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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夫人指荷(1 / 1)

“咦――”郑天风听见夫人竟然说出这方绣帕的名目,嘴里长长吸了一口气,“你怎么这是什么清水出芙蓉,荷叶摇滚珠?”

“我怎么不知?赶王官集的人说过。”

“快快快,快说与我听,这方丝帕所绣的,那什么清水出芙蓉,荷叶摇滚珠,这水在什么地方,也就是这株芙蓉出在什么地方?”

“我听去赶王官集的人说,有一个外地商人,竟然出了一两多的银子,请人绣了一方丝帕。那商人并没有选下图案,而是只出了一个题目,这个题目,正是刚才所说的清水出芙蓉,荷叶摇滚珠了。”

郑天风一听大喜过望,这丝帕既然出在王官集,绣此丝帕的定然就在王官集附近了。既然绣此丝帕的人在此附近,那么,藏珠之处定然也在附近。只要找到那绣帕之人,何愁找不到藏珠之地。想到这里,也就想通了另一件事。如此在江湖上惊天动地的事,却还没有人前来寻珠,正是因为那图上所指不甚明了。若不是自己身在此处,又若不是夫人听得有此传闻,又如何得知这荷这珠此地附近。

“哈哈哈……”郑天风仰天大笑。正所谓天将降此宝于我,方有了仙姑点珠,夫人指荷。

想到这里,郑天风接着再往下想,这意思就越来越有意思了啊。刚才看到老太婆出手,灵动缥缈之间,不乏雍容大气。举手弹指处处兰指轻盈。这些招式皆非江湖所见,显见就是护宝之人。两百年的传说果然不假。而所谓护宝,其实就是护主。

主人又是谁?哈哈,自己就是那合了天意的得珠之人,这老太婆自然应该顺天意而为,转过来供我差遣才对。对了,只怕是那老太婆尚且还不知道吧。那不妨说与她知晓,免得大费周章不说,还大水冲了龙王庙。

郑天风这样以为,除了那截断袖可以作证,还有一件更为神奇之事。早年云尚堂被对头破门拆匾之后,就此衰败,几代人虽然传承,却是日渐没落,几乎在江湖销声匿迹。却一夜之间,突然在郑天风父亲手上,重塑门楣,再挂横匾。

江湖上盛传的是,郑天风父亲梦里遇仙,得到仙人指点。郑家人也不否认。

而真实的经过是,郑家武功传到了郑天风父亲的手上时,已经难以为继了。郑天风的父亲名叫郑生鹏,看到家道如此衰落,自己又没有那个本事重振家传,心灰意冷,已经打算就此闭堂,另谋生路。但两百年的祖业,止于已手,到底心里难过。下了决心的这天晚上,虽然早早睡下,却一直睡不着,披衣起床,就在院内将那祖传的功夫从头演练了一遍。或许想到了明天就要闭堂,这郑生鹏一招一式格外专心。

收式之时,才猛然看到月影之下站着一个人,。郑生鹏大惊,正待喝问,却听那人言道,你家这套祖传功夫,果然是内功正传,只是其中有两个关节,不知何因,更不知在那一代先人而误传了。那人说着,在郑天风眼前演练起来,正是误传的两招。那人虽止演示了两招,衣袖飘处,颇有几分道骨仙风。

演示完了,那人接着又说,招式误传也就罢了,更要紧的是,招式一错,练功的心法也跟着错了。练功的心法错了,内气必生阻滞,关节徊环不通。你们几代人都是练到这里,气息不畅,只得另劈径跷。但一套功夫,又如何能轻易走偏。因此一代一代,犹如南辕北辙,却是越走越远了。那人说着,退到一旁,拔开手中葫芦喝了一口。

郑生鹏听到这里,真正是醍醐灌顶,一明百明。当即扑到那人脚下,跪倒在地,求那人指点。那人说道,刚才我已经点过了。只是你因错练了几十年,体内有凝气沉积。说着,放下手中葫芦,双手在郑天风父亲的肩背上拍了几拍。

偏在这时,郑生鹏的夫人听到庭院内有人说话,隔窗一看,正看到那人拍打丈夫,心下大惊,未及披衣即开门而出。那人正在为郑生鹏打通关节,突然看见郑生鹏的夫人衣着不整,半是**,酥胸尽露,并向自己扑了过来,“啊呀”一声腾身而去。

郑生鹏的夫人扶起丈夫,只见丈夫口一张,喷出几口黑血。这一下更是吓得她慌了手脚,正要开口叫人,却被郑生鹏止住了。郑生鹏喷出数口黑血,顿觉神清气爽,张目四看,以为那人已经走了。翻身跪下,口称拜谢大恩人,说罢连连磕头不止。

“尔休要谢我,我只是受人之托而已。”那人仿若在半空中说道。

“恩公受何人之托,能否告知在下,生鹏以告郑家子孙,世代敬仰,未齿不忘。”

“呵呵,天或将降任,却是天机不可泄露。”那人说完,再无声息,想是已然去了。

郑生鹏夫人此时也已明白,那人并非前来谋害丈夫,心既放下,这才发现自己竟似半祼。以手掩怀之时,却看见丈夫身后的那棵桃树下,有一个葫芦,却是倒在地上,里面的装的什么,也都完全流在桃树下了。

郑生鹏知道葫芦是那人不及拿走而留下,嘱咐家人好生保存那个葫芦。当然,那句“天或将降任,却是天机不可泄露”,更是作为郑家的秘密。在郑生鹏临死之际,将那葫芦与这句话传给了郑天风。

郑天风仰天大笑,正是由手中的半截断袖,郑天想起了那个葫芦,当然还有那句――“天或将降任”。

自从郑天风出现,几次仰天大笑,笑得甚是爽朗痛快。就是老太婆听了,不禁也想,若不是此时做了对头,而是在别的场合相见,就听其笑声,也是一个明朗之人。因此,老太婆也报以一笑,问道,郑堂主何事而笑。

郑天风打定主意,问老太婆道: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敢问姑姑,这天下这么多人,又有几个人与那宝珠有缘,得以珠人合一。”

“郑堂主既然说到宝珠,又有此一问,那么,老身也有一问。堂主若能给老身说个明白,那么老身或许也才能为堂主解惑。”

“姑姑请说。”一听老太婆口气似乎好商量,郑天风说道。

“据郑堂主所知,这宝珠是有几颗?或是几十颗?又或是几百几千颗?”

“姑姑说笑了,我说的宝珠,是得了帝脉之息,又聚合天地之灵的宝珠,这世上当然止有一颗。”郑天风说到这里,又打了个哈哈说了一句,“若是有几十几百颗,我郑天风就到别处找一颗完了,绝对不敢来此打扰姑姑。”

“呵呵,”老太婆听了,也莞尔一笑,这郑天风说的也挺有意思的,只可惜没那么多的珠子,所以呢,老太婆也就此回答了郑天风所问,“既如此,那么老身就告诉你,既然珠止有一颗,那么能与此珠合一者,当然也止有一人。”

“姑姑所想,亦是我之所想。”郑天风这回没有大笑,而是点了点头,很认真地说道,“在下还想要告诉姑姑一件事,不知姑姑是信还是不信?”

“这信与不信,在我看来……”老太婆说到这里,加重了语气,“不在老身,而在堂主。”

“姑姑所言极是。”郑天风自然知道老太婆此话的意思,你说的是真,我当然信,你说的为假,我当然不信,于是郑天风把梦中之事捡要紧之处说了一遍,末了,又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事。证明他所言非假。

郑天风从怀里掏出来的,自然是那截竹蚕丝所织的纱了。

“我知道姑姑未必会信。不过……”郑天风想说,这样的物件不要说在他云尚堂,就是县城里的县太爷夫人,州府的知府大人夫人也绝对穿不起这样昂贵的衣服。

“我信。”不等郑天风说完,老太婆打断了郑天风的话。说完,还含颌微微一笑,加以肯定。

“既如此……”郑天风看了老太婆一眼,并没有半点调笑的意思,知道老太婆所言非虚,手里又将那短袖抖了一抖,神色间不易有些洋洋得意。话也只说了一半,整句话自然是,既如此,我就是你的主人了,你就施礼吧。在这小小集镇上,三扣九拜暂时不必。当然也不能太马虎,作个揖,口称主人,也还是应该的。

“既如此……”老太婆知趣地接郑天风的话,抬了抬手,似乎是合掌作揖之势。郑天风正了正身子,准备受礼。却不料那老太婆并没有合掌,而是一手轻拂,衣袖飘起,从郑天风眼前缓缓拂过。虽然只是拂过,但郑天风依然感觉得出,随着一阵风过,竟然有缕缕暗香扑鼻。更令郑天风惊异的是,而飘过的衣袖其质地与郑天风手里所拿的断纱一般无二。更奇的是,郑天风手里所拿为藕色,而老太婆的衣袖也是藕色。

在郑天风眼里,这老太婆就算是护宝之人,但寄身于此,指靠拾禾撅菜度日,日子甚是艰辛,谁能想到,在她粗麻布衣之下,里面却穿了与仙姑一模一样的衣服。当下不免大惊失色。

“这个……这个……”

“你手里所拿,是我祠内掌宝姑姑的衣袖。想来,掌宝姑姑是尚有事有身,又不能分身前来助我,所以,想让你来暂且帮我一帮。是以梦托于你。不然,我掌宝姑姑功力远高于我,又怎么能让你家那笨得出奇的夫人踩到衣袖。你再扯一扯,看以堂主功力,能否扯得断它。”

郑天风听了,心想,这样轻薄的东西,我夫人尚且一脚踩上了就能扯断,我有什么扯不断的,是以只是用手轻轻扯了一扯。那竹蚕之丝得之既难,若是轻易就能扯断,那再轻再薄又有什么稀罕。因此,郑天风一扯之下,当然没能扯断。又暗暗用力,却还是不断,直到用上九分力,那截短袖依然好端端的。

“嘿嘿。”老太婆又一笑,“以郑堂主功力,破帛裂石,不过尔尔。却不能扯断一细薄断袖,敢问,堂主夫人又何能一脚踩上既断于地?可见,若不是我姑……”这老太婆说到里,又改口为,“我祠内姑姑自断其袖,此证如何能在你的手上了?”

“咦――”这郑天风听了,又是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口气自然吸得与听了夫人所言那一口气又是不同,那一口气吸在肚里,是何等的回肠荡气,舒展胸襟。而这一口气吸在肚里,却是心灰意懒,闷闷不乐。满以为自己就是那得珠之人,却不料只是一个被人骗来当帮手的。郑天风鼻孔张了张,把那一口气慢慢呼出,看了老太婆一眼。因为心里甚是恼怒,是以并未觉出老太婆口称祠内姑姑。

这郑天风祖上创下的尚云堂,也差不多两百年了,凭着祖上曾经做过五路兵马使的名头,在江湖上很快扬名。但五路兵马使的名头却不免有几分虚功在内。仅传到第三代,就被一个对头踢匾拆门。自此,几辈人偃旗息鼓,低调行事。直到郑天风父亲手上,据说也是在梦里得了一位高人指点,一夜之间武功精进,不仅得以报仇耻恨,而且也在江湖上真正站稳脚跟。再传到郑天风手上时,尚云堂已是西南五堂之一,同时侪身于江湖名门。如此名重声威,却只能是供人差遣?那和做个护院跟班有什么不同?

看来,那珠是夺不来的了。那藕衣仙姑是在自己得了芙蓉出水图之后,来到堂内后院的,那时,自己却是伏在几案上睡着了。那张图也在几案上,藕衣仙姑也已知道我有了夺宝之心,若想要杀我,又或是要灭我满门,想来也是易如反掌。罢罢罢,这珠子不得也罢,我还去做我的堂主,也还是一呼百应,自得自在。

想到这里,郑天风合起双掌,向老太婆又作了一个揖,仍然口称姑姑:“我既非珠合之人,也就不去这趟浑水了。”说到这里,看了看街面上几具尸体,又转向王掌柜道,“也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死伤了这几个人。我的弟子,死了,自然是我自找的。这其它几个,装殓入土的费用,算在我头上吧。”说完,转身招呼儿子郑实和其它弟子,让他们抬了死去弟子的尸体,回尚云堂去。

“爹,就这样回去?”郑实叫了一声爹后,接着说道,“难道就这样白跑一趟吗?何况还死了几位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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