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恨还是旁的情绪,陆轻浅早没了去辨析的勇气,之所以接纳沈辰牟是因为他是拾光的父亲,陆轻浅每每如是安慰自己,然梦醒时分,心口某个位置仍会隐隐作痛。
手机适时在床头柜上震动,陆轻浅回身去看已安然入睡的拾光,只见小家伙嘤咛出声,翻了个身继续入睡。她吁了口气,接过柜上的手机,熟悉的号码,熟悉的人,可她早已不是过往。
白皙纤长的手指滑向拒听,手机不屈不挠再次在手心里响起,陆轻浅在关机键上犹豫了半晌才决定接听。她缄默等着对方先开口。
“轻浅?”低沉疲倦的嗓音自电话那头响起,有得到回应,沈辰牟继续开口,“在听吗?”
“沈辰牟没什么事,我挂了。”陆轻浅的语气淡漠而疏远。
“我回A市了。”沈辰牟同陆轻浅解释起自己的不告而别,“沈氏出了点问题,我必须回来。”
“你不必和我解释。”沈氏是你沈辰牟的沈氏,而非她陆轻浅的。
可是你介意,沈辰牟在心里补上一句,他捻捻眉心,继而开口道,“拾光睡了没?”
“没什么事,我挂了”,陆轻浅又重复了一遍,末了,她顿了顿,补了句“拾光已经睡了。”不等沈辰牟回应她径直挂了电话。
“好,等我回来。”在陆轻浅挂断电话的前几秒,沈辰牟如是说下这一句。
陆轻浅握着手机,嘴角轻扯,等待是世界上最无妄的事,她早已不信。
————
“轻浅,完了完了完了!”
陆轻浅刚查完一圈病房回到办公室没多久,罗佳佳便一副如丧考妣的失魂样出现在她办公室里,双目呆滞而无光,若在嘴边加些白沫,必然是最佳的癫痫患者。
“发生什么事了?值得你这幅——模样。”陆轻浅上下指了指罗佳佳失魂落魄样问她。罗佳佳一向以“宠辱不惊”自诩,心态好得没话说,陆轻浅自认识她起几乎没看到过她失态。
“大跌啊大跌,我把自己的嫁妆都亏进去了,先让我哭会,呜呜呜。”罗佳佳生生从眼角挤出两泡泪来,看得陆轻浅心惊肉跳。
陆轻浅忙去安慰她,“到底怎么了?”
罗佳佳哭诉道,“我的沈氏集团大跌啊!开盘还是红的,我吃了个早饭的时间回来它就跌停了,哭死我算了。”
听到沈氏集团跌停,陆轻浅心里咯噔了一下,联想到沈辰牟前些日子说的“沈氏出了点问题”,她克制自己用相对平复的语气语调问罗佳佳,“沈氏怎么了?”
“好像是被爆出用假药,你知道的,药企被爆假药几乎死路一条,艾玛,辛辛苦苦养的肉,一夜瘦回解放前,轻浅你说,沈氏还有救吗?”罗佳佳病急乱投医,忘了陆轻浅其实是个股盲。
“我不知道。”陆轻浅摇摇头,实话实说,她对炒股并不在行。让她耿耿于怀的是沈氏的假药丑闻,撇开她对沈辰牟的私人成见不说,沈辰牟的为人还是挺让人信服的,他绝对不会做出卖假药这种不道德的事来,这一点她还是相信他的。
适逢小护士过来提醒罗佳佳回去,陆轻浅得空才有机会打开手机,她点开浏览器,输入沈氏集团,首页跳转出来的第一条便是沈氏的假药丑闻——著名药企疑制假药,目前已致五人死亡。陆轻浅捏着发汗的手心一一浏览完余下的新闻,条条都针对沈氏,证据确凿,沈氏根本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机会。
陆轻浅愣怔地盯着手机,脑海里嗡嗡做响,空白一片,连季昕阳敲门进来都没察觉。
季昕阳走近她书桌旁,曲指在桌面上叩了叩,陆轻浅才惊吓回神,手里的手机因为惊吓过度而跌落在地。季昕阳弯身替她捡起,视线不经意略过手机屏幕,沈氏、假药两个关键词被标红格外醒目,如果他没记错,这个沈氏应该是A市的沈氏,只是它和陆轻浅又有什么关系。
季昕阳疑惑着将手机递给她,陆轻浅接过,道了声“谢谢”,她收敛了脸上的情绪问他来干什么。季昕阳将一同带来的请假条交给陆轻浅,尽管他向来不屑条条框框的规矩,可是必要的程序他还是会去遵守的,“请假”。
陆轻浅接过请假条,抬头,狐疑地盯着向来勤勤恳恳从不请假的季见习生,只见后者脸上浮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他手握成圈抵在唇边,虚咳出声,“她来Y市了。”
陆轻浅呆滞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季昕阳所说的她是A市那个可爱的女生温暖,当即在右下角签名那栏写上自己的名字,嘱托他好好带着温暖玩。
季昕阳不自然地“嗯”了声,拿着请假条便出去了。出了陆轻浅办公室,出了医院,他打了出租车径直去向机场,那个他多次制止失败执意要来的人说是今天的飞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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