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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鸿门宴主客暗较劲(2 / 2)

葛老夫人拉着梁灵运颤巍巍走到葛仁义面前说:“老身把陈士元交给你,他是你的后辈,要好好待他,若有差错,唯你是问!”

葛明道兄弟相差十多岁,葛仁义七、八岁时,父母双亡,后来由兄嫂一手带大。葛仁义从小对兄嫂犹如父母般敬畏,况且葛仁义初入仕途也得益于兄长,故葛仁义在兄嫂面前唯唯诺诺,不敢多言。

葛仁义说:“嫂夫人放心,愚弟定会善待陈大人。时辰已到,嫂夫人和梅儿一起留下用膳如何?我马上去请兄长出来。”

老夫人说:“不必了,老身还是陪你哥吃素斋,让梅儿留下吧!”

不一会,大厅里摆了两桌酒席,主桌有葛仁义、葛擎天、梁灵运、于雪儿、刘德才、张崇信、小翠和葛舜梅共八人;副桌有管家夏雨润、胡八道、长白三熊和陈三元六人,葛仁义的随行人员则在后面单独另开一桌。另有十数名护院和仆人则分散站立大厅、天井。

葛仁义的开场白是为陈士元庆生,一番客套话后,便是杯觥交错,笑语盈盈。葛仁义不停地劝酒,梁灵运来者不拒。鸳鸯女侠的书信中说明陈士元善饮,有“陈不倒”之称,曾在知府衙门与几位上司拚酒,把同知许大人、通判曾大人都喝扒下了!

葛仁义笑嘻嘻:“陈大人还记得吗?上回府衙设宴为你赴任送行,本府和许大人不自量力,居然童心大发,要和陈大人比酒量,结果我俩彻底趴下,惨不忍睹。”

梁灵运笑着说:“葛大人过谦了,上一回倒下的是许大人和曾大人。葛大人海量,嫌不过瘾,直接用酒坛喝,卑职自愧不如!”

葛仁义呵呵地笑。“是啊是啊,同仁们喝得高兴,还吟风弄月,作起诗来!陈大人是吟诗高手,作的诗叫什么来着?”

梁灵运不紧不慢说:“不,是曾大人和卑职作对联。曾大人出了上联:‘片帆从天外飞来,劈开两岸青山,好趁长风冲巨浪。’卑职一时窘迫,见窗外风吹云散明月高照,受到启发,文思汹涌,才有了下联:‘乱石自云中错落,酿得一瓯白乳,合邀明月饮高楼。’”

葛仁义随手替梁灵运挟了一块油爆鱼。“此为葛家拿手家常菜:东湖葱油爆鲤鱼,味道鲜美,尝尝。”

梁灵运放下筷子,对葛仁义拱手说:“实在不好意思,卑职口福欠佳从来都不吃鱼。只好请陈师爷代劳了!”

梁灵运把那块爆鱼挟到坐在左边的于雪儿碗中。于雪儿挟了一块东坡肉给梁灵运。“陈大人爱吃肉,葛府的厨艺可称寿源一绝!”

葛仁义又是连发三箭,箭箭落靶,心中不免疑惑。面前这个年轻人态度从容,应对自如,连酒席上发生的点点滴滴都了如指掌,难道本府判断有误,他是货真价实的陈士元?再一想又不对了,那一回陈士元饮酒对下联时神态凝重说话迟缓,此刻的他却是神采飞扬、妙语如珠,相隔仅数月,为何有如此大的变化?

主桌表面上看似欢声笑语十分融洽,其实暗流汹涌处处杀机。这场面在副桌也发生了。

副桌坐着的六人中,唯有陈三元一人是外人。挑起事端的是长白三熊的老三尉迟山。

梁灵运率领衙役和邝氏武馆捣毁了黄龙洞,葛府保镖护院有两种反应。胡八道表面平静如常,暗中得意洋洋:此事证实了胡八道料事如神,倘若不是他早作安排,烟土仓库便一锅端了。与以往明显不同的是东翁葛擎天对他的态度更是恭敬,几乎言听计从。

长白三熊对梁灵运恨之入骨,黄龙洞是三兄弟常去**作乐的地方,尉迟山对宝山姑娘更是情有独钟。可是他们不敢动梁灵运的心思,他在天福客栈露的一手被坊间传得神乎其神。他们也不敢惹邝氏武馆,一个杨三鼎就把哈尼子吓跑了,他们三兄弟联合起来才能和哈尼子打个平手,如何敢去武馆自找苦吃?

长白三熊心中的气憋了好多天,好不容易才等来机会:可以让他们吃一回“软柿子”。主桌上的高谈阔论,他们都听得清楚。尉迟山想起前些天他们三兄弟闲聊时说的一则笑话,今日用来骂人恰如其分,便装模作样咳嗽一声说,在下有个笑话与各位分享。

却说数百年前有个县令,年轻气盛,喜欢卖弄才学。一日,县令请秀才喝酒,乘着酒兴出上联:“海宴河清,王有四方当为国。”此时正值寒冻腊月,秀才对曰:“天寒地冻,水无二点不成冰。”县令不肯服输说,再出一联,对不出罚酒三杯。秀才笑道,对出了又如何?县令说,倒罚三杯。县令又出联:“笑指深林,一犬眠竹下。”秀才对曰:“闲看幽户,孤木立门中。”县令无奈,只得自罚三杯,却心犹不甘。这时,门外有个下人踏雪送酒而来。此人脸有麻子,脚穿钉鞋,雪地上留下一个个圆点。县令不顾身份,出联:“钉鞋踏雪成麻子。”秀才愤愤不平,见县令身穿皮袄,便对曰:“皮袄披身装畜牲。”

尉迟三熊皆哈哈大笑,胡八道和夏管家都听出尉迟山名为说笑话,实是讥讽梁灵运。便笑而不语,静观梁灵运的跟班小兄弟如何应对。

陈三元原本就因与胡八道这个仇人同坐一桌而憋气,此刻又见尉迟山出口伤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見桌上有盘甜食,便抉了一枚枣子放入口中,然后嘴巴一动,一颗枣核疾速飞出。

正在得意忘形笑口大开之时,尉迟山忽然觉得有异物入口,急忙紧闭嘴巴,恰好咬住后半核尖,大半枣核已抵住喉咙口,若稍一迟疑,后果不堪设想。

尉迟山惊得从椅子上跳出来,两个手指夹着枣核大叫一声:“哪个小子偷袭老子,报上名来!”

尉迟山此言一出,大厅里顿时起了骚动,数十双眼晴齐刷刷往副桌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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