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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雄关漫道(1 / 2)

许多年前,我曾与Alex带着一整扎啤酒,坐在罗基勒住所天台上,就人类个性问题谈了整晚。

当时的他,围绕一个词不断争论,那就是Desire(欲望)。当然,我们所说的话题并不是欲望本身,而是某种特殊的人,毫无欲念的人。因为没有专门的写法,所以他给这种人取了个学名,叫做Undesirer(无欲之人)。

我的观点是,只要作为人,必然会有欲念,个中区别是大与小罢了。而向来推崇孤胆英雄的他,举了守望者漫画里的人物例子—罗夏,质问我他究竟有何欲念?这个人就是最纯粹的无欲之人。

当然,最终的争论,以我落败结束。不久之后他便彻底遗忘此事,而多年后的我,常常在清冷的深夜,仍会想起这个词。

无欲之人。

此刻站在深谷悬崖前的他,望着随风逝去的怪人波特,似乎又想到了这个词。

他为何非要炸毁悬桥?以及自杀收场?在我们看来,都是谜面。怪人波特行为乖张,与谁都保持着距离,并且时时刻刻遵循他的绝对正义。这样的人,确实如他所说,没有一个朋友。但是,他临终前却唯独在心里认同Alex是他的挚友,并且带着这份满足感,不枉此生。我想吸引他的,是俩人都时刻有种想要弃世的念头。人们常说,现实碾压理想,人不得不苟且;而他俩,正好相反,是理想碾压现实,从意志到口头,始终会说:Never.promise!(永不妥协!)

在这之后,众人的话题,都集中在怪人波特身上。通向谷底的悬桥被毁,我们的历程再难展开。虽然黑衣发言人曾说这阻挡不了我们,但要拿出确实可行的方案,他也同样束手无策。

眼前的深谷,他们用测量仪器探过,得出一个精确数字,427米。原本若没有这么一档子破事,光是靠走,也需要半小时以上,这还不算带上家伙和设备的。现如今我们的情况是,器材绝大多数都散在河原,那里地下河泛滥成灾,已不可能取回。而古怪建筑物里,时间过于匆忙,没有详细搜索,外加现在炸弹威胁,谁都不敢轻言回驻。

人们三五成群在地底人坟场四周散步,几个闲不下来的正在刨第五支队伍成员的骨骸。而Alex、刀疤脸则和黑衣发言人背着手眺望古怪建筑,盘算下一步该怎么办。

“从这里穿越峡谷,将回到地下河另一端,”Alex在湿泥地上划地图说明:“波特曾带我去看过,摩萨利尔水路就在附近一带。”

“你什么意思?”刀疤脸望着他的脸,问:“打算就这么走了?”

“不走还能干嘛?不论你们公司老头还是第五支队伍成员,全都死了,大家继续泡在这里,只是在浪费时间而已。”他朝着身后那两具挖出来的尸骸指了指:“这就是我们一路挣扎过来的全部意义。”

“你怎么来判断那具死尸就是马德兰?”刀疤脸凑近一步,道:“仅仅凭着外观和衣物?”

“我家老头年轻时摔过,磕掉了虎牙和另外两颗牙齿,”Alex叹了口气,说:“起初我比你还不信,所以细查过。”

“Besson,在没见到福卡斯遗体前,行动还得继续下去。”发言人团着手,说道:“不过,你提供的信息,也可以同步进行。一直带着疾控中心的人和文员,始终容易分心。”

“说句不好听的,搜索组和后援组成员,现在已经死伤过半。主城里情况如何?目前仅从波特嘴里获悉有只浑身金光的大家伙。以我们大打折扣的战斗力,继续下来,只是白白牺牲人命,”他一听,顿时急了,朝着建筑物努努嘴,道:“这栋鬼楼为啥空了?没准过去的人全死里头了。”

“诶?我怎么刚才没想到呢?你倒是提醒了我。”发言人富有耐心听完Alex的话,突然面露喜色,对刀疤脸说道:“还记得地下库吗?里面很多装甲车辆,我数了数,不下十台。”

“差不多,个别几台简直快赶上坦克了。”刀疤脸掰着指头,回忆道。

“我们先按照波特的描述,他看见交叉电网后,然后凭空冒出一栋楼来。那也就是说,起先并没有这栋建筑,它是孤立的。那么若是工作需要,三、五辆担当往返峡谷的作用便已足够,干嘛要备那么多?而且装甲还很厚?这部分多余车辆必然是用来进入主城,这就是个问题!大型车怎么走悬梯?这也就是说,”黑衣发言人扶着刀疤脸的肩头,笑道:“第一动力源的人,必然有进主城的其他路径!”

此刻的我,坐在溪水边,正对艾莉婕解释盘子为何在我手中的事,说话时,远远的感觉有光点在移动。它大概距离我们五百米,缓缓向人群靠近。我站起身,跑回坟堆前,推测光点方向,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来。

“We.have.conpany!(来客人了!)”我急忙走去刀疤脸和黑衣发言人身边,指着远处叫道:“还记得之前峡谷内的乱战声吗?他们正是打柱子那头过来的!”

刀疤脸手本能地探向自己腰间,同时踢了踢蹲在一旁的Alex和泰国人。他们随即举起手中的望远镜,开始眺望。

“这人个头不大,不过火把挡着脸,看不清外貌。”颂猜吐掉嘴里的烟蒂,跳上一块大石,道:“好像就一个人。”

不过几分钟,这人已来到溪水旁,轻轻熄灭人骨火炬,举起双手,慢慢朝着人群走来。

“佘羚?”泰国人一愣,用胳膊推了我一下,嬉笑道:“你瞧,这个几度失踪的神婆,又找到队伍了!”

“别相信她!这女的也是神秘怪人之一!”我冲着他大叫,刚想拔枪,却让发言人一把按下。

“就一个女人,动刀动枪的干嘛?”他颇不满地瞟了我一眼,快步上前,背着手和颜悦色,等待女人开口。我曾见她在北大门残酷处决过神秘入侵者,晓得厉害,刚想上前阻挠,佘羚开口了。

“我没有敌意,瞧瞧我的背,正被枪指着哪!”她眼神惶恐地望着发言人,说道。

只见她的脊背,有一个光点在颤动,那是狙击枪的光瞄镜。

“说说来意,”发言人依旧安然地看着她,道:“他们是谁?”

“我不知道他们来路,只是掉队后被救了而已,他们管自己叫‘朋友’,”佘羚朝身上的“西门子”努努嘴,道:“那些人,正打算找你们谈判。”

泰国人生怕有诈,叫了声我来,窜到女人跟前,从她腰间取下机子,按下了免提。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杂音,有人正在爬坡,这代表神秘的六人狩猎团,此刻或许都在四周。

“别紧张,”电话那头传来个陌生声音,道:“我们来做一笔交易。”

“我们没有交割,”黑衣发言人团着手,问道:“交易什么?”

“时间到了,对面那栋楼却没被炸平,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的小队被锁在地下车库,都快死了,但防卫系统自动解除了,又是怎么回事?”那人干笑了几声,说:“所以,我们对你们而言,是‘朋友’。”

“好吧,朋友,感谢你救了我一条老命,”不知何时,刀疤脸来到泰国人身边,夺下机子,开始问话:“有何贵干?”

“别急,Bde,我是来问你要一个人,派点用场。”那家伙依旧口气平稳,说:“同时做个交换。”

“要个什么人?你打算怎么交换?”刀疤脸听闻对方报出自己大名,不仅一愣,但并不打算细问,继续说道:“爽利些!”

“我需要你们里的军校导教,跟我们走一趟。作为交换条件,我将为你们指一条怎么去主城的路径!”他依旧在干笑,显得很轻松,道:“想必悬梯让那个叫波特的炸毁,你们正犯着愁吧?”

“军校导教一打枪不准二不善格斗,有什么用?如果达成交换,怎么来保证你会履行诺言?”黑衣发言人开口问道。

“我所需要的,是他那眼睛,为我们找寻一件东西。至于履行?这要怎么承诺?确实很难,你们瞧着那栋大楼,它的右侧是净化水塔内壁,”那人思索了一阵,说:“都看仔细了。”

只听得一阵巨响,建筑物右侧突然被炸开,顿时燃起熊熊大火。

“这是什么意思,朋友?”刀疤脸狞笑起来,问道:“是威吓吗?”

“意思很简单,我既可以炸平这栋楼,也可以为你们留着,甚至还可以教你们怎么解除炸弹。但前提是,军校导教得跟我们走。”机子那头的人显得很得意:“事儿办完,给你把人送还,同时,下到主城的秘密,一起奉上,你们没有其他选择。”

“这个。。。”刀疤脸和发言人同时望着我,有些为难。

“我再多说一个信息,你们所在找的目标,目前仍陷在主城核心里,都活得好好的。虽然你们经过精确计算,但很可惜,多算了四天,留给你们的时间已经不多,还有十六小时。一旦错过,他们就彻底完蛋。”

“你是说,我家老头还活着?”Alex一个箭步凑上前来,高声问道。不过那人似乎并不打算回答,机子里一阵沉默。

“行啊,我也正想见见地穴里自称朋友的那位真身,”既然对方指名道姓要找我,不得不去,我走到中国女人身边,指指她问道:“你让她引路吧。”

“她对我们而言,已再无作用,该归队了。”那家伙见我自告奋勇,显得很意外,道:“你一个人过来摩萨利尔之柱。其他人嘛,我倒是建议,该忙活起进入主城的准备,时间所剩无几。”

“拿着这个,呼唤夜枭吧。”Alex从脖子上解下骨头哨子,吹了三个短音,忙不迭地让人群离开,对我捣了一拳,道:“速去速回!”

我心想这家伙真不仗义,与那些来历不明的人见面,老实说能否生还仍是个未知数,他倒好,一听老爸还活着,就忘了兄弟情谊。不过我还未来得及转身讥讽他,远远的峡谷上方,已飞来了交通工具。

随着双脚离开地面,我骑着忠实的头鸟,开始往暗沉的北大门进发。这一路,我曾多次打算去那里走走,但世事纷乱,总不如意。此刻我已距离巨柱不远,俯视下去,它远比我想象中要巨大得多。

头鸟似乎感觉到自己身子底下有危险,急忙在广场边缘停下,嘴里发出气球漏气的怪音,催着我赶紧下,迅速拍着翅膀逃一般地飞走。我走到寂静的废墟中央,四下环顾,连个人影都没有。正在纳闷时,就听得柱子里传来人的说话声。

“来。”这个声音正是石穴救我脱险的老头。

我将信将疑地来到底座跟前,瞧见扇铜门,往里走了十来步,就到达尽头,那里正有个模糊人影站着,像极了罗马水道里那台全息投射。

“没想到你真的敢独自前来。”当我正想伸手去探,老头声音又响起,我被一惊,停下了脚步,这才确认,那是真人,而不是幻象。

“要我找什么?”如果与你对话的人言辞很简练,你也会被带同过去。我思索片刻,问道。

“一处你曾见过的白花花地方。”

“你是指,荒弃宿营地附近那个怪地方?那我现在就能告诉你,从斜坡方向看,然后笔直走,十多分钟路程,那里有个水潭。”

“我找不到,因为不具有你那样的眼睛,”人影哀叹了一声,似乎挺羡慕,道:“因为那是一处不存在的地方。”

“那是个什么地方?难道我又看到了过去?”我不禁一愣,问:“你找那地方干嘛?”

“对,发生在很久以前,至于去干嘛?或许你往后会明白。”

我心想这群怪人自己也曾说过,他们是井水不犯河水,各忙各的,且这个水潭,实际与我们也没关系,纯粹是我歪打正着发现,不妨做个顺水人情。

“可以,我有个条件,不,算是请求吧,朋友。”我望着人影,笑道:“以我这样的眼睛,都瞧不见你的真面目,这实在另人感到好奇,你能不能露一下真身?”

“这没问题。”声音思索片刻,让我退回洞口,随着一道刺目的闪光,我惊异地合不拢嘴。当我恍惚回来时,人已经站在荒弃宿营地坡道前。至于这家伙的脸,从我脑海中,被抹除了,我只是有种感觉,他值得我信任,并且甘愿为他去做完这件事。

但是很遗憾,尽管我左盼右顾,那处白花花的怪地方,我再也找寻不到。能看见发生在很久前的事,首要前提是,我必须自己以为是真的。

“你的眼睛,能看到更多,”此刻这家伙连人影都不见了,一个声音从我身边十来米的地方传来,道:“试着用正常视角找寻,而不是眯着眼。”

“这种将第三瞳和正常眼睛注视物体的视角,曾试过,但天旋地转,恶心得想吐,根本是什么都发现不了。”

“你试试再下定论。”他颇不以为然,道:“设法将瞳孔聚焦。”

“好吧,我尽可能去试,如果还瞧不见,你可别怨。”我稍做休息,再度调出第三瞳,张大眼睛努力去看,顿时眼前的一切都旋转起来,就和过去一样。我一屁股坐倒在地,刚想问老头什么叫瞳孔聚焦,突然就感到自己似乎能瞧出点东西来。

“诶?竟然真的行啊!”我忍住不断冲上脑门的晕乎,手脚乱舞,激动地叫道:“说什么专业术语?你说斗鸡眼我就明白了!”

“那地方在哪?”声音显得很激动,迫切地问道。

“就在我十点钟的位置!”我抱着脑袋,头晕目眩,迅速合上眼睛,但依旧感觉自己处在个飞速旋转的环境里,不由哀叹:“难不成,我还得带着你这样过去?”

“对,你稍作休息。”他显得不依不饶,没有商量余地。

我心中暗暗叫苦,平躺在地不停抱怨,也不知他有没有在听,这声音一句都不答我。过了许久,我自感晕乎消退,鼓起勇气挣开眼睛。

神奇的一幕产生了,我不需要继续斗鸡,那地方依旧看得清清楚楚,这种感觉,就像我第一次发现自己眼睛不同于常人那般欣喜。

我朝着四周挥挥手,也不管他看没看见,自顾自朝着远方跑去,沿路我感觉不到他存在。当跑到那处地方前定睛细看,哪里有什么水潭?而是一大堆峭壁剥落的石墟,塞住了整段前路。

“就是这里?”身边突然响起他的声音,着实吓了我一跳。

“哎哟,你就不能打声招呼再开口吗?我还以为你跟丢了哪。为何有时能听见你脚步声,有时什么都感觉不到?”我朝前指了指,说:“你要找的地方,就在石块深处的地洞里,下到洞后,大概走十五步。算了,我还是好事做到底,带你进去吧。”

“不,你不能随便闯入,”他显得十分惊恐,一口否决道:“你离得越远越好,不要心怀侥幸,也不要质疑我的话。”

“什么意思啊?”我抖着腿,颇为不满。

“意思是你的忙帮完了,我将履行承诺。”声音沉思了片刻,缓缓说道:“两件事。一:要去主城,不需要悬梯,建筑物正门直线往南半英里内,会发现一个小型广场,和柱子这里的一样。不过,这不是广场,而是台升降机,它将带你们直接抵达主城门前;二:回到建筑后,去三楼探索,那里是求救信号发送端,炸弹引爆是无法解除的,我们只是用了种办法拖延了时间,十六小时后仍然会爆炸。现在回去吧,找你的小鸟。”

虽然我对白花花地方充满好奇心,但他的口吻很坚定,显然偷溜进去不会是个好主意。既然事儿办成,我也不愿继续停留,想着,我转过身,往来路回去。

“还有最后一件事,”声音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叫住了我:“进入核心后,千万别自我感觉良好。你们有极难对付的东西,更强悍的都无法逃生,所以别去轻易送死,你躲得越远越好!”

“朋友,我们还会再见吗?”我点点头,最后问道。

“或许,”他叹了口气,声音已经远去,道:“不过下一次再见,很难说我们还是不是朋友。”

我望着那个方向,直到余音散尽,不久回到宿营地,吹响了哨子。

五分钟后,夜枭在第一动力源前五百来米的峡谷中段降落,它似乎极为恐惧这栋建筑,始终不肯靠近,在空中翻了个身,消失不见。

人群依旧徘徊在坟场附近,没有散去。他们担心炸弹威胁,不敢轻易折返。但同时,少了一部分人,他们由Alex率领,回怪人波特的鹰巢住所取必备品。

余下的人,一见我从远处荒墟中走来,便一窝蜂地围了上来。

“那些是什么人?”几个管事的,见我平安无事,七嘴八舌地问道。

“我见是见到了,但不知为何,一点记忆都没有。诶?”我见神婆佘羚正在一边踢石子玩儿,不由诧异道:“她没形容给你们听过?”

“她?和你说的都一样,也是记忆被抹除,什么都不记得。我们以为又在撒谎,所以找你核对。”泰国人抖着腿,瞟了女孩一眼:“她比你都不如,只记得在峡谷中埃盖翁偷袭,离散队伍。这之后的几天,去过哪里?干了什么?全是空白。别管其他的,他们怎么说?”

我接过他提来的烟,学着发言人背手挺肚,将所见所闻描述了一番。

“完了?”刀疤脸盯着我,一摊手,问:“这就完了?他没给你可操控炸弹引爆的什么东西?”

“没有,只说那东西还在建筑三楼门锁后,就算关闭,十六小时后还是会爆炸。”

“如果那是真话,十六小时,也足够了。”发言人渡着步,自言自语道:“反正建筑物也不是行动目标,利用它做些准备而已。”

“我记得你们上去过三楼,还摸到幕墙内,难道一无所获?”我望着掐烟卷的,问道。

“进是进了,但里头大门是异型锁,队长捣鼓了半天才弄开,同时时间也快到点了,嗯。”他推了推墨镜,叹道:“最后看了一眼,还有长廊,我无法再等,拖着他们离开。”

刀疤脸抬起手腕看看表,侧过脸来问发言人,道:“现在是下午二点,还剩余十三小时,你看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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