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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涟漪村(1 / 1)

三人西行数日,正值春月微朗,风柔骀荡,四野环清,到的是一处田园,闻得是幽幽草味。舍于田头而立,垄上插着稻草人。山路一侧,溪涧远远流长,哗哗之声充耳淌肺,顿消疲惫,流连忘返。涓涓经脉被温抚,累累红心被洗润。一望无际的田野,百态风情氤氲。正是:

谷雨落人间,春心带蒲蓝。雪泮中、轻点河衫。千里竹风犹过岸,浣纱处、西子园。

春讯燕鸣前,独她羡雨天。醉逍遥、不住翩跹。沽酒梨花同玉雪,次第鸟、乐啼弦。

(词牌《唐多令》)

沿路悠行,见一青年男子,麻衣草帽,眉目清润,一袭悠闲乐哉之气,背抗锄头,腰间系着绿油油的葫芦,身后跟着一只黝黑细犬,不时高吟山歌以抒情怀,偶尔喝止灵犬勿要践踏禾卉。子沐上前拱手问道:“敢问兄弟,此地何名,涟漪村又在何方?”

男子驻足,还礼而道:“此地名叫‘萍乡路’,乃涟漪村东部,往西百里,会见‘燕水桥’,再跨桥南行三十里便到了。那桥神奇,要飞跃,或绕道二十里外的‘溪村桥’走过。明日恰巧清明佳节,可速去一会,村人定会热情招待。我即村中人,徒步千里于此,欲往北山上寻些良药灵株,以添医馆草药,若无此事定会带路,还望兄弟莫怪!”

子沐笑言道:“哪里,客气,多谢,多谢!”见男子信步而去,这才放松下来,着实不适应他的热情。但见一民,跋涉千里,面不改色,心下着实惊讶。古道是皇陵之地,鱼龙混杂,实在难以想象会有这种桃源。且涟漪村并不神秘,不禁略有所思,呆头傻脑。

村子位于古道西南部正中央,十分隐秘,一来三人侥幸,二来此地安宁自有高手保护。如果没有一个舒适的地方,来这里简直生不如死,它就好像是深山里让人休息的客栈一样。有谁会舍得把它烧掉,风餐露宿呢?燕子是当地的神灵,也是当地的图腾,又以紫藤为族花。自言“溪族”,有七成人类,另有灵芽等迁居于此,从而融汇而成的。

本欲腾云而去,无奈云路迷漫,怕丢了路径,故而步行而去。移时见山角躺有死者,血流一线,簇拥成垛,细加辨认,乃是在亡灵庐厩相遇的蛮夫,无一幸免。惊疑之下,见伤口平滑,深不见底,死相茫然。子沐紧握宝剑吃惊道:“这是荷千水的刀法,想必他也来了!”

婷儿嘤嘤呓语道:“咦……咦……到了再说吧,猜疑没什么结果。”

于是加快脚步,到达一桥,水流端急,奔腾千里。桥头一碑,上书:燕水桥。溪宽三丈,桥高九尺,已没水中,仅边沿各式各样的燕子石雕露出水面,人过而没履。凭三人武艺能轻轻跳跃而过,只是水虽清澈但略含泪意,与秋千桥分外相似,这种浅浅的感觉似曾相识,仿佛桥的另一头是一个熟悉的地方,隐约蕴含了朦胧之情。

婷儿决定走过去,谁让这水如此清冽,不由得想亲抚,哪能避开?脚踩石面,水声轻踏,突然水中泉涌,飞出燕子,乃水造形,晶莹剔透,于两边来回飞蹿,好似鲤鱼。体中流露寒光,锐比刀剑。她忙把脚收了回来,水燕方才宁息。她惊叹曰:“两岸何桥在?往来飞雨池。不堪伤心水,直教有相思——这水总让人感觉怪怪的!”

尤梦凝视良久,一步跨越,并无异样,遂道:“这水清,想必是不想让人涉足,我们还是走吧!”婷儿沉吟道:“泪能‘跳过’吗?”这时,子沐飞跃过后,微笑道:“你该不会这个时候伤心了吧,我的大嫂子!”

婷儿转脸冷视,不运灵气,徒步而过,亦不避穿梭之水燕。子沐直呼道:“我错了,别耍性子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婷儿充耳不闻,继续行走。燕子飞来,啪啪散落水花,婷儿根本感觉不到它碰到自己,用手迎接也触摸不到,仿佛是虚幻的。然而落叶着于桥面却在顷刻间被削成了粉末。她大为吃惊,走过桥后,浑身除了鞋子外,一点也没有被淋湿,看来是燕子在逼近的刹那自行散作了水花。

尤梦松了口气,唏嘘道:“这样有什么区别,又没奖励,要我跨你聪明吗?”

婷儿噘嘴无言,催促他们赶紧走道,挥舞唐刀,形如放羊。而心里却挂念着一种莫名的感觉,似是同情,似是伤心,总觉得有的人在水里,似乎要诉说着什么,又不敢直言,难道有什么隐情?没走几步,听得水声转急,回头看去,见又有水燕如鱼跳跃,在桥上相撞,溅落水滴,却书写了清清凉凉的文字,如影儿一般摇晃着。三人急忙折回,却是:

溪水源愁处,燕子伤心渚。十年教枉然,雪燕分如许。花开不相识,落花不相与。初秋迎月白,倚望木兰花。偎水厮两岸,不识比天涯。风情水关系,愿辨此情哉。罗盘逆指针,心在兰花木。冰封冻白掌,秋解须关绿。

三人看后,百思不得其解。移时,尤梦若恍然大悟道:“这跟你的风格很相似,喜仄尾韵,不按浮切,自以词歌——看来你找到了一个知音了!”婷儿乜斜不语,总觉得在似懂非懂之间,却又一时难以醒悟。稍觉疲惫,便把鲲鹏变作灰棕骏马,骑乘而去。尤梦、子沐徒步相随。

直到傍晚,寻了一家名为“卸剑湖馆”的客栈休息。客栈十分恢弘气派,宛如东都摩天酒府,大厅内也有一石,薄如明镜,大如白墙,上面多是名字,五花八门。江湖气息非常的凝重,不像桃源该有的特色。婷儿喊来小儿问道:“两坛俗酒四个招牌菜。”

这小二年约二十出头,一袭青衫,面如冠玉,笑道:“客观是江湖人,无须忌讳,一应需求不须一文,随意拿取,只须证明身份就好!”尤梦喜出望外,笑道:“先拿八坛子当地酒,要如何证明身份?”小二伸手一指,见东北墙角设有一缸,铜漆金壁,他言:“此缸内呈有溪水,乃‘通明鉴水’,一照可知身份。我们地处古道,只求安乐不敢得罪任何江湖人,所以不分善恶只管招待,若有不周还请见谅!”

婷儿蓦然一惊,这不是坦泥族的“明湖鉴”吗?脑袋里登时一种情思划过,怎奈就是说不出来,徘徊嘴边犹不知何物。她来到缸前,垂首一照,只见水波涟漪,如哗哗下雨之状,淋漓之间豪无人影。自己虽是魂体,但是能梳妆照镜呀!子沐也很好奇,捋发修饰,继而一照,与溪涧倒影无二。尤梦俯首照映,初时平常,俄而沸腾起来,白气直冒,飞如龙形。

小二大惊失色,这些都是什么人呀!竟丢下他们,疾疾而出。

子沐疑惑道:“我们被通缉了?”尤梦切道:“管他呢,身正不怕影子斜,再说不是无善恶之分嘛!”说着坐在桌前,喝令店家拿酒上菜。店家不敢怠慢,风急火燎入厨准备。大约半时,店家亲自送来,菜有四品,荤素齐全。尤梦开封美酒一坛,香味清淡,未有尝过。问后方知是当地名酒“天良赐”,俗名紫酒,是山间野紫藤酿制而来,与绿酒法同。

三人酒过三巡,见小二带一老叟慌张而回。老者白发皑皑,品格清高,拄着鸠杖,已累的满头大汗,他近前笑曰:“老夫是溪族族长,不知英雄大驾光临还望恕罪!敢问英雄大名,是何方人士,哪个派别的?你们有所不知,但凡照过此水的,我这薄墙上都会显出相应的名号!”

婷儿正在闹别扭,难道自己不“善照”?便只顾吃喝,爱答不理。子沐笑面相应,一一介绍。溪长老大喜道:“我就说‘照水飞龙’,并非池中物——原来是初代龙神到此,万分荣幸!”子沐见此,忙请他入座,笑应道:“我三弟现不居其位,为人木讷,见谅!”

溪长老又命店家多上酒菜,俄而又道:“越龙公子乃真灵,会以自然故乃平常之照。然虞姑娘至情至性,眼透阴阳,故而只照的心情。此水有四而不知:不知雪,不知泪,不知真,不知龙。雪寒冰冻,故不知雪;情伤朦胧,故不知泪;至真乃清,故不知真;龙居上,水居下,故不知龙。”

婷儿道:“此情带泪较寒凉,泪眼凌波水物伤——我听说你们这有一个水女,常初秋吟歌,不知是不是真的!”溪长老答曰:“十年前的确是有一个水女出现过,不过也就去年初秋时节唱过一次,何来常吟一说?”婷儿困惑道:“去年?是不是你们疏忽了,可是天涯客何久说是每年初秋啊,就是那个雪族族长。”

溪长老道:“我三十年没有出去过了,没听说那人来过。涟漪村就只有几处‘卸剑湖馆’,他若来定会有记录,若来不居此,衣食何来?想必是流言蜚语罢了!”三人听此面面相觑,总觉得跟“活地图”很像。这时婷儿若自言思量道:“十年跟二十三年有关系吗?”

尤梦驳道:“你在意这时间做什么,跑偏了!”

婷儿托腮嘟囔道:“十年之前,端木兰十六岁,她比她妹妹大三岁,无端又多了个‘木兰词歌’做线索总让我联想到她们,可就是觉得那里有蹊跷,一时说不出来……”说到这里,忙又问长老道:“以前有走过燕水桥的吗?”

溪长老回道:“有是有,不过都是些孩子,所以我们认为这水是有灵性的!”尤梦正抱坛喝酒,别人用杯,他则直接用坛,听到这里,好奇的问道:“有没有怪异事情发生?”溪长老一头雾水,恍惚道:“什么怪异事情?”婷儿笑道:“比方说什么奖励,鲤鱼跳了龙门还变化为龙呢!”长老茫然摇头。子沐又道:“算了,有事明日再说,颠簸几日我都累了。”

婷儿竖起三根手指,吩咐道:“三间客房。”这时,尤梦速即哂笑道:“你一只乌鸦还跑房里睡?外面有一颗歪脖子树,你去那里建巢就好了!”婷儿一听这话,顿时嗔怒起来,一刀敲在了他的头上,继而冷笑道:“我是一只美丽的乌鸦,再敢嘲讽半句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我这黑羽之下可是一颗红心,有房不睡我栖枝,你当我棒槌呀!”

尤梦委屈道:“你不是去唐刀里吗?”

婷儿道:“是呀,可我也想贴近人间生活,不能让唐刀风刮雨淋的。”话后,去卧房燃烛梳洗,俄而飞入唐刀,唐刀继而团作火焰,变作了黑鸦。如人般躺在床上,翅膀一挥,细软盖身,风吹熄烛,怡然入睡。次日,晨曦透窗,黑鸦舒展羽翼,飞出窗外,沐浴春雨,翻飞游览山河,一时过后方才回来,变作伊人。她来到大厅,让小二上些早点,又吩咐他去叫醒那两个懒鬼。

须臾,小二灰头土脸而来,已是鼻青脸肿,眼角含泪,他哭泣道:“越龙公子不在房中,初代龙神脾气暴躁,说我打扰他睡眠,将我打了出来!”

婷儿拿出了一锭金子赠予他,苦笑道:“算了吧……我倒忘了他还还有这茬,这金子算是补偿了,你可知子沐去哪里了?”

小二道:“想必是去参加清明节了,又作游园会。村人扫墓归来后,会去南部山巅的仙子峰上,身受亲人赠予的祝福。那里紫藤扶疏,又恰值细雨绵绵,今年一定会是个好风光。古有云:‘清乃明,明乃真。’以真而祭,以情而念,笑抵千金。入土为安,犹系人间,紫藤盛开,与世同享自然之美——是为当地风俗。但姑娘切记,此地不言鬼,乃曰灵,是个念想。”

婷儿笑而轻点美颔,徒步而去。

一路花伞琳琅满目,她轻抚唐刀,只见其速然变作了一把黑伞。而她去冷笑自言道:“你干脆让我披个斗篷出来得了!”虞夏自以为美,在他眼中或许黑色是最美得。婷儿轻动红唇,伞即变化为洁白如雪的杏花伞,继而悠步攀山。到得山巅,见熙熙攘攘,繁华尤盛仙宫。踏青、秋千、蹴鞠、植树、风筝、插杨柳……一一映入眼帘,燕子不惧凡人,相交十分亲昵,落于枝头,落于发髻,落于酒坛洗澡,情景融洽,自在逍遥。正是:

凌波细户,燕子秋千去。湛水蓝天云白煦,一种思量暖雨。

飞花约莫千年,相逢似在人间。十里垂杨散步,春风携手栏杆。

(词牌《清平乐》)

若言这插柳树好比为她插上金簪,宛如替她戴上戒指。再说这秋千,仿佛与她撑着画船荡漾在湖水中吹着春风。比如这植树,好似与她携手打造自己的田园。还有那风筝是两人情思的飞扬……一幕幕场景分外感动了她,只见一根柳梢自行剪断,绕在她雪白的纤指上,绾成了一枚窈窕戒指。她也把柳枝系在了伞上,好比缕缕红线。

寻觅及时,不见子沐身影,心里大为好奇,没听说过有猫不馋腥的。就在这时听有女子尖叫,宁静瞬间被打破了。众人仓急而去,见是一青年男子,凤羽鹤氅,靡颜腻理,手持一把葱绿宝剑,然浑身是血,似欲昏迷。溪长老忙让人搀扶树下,细问原由,这可是溪族最厉害的剑士,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他复姓尉迟,双字寒啼,本族人士,自学成才,其剑风如其名,势若秋风,声如寒蝉。今却被伤的不轻,他忍痛而道:“今日在仙子峰备至园会时,被一怪人偷袭。争斗间她却落荒而逃,我穷追不舍,不料前有埋伏,被一红衣男子所伤,险些丧命,后来被越龙前辈所救,他正与两人斗剑——就在南边的绝情崖上!”

婷儿一听,急忙腾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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