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施主”。
音若古琴低鸣,他一身白衣立在庭中,衣角在轻风中微卷。
美好地如一幅封存了千年而初初展开的水墨风景画。
风姽看着他,满意地喟叹一声。
“阿缘”,她唤道,亲密撒娇各种不言而喻。
随缘神色微动,薄唇轻抿,却不再纠正她总不着调的称呼。
“女施主有何事?贫僧还有经书要抄。”他掩眸,说道。
风姽微微沉吟,将剥好皮的鸟蛋在手心里攥了攥,她欢快地说道:“当然是有话跟你说了,我刚刚出去玩,看见许多大白鹅在潜溪里游泳呢,然后就想起了一首特别好的诗。所以就想来和阿缘你分享一下啊。”
随缘看向她,眉头微动。他问道:“白起何在?”
“他哦!”风姽抬起食指虚空一指,笑道:“他赶鹅呢。我们说诗呢,提他不会太扫兴吗?”
“女施主,于你,如今识记女诫更为重要。”随缘说道,目光同时落在她大半掩在腰间的裙角上。
蓦然,他轻叹一声,弯身抬手,为她打理好裙裾。
“处世中,便要遵循世间规则,女子尤甚。”他叮嘱,低沉而又带着点无奈。
风姽垂眸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淡风行云般令人赏心悦目。
对她这么贴心,弄得她都不忍心欺负他了。
风姽有些动摇,不过想起昨天的十八遍折磨人的往生咒,想到自己对这个美男的觊觎,她咬牙。
“阿缘,诗啊,我来给你说诗呢。”她弯眉浅笑,说道:“如果你能跟我一起诵读,那我保证乖乖学女诫,两天就给它背下来。”
“好”,随缘应道,没有半点犹疑。
风姽笑了,意味深深。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她微侧身,背手,感情充沛地吟道。
转眸,不见男子动口的意思,风姽一步跨到他的面前,娇娇拖长音调:“跟着念呀!”
随缘垂眸看她,眼波无动,心中却是升腾起疑惑,不过他还是开口了。
“鹅,鹅,鹅”,他说道,很是别扭。
“你要像我一样,抬起下巴,感情充沛,想象着你自己就是一只大白鹅。”风姽在旁边叫道。
随缘忍不住想抬手揉眉,但他却只是无甚表情地点了点头。
“鹅,鹅……咳。”随缘蓦然抬手扶颈,眼光凌厉地扫向风姽。
“你给我吃了什么?”他问道,低沉而又危险。
虽然有所感觉,但随缘不能接受。问话间,浓烈地反胃感便涌上心头。
风姽笑着出示给他另一只手中剥好的鸟蛋,解释道:“鸟蛋啊,不应该是毛蛋,你瞧,这里面的小鸟都快成形了。阿缘,你犯戒了哦!”
她说着,无辜地摊了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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