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石说:“那正常的呢?”
我说:“你们都觉得正常了,那还有什么噱头供他们讲的。”
大石说:“也是。”
我继续写着:
哪里一朵好美的花儿?
怕是过客无心的挥洒
飞落这白色的雪榻
又是谁安排无意的配搭?
要使你们如此的融洽
大地无声的回答
而它说出话
却不在惧怕你那尖刺的绒芽
来刺穿它仅有的牵挂
我说:“好的,差不多了。”
大石看了看说:“行,就它了。“
我说:“你看啊,我这是有寓意的,玫瑰花掉在雪地里,本来就是某个男的和女的告白未遂,那女的将玫瑰仍在雪地里,很普通的一件事。但是这里就换了一下视野,写玫瑰花和雪地,这样就浪漫许多了。”
大石说:“感觉有点告白的意思。”
我说:“你这不就是找女朋友嘛,如果人家答应,皆大欢喜,不行也算是交流文学。”
大石说:“那行,我发了啊。”
我突然又觉得最后一句写的不妙,应该更加明显一点,不行直接把“它”改“他”,这样就告诉那女孩大石是不怕被她拒绝的,但是一想又感觉不好,“刺穿他”未免显得太暴力,多少有些血腥,万一吓到人家姑娘就不好了,所以觉得还是保持原样最好。
那女孩想不到大石居然能接出一首诗,敢情以前没人和她对诗一般,于是诗兴大发,又发来一首诗。大石说:“完了,彻底看不懂了。”
我接过一看:“妹的,这哪是诗啊,这就是古代词嘛。”
大石哭丧着脸说:“你看,这次还能成不?”
我一想到大石在几个人中好不容易找到个女的,不能就这么放弃了,而且这几个人还是昨晚我和老廖技术故障搞出来的,所以说:“我试试看。”
那女的估计特别崇拜李清照,所以题目就叫什么《忆易安》
词是这样写的:
蝶恋花处草幽幽。弄断春柔,苦忆思愁。秋雁孤飞独塔影。一别当年,几度轮回。
不知何人朱颜改。镜中回首,明月楼头。摇船扶水轻纱裳。瑟瑟语声,别时情郎。
大石说:“这写的是个啥?”
我说:“是回忆一个叫李清照的人,易安是她的号。”
大石说:“看来这女的有几把刷子啊,我们怎么回啊?”
我说:“她那最多也就两把刷子,你看啊,她这是婉约派的,我们要对的话,就得给她对豪放派的,气势要汹涌的那种,。”
大石说:“那你快些。”
我说:“哎呀,我这说了半天了,口渴的要命。”
大石赶紧说:“没问题,我去给你弄。”
我说:“这还行,看我怎么回那女的啊。”
我一想,这必须要在题目上压倒那女的,直接来了个《破阵子~咏归》,又想到写词豪迈的必非辛弃疾苏轼莫属。
于是写道:
风忆雪,秋思伤,今朝岁岁感彷徨。腊梅重开度,君子何忧伤,一种别情万缕离殇。
古今数,英雄路,拔剑武戈伤心处。铁骑金蹄舞,萧鼓促旋威,不似前世胜似今回。
大石说:“这样就可以了么?”
我说:“恩,没问题了,就看那女孩的答复了。”
其实下来的时候我还是觉得挺悬。如果仔细分析的话,她的词写得是李清照,多半是老公死于战争而心中产生厌弃,我写的和辛弃疾有些靠近,原意就是杀伐战争但又心中抑郁不得志的。所以要是我是那女的,就在接下来回一句:滚你妹的。
但大石捧着手机兴奋的告诉我后,瞬间使我打消了这个念头,大石说:“快看,这妹子约我啊,今晚上到操场见!”
我说:“你看看,这女的多急,这就要到操场了。”
大石笑笑,说:“哎呀,我看行,可是我一个人去不敢啊,不行你和我一起去呗。”
我说:“那咋行,你女朋友又不是我的,。”
大石说:“没事,咱倆谁跟谁啊。”
我心里感激万分,我说:“那好,我去。”
于是我和大石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准备赴约,大石说:“要不我收拾收拾,这毕竟是头一回啊。”
我说:“这天都黑的不行,你即使收拾的再好,去了也是黑色的。你看人家女的挑晚上,就是怕收拾。”但我转念一想,有可能是人家女的怕吓到我们,也有可能是人家女的怕我们吓到她。
但大石还是坚持收拾一番,比如把他一个月没剃的胡子刮了个精光,换了身我们以前没见他穿过的衣服,鞋子也擦得亮的可以反光,走出门口的时候还猛嚼几片口香糖。我说:“大石你这是疯了还是怎么?”
大石笑呵呵的说:“第一次嘛,毕竟要尊重人家女的。”
我说:“行吧,那你快点。”
于是我们就如实赴约,目的地,操场。
我们到了的时候,发现还是来早了,我说:“大石,你看啊,我们这样要不要回去,天怪冷的。”
大石看了看时间说:“没事,刚人家说了已经到路上,马上到,我们再等会吧。”
我想那女孩说的已经在路上,只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还没动身的尴尬而已,我以前的一个女友就经常这样。我每次问她在哪,她就会带着发嗲的声音在那头说:“哎呀,人家已经快到了,快到了。”鬼知道她现在正在和哪个男的抛媚眼**。后来和她分手的时候,她问我:“你在哪,我马上就来了,我们来了再说好么?”事实是我在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情况下等了她两个小时,她都没现身。
我说:“大石,你以前谈过女朋友没?”
大石叹了口气说:“有过一次的经历,其实我觉得那都不算是。”
我说:“说来听听。”
大石说:“我上初小的时候,旁边坐了一个女同学,长得也就那样吧,但是那个年龄嘛,坐一起久了就会有点感觉。然后我就经常替她下位接水,因为她的座位是正中间,不方便。旁边还有一个男的,平日里人模狗样的,就爱欺负女生,有一次竟然说她长的丑,我看见她哭了,于是就很恼火。我问那男的,你觉得她丑?那男的吐了口唾沫,说她给我做小我都不一定要。然后我一把揪住他,往地上一扔,然后还没等他回过神就又把他揪起来问他,你觉得她丑不?那男的哆嗦着擦了一把鼻涕后说,不丑,不丑。”
我哈哈笑起来,我说:“行啊,然后呢?那姑娘肯定是感动死了,最后呢?做你女朋友了?”
大石说:“哪有啊,一星期后,那男的就给那女的接水。”
我说:“必须的,有你在那,那男的还能不乖乖的。”
大石说:“你猜后来怎么着?”
我说:“你俩终于修成正果了、得到成仙了?。”
大石点燃一支烟,平静的说:“一星期后,那男的公然牵着她的手进教室,成为我们班第一对情侣。”
我没有说话,路边的一辆车经过,发出轰隆隆的响声,传入静悄悄的校园,像打雷一样,敲打着这样的空气。
我说:“算了,不说这些了,聊些别的。”
大石说:“行啊。”
我说:“你那游戏玩的怎么样,现在应该满级了吧?”
大石自豪的说:“恩,稳稳的。”
大石把烟蒂扔掉后说:“不行了,口香糖嚼多了,我要去上厕所,你帮我盯会啊。”
我说:“那行吧,你快去,人到了我叫你。”
大石以最快的速度消失,我想起了我们初中的时候体育老师为了挖掘短跑天才,于是每次就在食堂门口蹲点,放学一看跑在第一个的,就冲上去,一把把人家拉到一边,拍着人家的肩膀大笑:“哈哈,终于找到了,祖国未来的短跑接班人啊。”我看到那被抓去的那人,眼睁睁的看着第二名嘴角带着微笑大步跨入食堂,然后呆立在那,眼角泛着泪水。现在看到大石飞速的身影,就想要是把我们体育老师布局在此该是怎样的场景。
而从我旁边走过的一些情侣,就带着诧异的眼光看着我,在他们眼里,大概来操场的就是些打情骂俏的,或是共度良宵的,而且来的大多都是男女两人最为恰当。现在看到就我孤身一人,就不免觉得可笑。
可我顾不上这些,我看了看周围有没有人注意到我,以便搜索目标。大石说的他和那女约好就在这棵树下,可到目前为止,我连个鬼影都没见到,让我不禁产生那女的不会是在放我们鸽子的想法。
过了一会,周围的人越来越少,一些男男女女都已经开始陆续离开,他们走的方向不是宿舍,而是学校外面,可能是觉得操场毕竟只是个实习的场所,要实战还得去旅店酒馆什么的,而且还有热水暖被窝伺候。我搓搓冻得几乎僵硬的手掌,只想问句能把我捎上不?
我都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操场上面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大石也没有回来,兴许是掉进厕所里去了,在我考虑到底要不要拨打120的时候,我看到一个人,但不是大石。
我再仔细一看,居然是个女的,而且还是独自一人,可是那女孩只站在原地,也像是在等人。我在考虑她会不会是大石约的那女孩的时候,大石回来了。
我正准备把这些告诉大石的时候,大石气喘吁吁,手里的拿着一把刀,直接开了口:“走走走,快去开机,刚遇到个死神说他上次杀八个人,一滴血都没掉,奶奶的,我们去找他。”
然后就听见那女孩“哇”的一声,以足够让我们初中体育老师惊叹的速度逃离我们的视线,途中差点撞倒一米多高的垃圾桶。
大石愣在那,然后说:“这女孩怎么了?”
我说:“她有可能就是那个文学社的女孩,被你刚说的话吓跑了。”
我话一说完就觉得有些后悔,怕这个“吓”字会伤到大石,连忙又说:“她是误会到了。”
大石搓了搓手说:“算了,我就知道会这样,我们回去吧。”
我说:“你这刀哪的?”
大石摸了摸刀口说:“捡的啊,刚从厕所回来,还被它给绊倒了呢,正好咱寝室缺把水果刀,就它了。”
我们离开的时候,操场上已经空无一人,风刮过叶子沙沙的响声,再配上大门铁链的哐当声,不禁使人打冷颤。而人越是在寒冷和落寞的环境中,就越会产生一种悲伤的心境。我看不到脚下的路,只能凭感觉走,突然感觉脸上有种湿的存在,我想不会是大石的眼泪掉到我脸上来了吧,再一看,原来是下雨了。
这场雨一直下了一个星期,像所有的冬雨一样,只是在为雪的到来做个铺垫。老廖说如果真这样,我宁愿下一个月,然后直接下场大雪,不像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在老廖说这句话的第二天,天气放晴,气温回暖,艳阳高照。
我在那晚事情过的差不多的时候,才去问大石后来的情况。大石说拍着我的肩膀说:“真够朋友,还知道问下。”
我嘿嘿一笑说“:主要还是怕她以为咱俩都是杀人犯,直接去公安局告发我们。”
大石说:“告发倒没有,那晚就跟她解释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说:“那就好,她怎么说的。”
大石说:“她说她是搞文学的,她爸妈不让她和玩游戏的人一起混。”
我说:“你咋说的。”
大石说:“我能怎么样,人家爸妈不叫,咋也没必要去强迫吧。”
我说:“你倒是想的挺开的。”
大石说:“还行。”
天气似乎总是喜欢和人开玩笑,在地上的水还没被晒干的时候,太阳往云层里一钻就再没打算再出来,冷风在几秒后瞬间就占据了这里,就像是要下雨似的。晒被子的一些人一看到这样的情况,立即惊慌失措,顶起被子就往回跑。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是怕淋到雨而想到的办法,于是其他拿被子的人纷纷效仿,都把被子顶在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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