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仁义摸不准皇上的心思,只得等着,恰好前面不远处有个不小的客栈,他们就在店里住下,还命店里备下美酒佳肴,等待裴公公到来。葛仁义想从裴公公口中提前得知圣意,哪怕早知道一时半刻也好!
过了半个多时辰,裴公公到了,身边还带个鲁护卫。葛仁义把他俩领到楼上包间,裴公公大模大样地面南而坐,葛仁义大献殷勤,亲自忙前忙后地伺候。
不多一会,酒菜上桌,葛仁义替裴公公和鲁护卫斟酒。葛仁义不时用话试探,皇上有何圣意。裴公公始终不接茬,只是说些京城街头巷尾的**韵事搪塞,葛仁义掏出两张银票分别塞给裴公公、鲁护卫,二人不动声色地收下,却依然只字不提圣旨的事。
葛仁义干着急,却又无可奈何。裴公公和鲁护卫都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得罪不起。
酒过三巡,裴公公终于松了口。“葛大人哪,为何如此不小心?”
葛仁义如同挨了当头一棒,脸色立刻刷白。“裴公公,此话怎讲?”
裴公公压低声音说:“皇上当下最关心何事,葛大人可知道?”
葛仁义想了一下说:“莫非就是那禁烟的事?”
裴公公说:“对呀!葛大人脑子不糊涂,可是做的事却糊凃得很!”
葛仁义心中明白,可在此刻还得装糊凃。“公公请指教。”
裴公公说:“葛大人也在寿源当过几年知县,为何对那边的烟事一无所知,倒让乳臭未干的陈士元得了先机?皇上对他大加赞赏,这不,让咱家专门宣旨来了!”
葛仁义心急如焚。“圣意到底怎么说?”
裴公公欲言又止。“到了寿源自然一切都明白了!”
葛仁义又掏出两张银票塞给二人,二人依然不露声色收下。
过了一会,葛仁义见裴公公只喝酒不说话,只得硬着头皮催问:“裴公公,皇上到底说了什么?”
裴公公放沉吟许久才说:“皇上对葛大人和陈大人一貶一褒。”
说罢,裴公公喝酒吃菜再也不肯吐露半句。
葛仁义不得要领,只是隐隐觉得情况似乎大为不妙。他焦急地盯住裴公公,指望他再透露一些消息。
鲁护卫冷冷地说:“葛大人别再为难裴公公了,公公只能说这么多,再多说一个字,就要担风险了!皇上若是知道了,处罚起来定是不轻!”
鲁护卫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随即又打了个奇怪的手势。葛仁义一咬牙,第三次掏出银票。
裴公公慢条斯理说:“葛大人莫要怪咱家不给面子,其实是混到这个地步不容易!咱家虽说注定要孤苦伶仃过一辈子,但老家还有一大帮子人要养活,八十老母还在,前年老家闹旱灾,今年又闹蝗灾,连续两年颗粒无收,老母亲天天指望着咱家的银子救急,倘若咱家有个三长两短,老家那些人该怎么活?”
裴公公从怀里掏出圣旨放到葛仁义面前。“要是按咱家的想法,这圣旨早几个时辰吿诉你,也算不了啥,可这是皇家的规矩!如今豁出去了,葛大人就仔仔细细看吧!”
葛仁义见前面写的是褒扬陈士元的话,一套官样文章,看到后面,葛仁义呆若木鸡:擢升陈士元为谷州同知,陈士元才当了几个月知县就跳到五品!想当初他葛仁义爬到同知地位化了整整十年,人比人,气死人。这个陈士元交了狗屎运!
葛仁义见圣旨没提到他的名字,想起方才公公提到一个“贬”字,想来皇上另有口谕。
没等他开口询问,裴公公就出言封了他的口:“皇上另有口谕,那是专门给你和陈大人的。还说一定要对你俩同时宣示,咱家就不敢擅作主张了!”
葛仁义大失所望,化了三千两银,只打听到半拉子消息,对他至关重要的事却一无所知,这个裴公公够黑的。难怪宫里有人说,最黑不过没把儿的,没把儿的黑不过姓裴的!
裴公公看出他的失意,反倒来安慰他:“葛大人别着急,好歹到了寿源,一切全会明白!”
葛仁义恨得牙痒痒,这个狗日的,得了便宜卖乖,真不是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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