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和其他人用一整天的时间把四间教室按计划填土,播种。炎炎盛夏,工作后的人们大汗淋漓,所有人都要求洗澡去除疲劳。但是王魁不允许,引来众人不满。
“我们铲土填土一整天累的筋疲力尽的,为啥不能洗澡?”
“这伏天一身汗不洗澡不得馊了?”
“不是不让洗而是所有人必须打水在这洗!”王魁解释道。
“在这洗?又没有喷头,咋洗?”
“用消防水管接水一起洗!”
“王魁你为啥这么做?”王进也十分不解,悄声在他身边咬耳朵。
“每栋楼楼顶只有两个蓄水池,每个容积十立方米,这刚下完雨里面是满的。我们吃喝都靠它们,现在还要种农作物,水不节省不行。所以大家在这里洗澡,还能直接给花生浇水。”
“这是夏天,下雨是常有的事,何必做到这个份上?”有人质疑。
“刚下了一周的雨,我看会有好长一段时间不会有雨。现在节省是必要的。我们要活着,现在就要开源节流,节省不必要的浪费。”
“那女人咋办?也在这洗?”后来的男人问道。
“都在这洗。”
“大家听着,这是没办法的事。水越用越少,不省不行。以后每人每天饮用水三瓶,四天洗一次澡。”王进直接下达强硬命令。
人们心中虽有不快,但接受现实。
八十九中学铁门外聚集的丧尸越来越多,幸亏铁门够结实,汽车的位置妥当,它们不断摇晃铁门却始终不能推倒。一层一层的丧尸涌上来,前排的被后面的压在铁门的缝隙中,像榨果汁一样血浆四射。它们不会感受到疼痛,身体缺少任何一个部位仿佛人类折断一根头发,断手断脚还会向目标前进,三伏日让这些尸体溃烂生蛆,腐.败的味道令人作呕。
“铁门被堵上,它们进不来,我出不去。”霸王(唐砚霆)再次被囚禁在高墙中,心中十分不满。
“霸王,你能不能去下水道看看?”王进单独和霸王商量。
“为啥?”
“下水道或许可以堵上当做蓄水池。”
“别闹了,这下水道全是恶臭的淤泥,别说储水,能不能流进水去都难说。如果里面还有丧尸呢?”
“······”
“我很欣赏你平时的作风,公平,智慧,果敢。可是如果你有时间考虑如何生存,不如先清理一下大门口那一大片生了蛆的黑血。不仅气味难闻,苍蝇还传播疾病。还有,那铁门吱嘎吱嘎的乱响,说不好哪天被那些家伙拆了,不如找点东西加固一下。我看花坛里刻字的水泥石就不错,你们把它弄过去,边上再堆高一圈土,能阻挡脏血流进来。”
“······你到底是谁?”王进从身后拿起猎弩把玩,更像是威胁。
“I’mBawang,arobot.”
“我会考虑你的建议。”他收起猎弩离开。
傍晚,霸王出去巡逻,见铁门正如自己建议般被加固,还用附近干燥泥土吸干血液,围成一圈三十公分高土堆。他爬上汽车俯视四周。铁门外的丧尸数以百计,如果它们叠罗汉似的爬上来,这里的人就死定了。
“啊!——”操场上传来刺耳的尖叫,不仅霸王,连外面的丧尸都吓了一跳,迅速亢奋起来,争先恐后地向铁门拥挤。他连忙赶往事发地点,只见一群人围成一圈,女人和孩子们惊慌失措的抱在一起,王进和其他男人们拉着被撕掉左腿的李家豪躺在被挪开井盖的下水井旁。李家豪面无血色的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气,左腿从膝盖断裂,鲜血流了一地。下水井里很明显听到撕咬声,似乎群尸在分享那半条腿。
霸王安静的盖上井盖,保持直立,一个摄像头固定观察伤者情况,如遇危险,他可随时抬枪射击。
“小李,小李,忍着点,快来包扎,止血。”王进扶着李家豪的头,握紧他的手,对周围的人命令道。
没人敢接近,有的呆站在原地,有的退后几步和人群保持距离,有的甚至跑进最近的教学楼消失无影。
“进、进哥,下面·····已经被、被它们······占领,数不清的,很、很多······千万别、别再下去······”说罢便断了气。王魁拉王进远离尸体,人们也十分自觉地后退。
一分钟后,本应断气僵死不动的李家豪忽然抽搐起来,他睁开双眼,嘴巴不断张合,嚼碎舌头从口中流出鲜红色的血。他现在应该称为它,它环视四周见到活人就伸手乱抓,吓得人们向教学楼逃难。
“它看得见?”唐砚霆在电脑前自言自语。佐和子陪在他身边思考。
“是不是它们过一段时间视力才退化?”
“老婆这种天气死人眼球溃烂需要多久?”
“大概一周左右。”东大医学院毕业的森佐和子道。
“那就等一等看吧。”他打开麦克风:“大家别靠近,离他远点。”
“为什么?”佐和子问。
“看看这东西究竟能活多久,有几个阶段。”他找来麻绳把它捆在单杠上,方便随时来观察状况。
平安无事过了两天,这天清晨,外面传来激烈的枪声。
“怎么回事?”幸存者们从睡梦中惊醒,王进带两个精干的男人穿着三角内裤顺着声音跑出去察看状况。他们三人小心翼翼爬上墙头,见到十几名士兵一边对尸群射击一边撤退,不远处还有一台发动机猫眼的装甲运输车。枪响吸引尸群将他们包围,最外围的两名士兵在换弹夹期间疏于防范,被群尸围攻,一名士兵拔刺刀刺杀两具活尸,但只是惊慌乱刺躯干,没有丝毫作用,被群尸围攻按倒在地撕咬,另一名士兵见战友被杀,失手掉了弹夹,最后被两条丧尸咬断手臂。其余十二名士兵在一名军官的指挥下,每人拿出防御型手榴弹集中投向尸群,炸开一道口子,刚想冲出去又被更多丧尸围住,活人们绝望的背靠围墙垂死挣扎。
“进哥,怎么办?”
“先看看再说。”
“进哥,要不要把他们救出来?他们是士兵,可以帮我们。”
“曹敖你傻啊?他们自身都难保你还想靠他们帮我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他们还有枪。”
“就是有枪才得救他们,我们这有枪的只有霸王,多几杆枪多几份安全。王东,见死不救我们就都完了。”
“你们俩别吵吵。王东去那边拿绳子,多拿几条系树上扔出去。曹敖,你叫所有人来,等他们一下来就卸了他们的枪。”王进道。
王东在贴近树根的位置绑好三条拇指粗绳子,然后把绳子另一端扔出墙外,对墙外大喊:“抓绳子!”然后就和其他人一起埋伏在墙脚。
这支十四人部队是中原国政府军东北军区河西籍士兵。此前有一个师的武装驻扎在盛京城外搞冬季演习,灾难爆发后,奉命原地不动等候命令。半年过去了,物资奇缺,这十四个河西人约定深夜偷一台装甲车逃离军营。是夜,他们成功偷取一台89式装甲运输车冲破军营防线,消失在黑暗阴森的树林深处······
最后六名士兵合作,互相借力翻过高墙进入安全区,守株待兔的人们待其刚一落地便一拥而上抢夺他们的武器弹药,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霸王在一栋教学楼楼顶正坐吸收太阳能,彻夜开启的红外摄像头把事情的始末全部记录下来,等待唐砚霆观看。
“说出你的姓名、职务,你们的军队驻扎在哪里,是不是还有援救。”六名惊魂未定饥肠辘辘的士兵被分别押送到六间教室进行问话。
“我是吕安耀,中士,部队在盛京东五十公里驻扎,我们的装甲车毁了没有援救。”
“你们在执行什么任务?”
“奉命巡逻,找幸存者。”
“我是王木锤,上士,我们师在盛京东五十公里,我们物资短缺,上面命我们出来找食物和人。”
“我叫刘国华,少尉,我们奉上级命令出来救人并带到军营进行保护。”
“进市区做什么?”
“城市人口多,兴许有像你们一样的幸存者。”
“还有没有救援?”
“有,我们所有行动都由军队授权,并随时和部队保持联络。”
“装甲车坏了怎么联络?”
“只是发动机坏了,无线电完好。”
“俺叫赵有财,只是普通士兵,俺,俺是被迫的,他们说守在军营里一定是死,所以他们说大家一起出去闯一闯可能还有生路,所以俺们夜里偷了一辆装甲车逃跑。逃到这里装甲车发动机烧了,俺老乡被咬死咧。俺说的都是实话!求你们不要杀俺!”
“差不多了。其他人不用问也都清楚,这几个河西人是逃兵。狗改不了吃屎。”王魁从审讯室出来跟王进汇报。
“给他们一人一个馒头,让他们滚。”
“那个赵有财留下。”
“为啥?河西人贪生怕死没一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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