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宝石小说>历史军事>大明末少> 第十六章 槐儿拒敌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十六章 槐儿拒敌(1 / 1)

听到唿哨响起,紧接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以及开门关门的声音,果然有一些人聚了过来。这其中,有那在镇上挑水卖的,也有那蹲墙角卖梨儿的,还有茶馆里跑堂的,就连那个推车拉禾的粗汉竟也拉着他的车来了,车上仍然是一车堆得高高的禾草。似乎他这一辈子,只与这车柴禾有关。

还真用上了,老太婆见推了车来,不觉大喜,道,“那推车的,你把……他们母子俩送出镇去。”因聚了很多人来,老太婆不想透露这母子的身份,故而“他们母子”称呼。嘴里说着,也顾不得礼节,长袖轻拂,卷起落珠和末单送到车上,轻轻落在那一车禾草之上。又随手拂了几拂,却是把那长袖也断了一只,缚住落珠和末单。却原来那汉子跑将起来,如飞一般。两个车轮在石板街上大起大落。落珠和末单若不是被缚住,早已从车上颠簸下来。

落珠人在车上,动弹不得,但看这些人的模样,非对自己不利。再看那太婆只有一只手能动,知道刚才她为不伤自己弄脱了臼,似乎没有得到恩准,不敢擅自复位。于是大叫一声,太婆,你的手……车子去得恁快,后面的已经听不见了。

太婆听了,伸手反甩,只听得咔嗒一声,已然复位。看着禾车远去,所有人都跟着伏在老太婆身后,向着落珠和末单又连磕了三个头。方才起身,准备迎敌。

禾车刚刚从西头出了镇子,这里就有十数乘骑从东面冲进镇来。装束却与刚才驰过的不同。刚才驰过乘者皆为黑衣,这十几骑却是青衣,就连鞋子和头上斗笠的布带,皆是青一色。

马队冲进镇子,眼看集镇上已经空无一人,更是拍马疾驰。镇街上的青石板路,在马蹄的敲击下,犹如万钹齐鸣,震得街道两旁的木板房铺翁翁回响。只是由于镇街狭窄,只容得两骑并行,是以这十余骑乘,前头又经到了王掌柜的店铺门首,后边的才刚刚进镇。

正疾驰间,突然街面上拉一条绊绳,最前面的两匹马同时一头裁倒,紧跟在后面的两匹要想勒住马头,却已然不及,又有两马裁在前面两马身上。再后面的好歹站住了,街道两边的店铺门板同时迸开,从里面杀出些人来。

只见这些人,有使枪的,还有使刀的,有使锄的,还有使镰的,有使叉草用的叉子的,还有使打麦用的连杆的。这些也算不上奇怪,你看那卖泡梨的,干脆就将那泡梨当成武器,连珠一般的发了出去。自然还有那使绣花针的,手一场,半天空里一阵闪亮,如牛毛一般细密,虽说全然没个准头,若碰巧扎上眼睛,倒也厉害。还有那开茶馆的,把那茶碗,茶盏,满是滚水的铜壶,以及剔牙齿的骨签一古脑的撒将出去。

那些青衣人突遭袭击,当下就有几个乘者跌下马来。那被滚水泼了的,还有那中了绣花针的,疼得躺在地上打滚嚎叫。反倒是那些使锄便刀枪的,并没有太多得手。那些青衣人个个身手不凡,随即取下头上斗笠,在手上一旋,却是盾牌一般护住前胸。拔出身后短刀,和那些冲上来的斗在了一起。

一青衣人斗笠格开刺来的尖叉,又用手中短刀向那使叉人头上砍去,不料空中又飞来一物,却是一个泡梨。当下却不闪避,仍然手起刀落砍将下去,只是用斗笠去挡那飞来的泡梨。这一刀下去,那使叉的人当下被砍于马下,泡梨却在斗笠上炸开,不知道却是一包碱水射出,所及皮肤像被火烧灼一般,捂着脸也栽下马来。

王掌柜一个人使单刀和一个也使单刀的青衣人斗在一起,他在马肚子下面滚来滚去,那青衣人在马上,一柄单刀使得风生水起,却是砍王掌柜不着。只是那王掌柜武功差他太多,也只能勉强自卫而已。那青衣人几次想跳下马来,却被王掌柜缠住,是以,王掌柜并不打算砍了青衣人的马腿。那人若是下得马来,王掌柜不是对手。

缠斗了一盏茶的功夫,虽然镇街上的人依靠突袭取得先机,但毕竟一群乌合之众,武功本来平平,再加上许多时日不曾操练,手里的家什又不如人,斗上一阵,没能如愿杀掉一半青衣人,却把先机尽失,是以渐渐落了下风。这还幸得是那太婆在人群中穿梭一般,时而打出一掌,时而又将那已经被自己镇断的尖禾飞出,此时看王掌柜危急,拂出仅留的一支长袖,将那马上的青衣人卷下马来,那青衣人正待挥刀斩袖,却哪里又卷得着,只眼前一花,正正横落在王掌柜面前。王掌柜手起刀落,连砍数刀,这才结果了那个青衣人性命。

这里,老太婆长袖又欲卷出,突然一股掌风扑面而来,势道凌厉,老太婆心里一惊,不得不回袖出掌,却在此时,听得身后呼呼风响,却是两柄单刀从她后面砍来。老太婆不及回头,却也知道身后这两柄刀,一柄刀使得是“抽刀断水”,却是直劈。另一柄刀使得是“断秦郎”,却是横砍,这一招却是最狠。“断秦郞”的“秦”本来是个“情”字,断情之意,本来是情断义绝,翻脸成仇。但后人觉得若原本并无情义,难道就不能使这招了么?于是改成了“断秦郞”。

听得风声甚急,又从分别使出这两招来看,身后这两个人武功确实不差,知道这两招同时从背后使出,老太婆前后不能相顾,若不能转身出招化解,无论如何闪避,不被断“水”,就被断“情”。也就是说,不被从头劈成两半,就被拦腰斩成两截。

老太婆出掌迎击正面来掌时,已觉出对面掌力虽然略弱于自己,但是对方竟尔连连催动,掌力源源不绝。显然,此人知道这一夹击千载难逢,以老太婆身手之敏捷,要想再困住她是千难万难。是以虽然内力较老太婆稍弱,也拼死拖住她不让转身。

情急之下,老太婆猛然奋力一掌推出后,乘势一个转身后退,反而迎向那身后两把刀去了。那两把刀分从左右袭来,如招之际,已经拿捏好了分寸,想着老太婆被前面掌力困住,往前不得,不往左就只能向右退身,因此从左右拦住了老太婆的去路。却不料老太婆直往后来,拿捏好的分寸反而多出几分。老太婆得以从刀锋中一穿而过。太婆穿过之一,身后传来一声响亮,却是那断水之刀劈在断情之刀的刀背上了。

“那使拨帘的女子,是司宝司宫正后人么?”看到老太婆已然脱身,突然响起一声暴喝,正是刚才那正面出掌之人。他看到老太婆居然贴着刀刃穿出,大是意外。

“什么?”老太婆听些喝问,稍稍一楞,随即答道,“老身不过乡间粗仆,还分谁的后人先人的。”说着,晃了晃了手的尖禾,“这那是什么拨帘了,分明是老身烧火用的拔火棍罢了。”

一问一答之时,混斗在一起的双方都暂且罢战,各自退在一边。

“却原来是拨火棍?在下以为那是为娘娘拨帘子用的呢?”那问话的人的听了老太婆的回答,手中斗笠一转,仰天哈哈大笑。

看了他手上斗笠这么一转,老太婆问道,“公子放着祖上兵马五路使开出的大好前途不走,跑来这山乡僻岭搂草打兔子,过拾禾撅菜的日子,那也罢了。公子却来找此找老身的晦气。莫非是不想再托祖上的庇荫,来此找死的么?”

问话的人听了老太婆的话,不觉也是一怔。

这问话的人年纪不过二十来岁,姓郑名实,正是那云尚堂的少主人。其祖上确实做兵马五路使,却也是很多年前,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事了。这样的老底都被人揭了出来,可见这老太婆知之不少。刚才又见这老太婆穿梭于阵中,出手敏捷,身影飘忽,几名手下,其实她都是死在她的手里。不由得又多了几分忌惮。今天带来这十余骑,已经是云尚堂的全部好手。虽然也已砍杀了好几个敌手,但老太婆仍然毫发无损。

老太婆知道云尚堂的底细,这郑实也自恃知道一些老太婆的来历。

这老太婆应该是原来宫内司宝司的女官之一。这司宝司共是四位女官,分别是掌宝,奉宝,典宝,护宝。云尚堂与司宝司从无来往,这老太婆到底是哪一位,郑实不得而知。但不论是谁,一位都这么难对付,若是四位皆在,自己断断讨不了好去,说不定,一条小命,早已断送在老太婆的拨火棍这下了。

“佩服佩服,在下佩服。”郑实又仰天打了个哈哈,“果然是宫内姑姑,秋毫明察。在下今日若能在四位姑姑手里捡回命去,谢过不杀之恩,自当禀告家父,述及前辈仁慈。改日若有机缘,家父必然回报于前辈。”这少堂主问话的意思,其实是想探个虚实。这镇子里头,到底是四位司职皆在,还是仅此老太婆一人。

“哼哼,你既然知道我司宝祠中有四位姑姑?杀个把人像捻死一只蚂蚁,还不快走,非要等我那杀人不眨眼的姑姑动手吗?”

郑实听了一楞,老太婆不说司宝司,而说的是司宝祠,是因为既在民间,哪里还有什么司宝司,这一层关系郑实倒也明白。但那老太婆口中,竟也称祠中姑姑,而非与姐妹相称,那这老太婆到底又是什么身份呢?难道是四位女官请来的帮手不成?

“在下……只想知道是祠内哪位姑姑饶我不死。以后也好……”

“那就不必了。”老太婆打断了郑实的话,“既然郑少侠知道我司宝祠,那么,也自然知道我司宝祠的规矩。足不出方寸,剑不斩无知,你还是少知道些的好。老身且不杀你,你去吧。”老太婆自然知道这少堂主的意思,心里只是冷冷一笑。

“这个,谢过前辈不杀这恩。只是,在下听得你刚才也口称四位姑姑,难道前辈并非四位姑姑之一?那么,不杀在下的既然不是祠里的姑姑,在下要谢的前辈,又该是哪一门哪一派,又或者是哪一山哪一堂?”

郑实仍然不甘心,若只是眼前这一个老太婆,纵然有些帮手,也不打紧。刚才是措手不及,但只死伤了三四个人,现在只要分出两三个人,足以对付那些乌合之众,余下的倒还有四五个,与自己合力,就算尚不能敌得过她,只要能缠住一时,自己还有帮手来到。等到帮手来了,再来一个合围,定能制服了这老太婆。那宝珠之事,必然要着落在这老太婆身上了。只要将她擒住,不怕她不开口。

;

返回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