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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机锋(1 / 1)

竺法兰登时摆手而笑,眼光意味深长地环视过堂上众人,这才合掌问道:“看来阁老亦是与佛有缘之人,不知平日里可否参研些佛法?”狄仁杰朗然而笑,不无惭愧地拱手道:“不瞒国师啊,关于这一点,本阁只怕是要令国师你失望啦。”他手拈胡须,笑道:“倘若非要赶鸭上架,本阁闲来无事之时,倒是也曾随手翻看过几页《百喻经》,无非是图一时之乐尔。”竺法兰摆摆手,正容道:“国老何须自谦,这《百喻经》原名《痴花鬘》,乃天竺法师僧伽那斯精心编撰而成,堪称敝教‘十二部经’中譬喻类的代表之作,看似诙谐幽默,实则深含佛法奥理,非有大智慧之人根本无法触其堂奥,因而阁老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啊!”狄仁杰立即油然而笑,兴致盎然道:“既然如此,那本阁就乘此机会,向国师求教一二,还望国师不吝赐教啊,呵呵。”竺法兰顿将大手合十,宝相庄严道:“阿弥陀佛,阁老请。”

狄仁杰徐徐点头,目光悠远地望了眼格桑公主,这才沉吟道:“嗯,就拿这一则‘水火喻’来说罢,经书上说从前有一愚人,既需要火种又需要冷水两样物什,于是他为图方便,就将盛满冷水的铜盆置于刚刚燃起的灶火之上。然而等到将用之时,忽然发现,原来灶火已经熄灭,而铜盆里的冷水业已烧成热水,结果自然是白忙一场,毫无所得。”他笑了一笑,旋即目光幽邃地凝向竺法兰,徐徐问道:“不知国师对此有何见解?”

竺法兰点点头,合掌笑道:“回禀阁老,这则譬喻说的是,世人大多无知无识,经常为五欲所恼,然而却又舍之不得、求之不已,殊不知正因如此,而失了彼等功德之火,持戒之水,长久坠入烦恼障中不得解脱啊。”狄仁杰闻之不住点头,悠然叹道:“国师所言极是,这色、声、香、味、触五欲,个个皆由贪念上起,然而世人却往往陶醉其中乐此不疲,殊不知佛经有云,所谓‘五欲无益,如犬啃骨;五欲增争,如鸟竟食;五欲灼身,如逆风执炬;五欲害己,如踏蛇虺;五欲更无实难久,如梦所得如假须臾’,种种业障不胜枚举,足堪一叹啊!”

竺法兰登时现出动容之色,合掌赞道:“阁老所言直指人心,振聋发聩,善哉善哉。”他略一沉吟,倏地笑道:“哦,老衲刚好也想起一则譬喻,愿与阁老一同分享。”狄仁杰立即点头道:“请国师赐教。”竺法兰徐徐捻动胸前佛串,娓娓道:“嗯,故事是这样的。过往之世,有这样一名妇人。她先前早育得一子,然而还欲再生,于是便向邻家妇人求教。邻妇便说,若要更得一子,定须祭祀上天,而方法就是立即将先前一子杀死,以其鲜血换得二子新生。那妇人登时欢喜无限大以为然,回到家中便要举刀杀人。”他叹了一叹,转而望向狄仁杰,沉声道:“不知阁老对此有何见解?”

狄仁杰无奈摇头,叹道:“这妇人简直愚昧透顶。姑且先不说此举是否有悖人伦法度,在第二个孩童是否能够如约而至尚属未知的情形下,她便贸然举刀杀向自己亲儿,着实是愚蠢之极,不可理喻!”竺法兰合掌道:“阁老所言正是,可笑这世间的愚夫愚妇,往往为了刻求那些镜花水月、海市蜃楼,不惜自投火坑,甚而伤残自身,妄图以此跳脱轮回直抵涅槃,着实无异于痴人说梦,终是成空。”他口诵佛号,转而望向李元芳,微笑道:“不知李将军以为如何啊?”李元芳登时怔了一怔,眼光复杂地投向竺法兰身上,面无表情道:“不瞒国师,在下对于佛法可谓一窍不通,听了这一则故事,只觉得昨日已去,来时犹多,无论做人还是做事,都须立足当下,珍惜眼前,国师以为如何呢?”竺法兰顿时哈哈大笑,合掌赞道:“善哉善哉,李将军之言固然世俗人语,然而细细琢磨之下,却又与我佛教诲殊途同归,难得的很,难得的很啊。”

这时忽听得格桑公主一声娇笑,开口道:“大人爷爷和国师义父的故事真是精彩绝伦,直听得人家心里奇痒难忍,不如就借花献佛,也来凑个热闹,说出一则小典故来请大家参详?”她不等别人做出回应,立即嫣然一笑,娓娓道:“好吧,小格桑的故事是这样的。很久以前有这样一位美貌妇人,生就一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魔鬼容颜,因而自然就拥有很多男人。”她掩嘴而笑,娇声续道:“她的正牌夫君当然就显得有一点碍手碍脚了,是以这美貌妇人便每日思前想后殚精竭虑反复推敲谋害亲夫之法,然而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都不曾获得下手良机。”

她说到此处幽幽一叹,懒懒道:“到后来终于给她等到一个大好时机,国王下旨派她的可怜夫君出使邻国,于是她便暗地里配制成足足五百枚剧毒药丸,并和颜悦色地哄骗夫君说,这些乃是奴家精心为你量身打造的欢喜丸,大可留待漫长旅途中饥饿时好好享用。”她一双美眸环视堂上,见众人全都一副津津有味聚精会神的聆听模样,顿时嫣然一笑,佯装些悲悯地情态柔声道:“那位可怜的夫君男人,一路之上少不得饥餐渴饮晓行夜宿,却一直不舍得品尝那些药丸。后来好不容易抵达邻国境内,这一晚便在林内宿营,因害怕熟睡后为野兽劫掠,只得爬上树梢安歇,然而一时失察,那些可爱的美味毒药丸竟全都落在树下。不曾想睡到半夜时分,因缘巧合之间,居然来了不多不少,刚好五百名悲惨的盗贼,他们刚从本地国王那里盗得五百匹好马和无数珍宝,因逃跑得匆忙,这时腹中全都饥饿难忍,无意间不知是哪个可怜虫发现了树下的欢喜丸。。。。。。”

她忽然停住不说,美目含情地投向李元芳,笑道:“元芳哥哥,你猜一猜故事的结局又是什么?”李元芳无奈瞥她一眼,苦笑道:“在下想来,自然是这些盗贼如获至宝,人人分食一丸,结果全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呜呼哀哉携手极乐,是这样吗?”格桑立即拍手而笑,娇声道:“元芳哥哥,你真聪明,一猜就中。再后来天光大亮,那妇人的可爱夫君立即跳出来,拿着刀弓猛一通狂砍乱射,将现场布置成是他凭借一人之力剿灭盗贼之相,便即赶着马儿驼了珍宝向国王邀功请赏去了,真是好玩之极。”

堂上之人静静听完她这绘声绘色的故事陈述,纷纷现出原来如此般的会心微笑,狄仁杰手拈胡须,悠然赞道:“格桑公主的这则故事,讲得非常好,非常好啊。”他目光闪烁,环视众人,终停在竺法兰身上,拱手道:“还请国师就此,为我等这些凡夫俗子指点迷津啊,呵呵。”竺法兰立即合掌道:“阿弥陀佛,依老衲拙见,这故事中的欢喜丸,比喻的乃是不净施,而那妇人的丈夫比喻的则是善知识,其出使邻国之举喻为至诸天。”他淡然一笑,挥臂做出礼让之态,恭敬道:“至于说后面的杀群贼以及求见国王,还请阁老说出见解啊。”狄仁杰摆手笑道:“看来国师是要考校本阁了。”他点点头,沉声道:“依本阁看来,那男子的求见国王,指的是得遇圣贤明主,而他的所谓杀贼,比喻的乃是断除五欲烦恼,从而修成须陀洹之果,国师以为如何呢?”

竺法兰登时朗然而笑,合掌道:“阁老解的好,解的好啊。”他眼内精芒大盛,直直望进狄仁杰眼底,意味深长道:“狄阁老,正如故事中描画那般,妇人固然心如蛇蝎,意图投毒谋害亲夫,然而却事与愿违,于不经意间做出不洁不净的一翻施舍,虽并非出自善心,但结果却也成就了其夫的杀贼壮举,从某种程度上说,可谓是善莫大焉啊,哈哈。”狄仁杰摇头而笑,讶然道:“国师的意思是,任何施舍,无论是非善恶,结果都是皆大欢喜,是这样吗?”竺法兰徐徐点头,目光闪烁道:“正所谓无心插柳柳成荫,得饶人处且饶人,种善根结善缘,布施者大,果报非常,国老以为如何呢?”狄仁杰手拈胡须,淡然而笑,一副不置可否、教人莫测高深的超然摸样,眼光直投向屋顶横梁上去,仿佛一时陷于禅定之境,宇宙万物再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同一时刻,上阳宫正殿观风殿内,女皇武则天正兀自负手而立,面无表情地平视前方,显然心内凝思良久,一时仍旧不能做出决断。内卫大阁领凤凰头也不敢抬起地垂首恭立阶前,静静恭候女皇颁下旨意,固然她只是心存些许怀疑,并不能百分百肯定那个看上去简直教人匪夷所思的骇人推论,且又不得不将大周宰相狄仁杰的因素考虑在内,但她仍旧不敢对女皇存下任何保留,然而事情真的会像她所猜疑的那般确实存在吗?她心内正经历天人交战、浪翻云卷,忽听女皇一丝低叹,沉声道:“凤凰,你是否可以确定,昨日所见之人,就是失踪日久、朕的平阳公主李金屏吗?”凤凰立即拱手施礼道:“启禀圣上,属下不过是和其擦肩而过,简直可以形容为惊鸿一瞥。当时刹那间只觉此人似曾相识,那面容形状确实似极平阳公主。”她略一沉吟,鼓足勇气补充道:“然而这世上之人,面容相似者可谓大有人在,因此她是否平阳公主假扮,属下也不敢贸然决断。”

武则天摇摇头,沉声问道:“有关此人的生平来历,你可曾细细查过?”凤凰拱手答道:“回圣上,自从属下对其生出那一点怀疑之后,便立即展开对其的秘密调查。然而经过仔细核对,整个吐蕃使团,上自国师竺法兰,下至一干侍从,都从侧面证实此人确系该国国主赤都松的亲妹格桑公主。”武则天徐徐点头,叹道:“此事看起来确实有些怪异,然而既然没有确凿证据,又事关两国邦谊,尔等切不可草率行事,万一出现任何偏差,以致造成两国交恶,那样一来我大周将陷于完全被动之境,你明白吗?”凤凰立即拱手道:“属下明白!”武则天点点头,话锋一转道:“哦,对了,根据你的观察,狄怀英他的病况究竟如何?”凤凰沉吟片刻,微笑道:“回圣上,依属下看来,狄国老的病情并不像太医所言那般严重,然而身体确实大不如前。”她叹了口气,喃喃道:“国老他,确实老了。。。。。。”

武则天亦是一叹,懒懒道:“生老病死,自然轮回,看来对于世上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无偏无向,平等不差啊!”她倏地仰起头,催问道:“洪州圣僧竺道济来京献药一事,进行的如何了?”凤凰登时拱手道:“回圣上,根据内卫密查,洪州方面已然一切就绪,直待春暖花开之时,竺大师将亲自奉药进京,恭祝吾皇陛下长生久视,万寿无疆!”武则天闻言心事大定,长笑道:“好啊,好啊,朕对如此盛事都有一些望眼欲穿了,哈哈。”她笑了一阵,这才问道:“嗯,关于‘桃花社’逆党一案,尔等查办的如何了?”凤凰立即垂下头,不无愧疚地低声答道:“回圣上,那袁道婆就好像人间蒸发掉一般,属下虽发动城内全体内卫,夜以继日的不断追查,然而,然而。。。。。。”武则天似是对此早有预料一般,神态淡然地笑道:“你无须如此紧张,朕要问的是狄怀英,明白吗?”

凤凰顿时一怔,喃喃道:“狄国老。。。。。。”旋即倏地恍然道:“哦,回陛下,狄国老他那边,似乎已经查出一些线索,属下一直派人。。。。。。秘密跟进。。。。。。”武则天满意地点点头,笑道:“呵呵,这只老狐狸的嗅觉,向来都是敏锐的很啊。”她朗然问道:“朕先前向你交代的一切,狄怀英他可曾现出任何怀疑吗?”凤凰细细一想,拱手笑道:“根据属下从旁观察的结果,对于圣上的面授机宜,狄国老他显然全盘受用,并未露出任何怀疑之态。”武则天登时摆摆手,大笑道:“朕的这只老狐狸,也只有朕才能摸透他那一点鬼心思啊,哈哈。”凤凰立即拱手赞道:“是啊,圣上,正所谓再狡猾的狐狸,可也逃不出猎人的手掌心啊!”武则天闻言不由一阵朗笑,将她那足可翻转乾坤的大手随意挥出,指点道:“凤凰,目前形势看似千头万绪茫不可知,实则全都系于狄怀英一人身上,尔等务必谨言慎行,不可轻举妄动,只要跟紧我大周第一神探的前进步伐,定能破除迷雾,拿回朕想要的东西,明白吗?”凤凰立即拱手领命,只觉这君臣二人之间的无形较量,真是风生水起步步惊心,究竟谁可笑至最后,成为最终赢家唯有拭目以待,但凭天意。

狄府后院书房“舍得轩”内,换过家居常服的大周宰相狄仁杰,正一面津津有味地品啜着盅内香茗,一面不时抬起他那双明察秋毫、足可看穿宇宙万物、洞察人情百态的锋锐目光,悄然端详面前这位紧紧追随他十数年、素来对其推心置腹、忠诚无贰的侍卫长,于心内努力揣度着吐蕃国师竺法兰与其看上去显然隐隐存在着的千丝万缕、不足为外人道的神秘干系。自日间甫一照面,李元芳便即仿佛换了个人一般,始终魂不守舍,目光迷离,似是深深陷于长久回忆之中,真不知那位远道而来的异国和尚,在他身上偷偷施下何种诡异魔法,以致教他如此割舍不下,念念不忘。狄仁杰徐徐放下茶盅,略一沉吟后终是低声问道:“元芳,你是否有什么心事想和本阁共同分享啊?”

李元芳不由呆了一呆,笑得有些难看道:“大人,您想卑职说些什么呢?”狄仁杰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凝视向他,柔声道:“元芳啊,你说呢?”他深深一叹,故意提高些声量,手拈胡须道:“元芳,本阁只想知道,究竟是从那遥远异国,吹刮过来一阵什么怪风,竟足以搅乱了你这位堂堂千牛卫大将军的一池春水!”李元芳似是早有预料,顿时现出苦笑,整好以暇般答道:“大人,卑职现在只能说,一切都事关卑职那些记忆中的遥远过去,今次若非撞见某人,卑职恐怕到死都不愿再回想起那些种种一切。”狄仁杰点点头,叹道:“是啊,元芳,关于你投军之前的半生履历,本阁固然心存好奇,但却从来不曾试图探寻。”他倏地笑了笑,眼光闪烁道:“然而本阁一直确信,终有一天你会毫无保留,心甘情愿地向本阁来和盘托出,是这样吗?”李元芳登时微微一笑,拱手道:“大人,您可是咱大周天下的第一神探,因而您所做出的任何预测,古往今来无数事实都已证明,还有不作准的吗?”狄仁杰立即哈哈大笑,抬手指点道:“你啊,可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本阁身边日子久了,竟也学会了这一套乱打机锋,有话不直说的臭毛病了,哈哈。”李元芳顿时莞尔道:“大人,难道这样不好吗?”

这时大管家狄春悄然将房门推开,自顾到一旁拿下纱灯的外罩,细细将烛花剪了一剪,复又小心地将蜡烛罩好,这才转身来至狄仁杰跟前,自袖内抽出一封信函,双手捧上,低声道:“老爷,这是阿史那将军的回信。”狄仁杰点点头,将信函纳入袖筒,叹道:“五儿的后事安排得如何了?”狄春垂臂道:“回老爷,曾大人已然布置妥当,眼下五儿姑娘的棺椁正存放于崇化寺内,待过了头七,便可入土为安。”狄仁杰深深一叹,摆手道:“知道了,你下去罢。”狄春顿时低声领命,转身告退,出门时犹不忘将房门轻轻关合。

李元芳想了想,倏地开口问道:“大人,距离皇帝给定的破案期限,所剩的时间不多了。不知接下来,又该从何处下手?”狄仁杰叹口气,背负着双手来回踱了几步,面容凝重道:“是啊,元芳,近来接连发生了太多事情,千头万绪,光怪陆离,简直教人有一点应接不暇啊。”李元芳低声问道:“大人,您打算怎么办?”狄仁杰摇摇头,故作神秘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啊,呵呵。”他徐徐转过身,双眸星光闪耀地凝视李元芳,倏地问道:“元芳,你。。。。。。觉得格桑公主如何啊?”李元芳目光淡然地与他相对,微笑道:“大人,您指的是哪一方面?”狄仁杰登时朗然而笑,摆手道:“本阁问的不是具体哪一方面,而是。。。。。。整体。”他略一沉吟,试探道:“元芳,这样说罢,相对于如燕跟七七,在你的心底,格桑公主她究竟处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李元芳顿时摇摇头,苦笑道:“大人,您怎么突然问起卑职这个来了?”狄仁杰手拈胡须,悠然笑道:“本阁也只是出于好奇,你大可不必回答。”李元芳追随狄仁杰日久,自然对其行事作风了如指掌,知他这般发问决计不会是随口一问无的放矢,心内不知为何顿时生出一丝隐隐担忧,不由叹口气,苦恼道:“大人,卑职的脾性,您素来十分清楚,对于这些个儿女情长,卑职一直不敢存有太多奢求。”他复又叹了一声,面露愧疚道:“即便是对于如燕,不瞒大人说,卑职也不能十分确定,将来是否能够给予她想要的平凡生活。”狄仁杰闻言笑了笑,点头道:“是啊,情之一物,向来最难捉摸,究竟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往往不能一概而论。”李元元同意道:“是啊,大人,卑职有时细想起来,也是辗转反侧,徒添烦恼啊。”他摇摇头,喃喃道:“大人您知道吗,那天在星津桥上,面对骆东行的致命一击,卑职当时可真是万念俱灰,自觉定难幸免。然而就在那生死一线之机,过往一切人和事统统浮现在卑职眼前,如燕,七七,格桑。。。。。。真想不到,这位刁蛮任性不讲道理的吐蕃公主,竟然也会现身于卑职的模糊意识之中,呵呵,简直是奇哉怪也。”

狄仁杰静静听他说完,眼波意味深长地端详他一阵,拈须笑道:“呵呵,也许这就是人们经常说的,问世间情为何物,原来却是一物降一物。”他徐徐走过李元芳身前,大手别有深意地轻轻拍了拍他肩膀,油然道:“然而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因此元芳你的大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呵呵。”李元芳登时无奈摇头,苦笑道:“大人,您就别在挖苦卑职了,好吗?”狄仁杰摆摆手,倏地回过身来,正容道:“元芳啊,本阁今晚所说之话,全都出自肺腑,你千万可要细细想明白。”他叹口气,缓缓踱开几步,有些疲惫地说道:“因而你一定要记住,不管将来你做出何种选择,本阁都会支持你到底,明白吗?”李元芳立即怔了怔,只觉他看似说的是儿女之情,然而背后似乎又隐隐裹挟着另外的一些不同韵味,委实比日间听闻的那些个禅语机锋还要讳莫如深,教人头大如斗,如坠云山雾海一般,一时茫然无措,哑口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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