忍不住难过起来。
孙思邈道:“也不知为什么就讲了这个故事……”
平阳沉默良久,缓缓道:“故事里所说的洞明星恐怕就是您自己吧……”
夜已深沉,窗外隐隐传来狼狗呜呜的吠叫,时断时续却听得真真切切,像是哭泣一般,静夜哀嚎,使得平阳内心更添几分烦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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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埋下了很多伏笔,或许没有跌宕起伏的剧情,却是不可或缺的~宇文成都很快就要成亲了,好戏马上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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