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木逢春这般性格的人,其实也很是好哄。
想了想,宋南朝便走过去拉住木逢春的衣袖,手指一指韩之江,柔声道,“小木哥哥,你不用担心我,就凭他呀,伤不到我。”
宋南朝又向李罔、段红绫微一颔首,道,“李罔大哥,红绫姐,临安多好玩儿,我也才来临安,还没待够呢,现在可不想离开这儿。至于太皇太后那事儿,你们别担心,我有分寸的。嗯,我先去听听这位韩将军想说什么。”
“哎,那我们去岸上走走吧。”说罢,宋南朝冲韩之江点了点头,便当先跳上了岸。
韩之江几步跟上,行在宋南朝身后,相距一个身位。
叶连榛牵了马跟着,与两人隔了几丈远。
几人沿着外沙河而行。因在临安城外,外沙河越往北越靠近荒郊,自是人烟越少,茫茫天地,仿佛又归于一片平静。
宋南朝本想等韩之江先开口,等了好一会儿却不见他开口,便突然立住了,一回头,问,“韩将军,你不是有话要说么?”
宋南朝这突然一停,倒是让韩之江收步不及,差点撞到她身上。
韩之江稳了稳步子,道,“抱歉,刚才是不是又惹你朋友生气了?”
宋南朝忽的一笑,“韩将军也会在意惹不惹旁人不高兴?”
韩之江剑眉一蹙,“我是来谢谢你的,所以原本也想给你朋友留个好印象。”
这话倒让宋南朝微微一怔,片刻之后,她笑的更是欢快,“韩将军,这,可完全不像你啊!”
“你别笑!我今日来,是想就昨日的事情,谢谢你!”韩之江道。
“昨日?昨日什么事儿?”宋南朝歪着脑袋假作认真地想了想,“嗯,昨日韩太夫人教孙确实很精彩。我啊,对你的什么仇,什么冤,都报了。”
说着,宋南朝眨了眨眼睛。
韩之江微微有些发窘,剑眉都有些耷拉了。
宋南朝知道自己的话说过头了,忙一清嗓子,正色道,“韩将军,我跟你开玩笑呢。昨日,我去到陈宅书籍铺,却偶遇嘉王,嘉王发现陈小姐被你带走了,便想到了找韩太夫人命你放人,同时嘉王也坚持要我一同前往。后来的很多事情,也在我意料之外。我不清楚你和嘉王之间究竟是有怎样的误会,只是,我觉得应该将我知道的事情的原貌说出来。”
听了这话,韩之江的表情才略是舒缓了些,“嗯,昨日真的谢谢你。之前,是我对你不住。你……你的手,没事吧?”
“啊?”
“我是说,那天晚上我带人去宋府,我的剑很锋利,你手上的伤……”
“哦……”宋南朝这才反应过来韩之江是在问她左手掌心的剑伤,笑道,“那剑伤可不是我自己空手夺你白刃给弄的么?早不疼了。”说着,宋南朝举起左手晃了晃。
想了想,宋南朝又道,“韩将军,你真的不必太在意昨日的事情。我那真不是要特意帮你。只是讲出我知道的事实罢了。”
“嗯,”韩之江轻轻应了一声。
宋南朝拍了拍韩之江的肩膀,“韩将军,如果你想谢我呢,也行。那就是,以后啊,别老追着我抓奸细了!我真不是!”
韩之江原本不想再提这一茬,此时宋南朝主动提起,自然又略是尴尬,一低眉,正见宋南朝清丽面庞上嘴角微微勾起,笑颜一绽,如奇花初胎,心中一动,忽道,“你胆子可也真大,在太皇太后面前,也还是这么说话。”
“咦?”宋南朝一顿。她觉得这个问题有些熟悉,嘉王赵扩昨日命宋南朝随行入重华宫前,也这么问过她。
捋了捋额发,宋南朝道,“如我等小民,一不怕权贵,二也无意攀附权贵。所谓,壁立千仞,无欲则刚。自然,有什么便说什么了。”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韩之江沉吟片刻,低声道,“原来如此。”
两人又沿着外沙河走了片刻。河水汤汤之势渐缓。
“你说有话想说,便是道谢?”宋南朝奇道。
“哦……不。”韩之江立住步子,郑重道,“我是想问你,太皇太后命你再坠一次钱塘江,以偿还姑母的救命恩情,你预备如何?真的再跳一次江,并设法独自入临安城吗?”
“是啊!你刚才也听到了,我今早已经下过水了。”宋南朝道。
见韩之江表情严肃,宋南朝轻轻一叹,又道,“其实,昨日叶将军也问过我,说,我可以撒个娇兜过去什么。但我想,还是只有我真的再来这么一次,才能真正解开当前的局面。我欠宋夫人的,宋夫人为我担当的,宋府内外各揣心思的,临安各方围观热闹的,都需要一个释放的出口。”
韩之江点了点头,从怀中摸出一只纹着金色丝线的正方形锦盒,“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韩之江将锦盒打开,露出一颗拇指大小的青黑色药丸来。
“这是我昨日傍晚去问惠民药局问向真向神医求来的九鹿御寒丹,传说吃了可以抵御寒冷,保十二个时辰寒气不入侵脏腑。你拿着。下水前记得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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