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鹿晗笑言:“承恩通知我你在这里,所以过来瞧瞧,可好些了?”
周婉清一边听董鹿晗说话,一边注视着她关切的眼神,顿时湿了眼眶。以往任她周婉清在人前人后冷若冰霜,此刻刚刚经历过生死,又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她放任着自己,卸掉了伪装,任着泪水横流。
董鹿晗看到她这幅模样,心里越发的揪着疼了,忙帮她拭泪,一边轻轻的擦一边温声说道:“周姑娘,你别哭了,你一哭,我心里也跟着疼了,现下却不知该怎么安慰你了。”
周婉清舒缓了一下情绪,忽然怯懦的问道:“上次打了你,还疼么。”
董鹿晗心下一紧,想:她如今都伤成这样了,刚才又哭了一番,却还惦记着我,这让我该怎么说才好呢,原来却也是个多情的女子。
想罢随即莞尔一笑道:“不碍事,你打的不疼,嘿嘿。”
周婉清听了,想笑,身体却吃不消,嗔着:“竟说胡话。”
董鹿晗看她说话吃力,便只笑了笑,没再答话。
周婉清整理了下气息,问道:“他怎么会来救我的?”
于是董鹿晗便把当日在路上听到那群人的谈话复述了一遍给她听,又告诉她自己找了承恩帮忙去救她。周婉清一直闭着眼睛听着,等她说完,她只无力的点点头,便又睡过去了。
董鹿晗回头看看承恩,二人一脸无奈,也只好相继出去了。随后他们说好明天的见面地点,金承恩便送她回去了。
次日辰时,董鹿晗正坐在房间里写字,侍从就来禀报说夏掌柜到了,董鹿晗停下手中动作,笑着迎了出去。
只见一个身穿蓝色锦缎长衣,头戴灰色玉冠的男子正走上楼来。
董鹿晗看到他后便走到廊上过去等他,朗声叫道:“夏卿。”
那男子刚好走到了廊上,迎着声音望去,正是董鹿晗在叫他。
他看着这个身穿淡黄色长衫的少年站在那里,一种尤其清新脱俗的气质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笑容犹如这夏日的微风般朝他散去,略带激动的说道:“少主。”
二人一齐走向对方,脸上有挂不住的高兴,心里好似都在审视着对方的变化,仿佛从前的默契又都在此刻回来了。
董鹿晗年少时曾被董木兰安排在夏禹祈负责打理的谷米店铺里学习,当时的夏禹祈比董鹿晗年长几岁,但已经是华东大掌柜了,因此,董木兰希望她能跟着夏禹祈多多学习,多多锻炼。当时,董鹿晗的真实身份只有夏禹祈一人知道,但他并没有因为董鹿晗是主人的孩子便对其放任,而是严厉又认真的把自己在谷米生意上的所学全部教授于她。一段时间下来,二人便结下了一种深厚的亦师亦友的情谊。
董鹿晗在心里将夏禹祈视为兄长般爱戴,但因为毕竟是主仆关系,她便经常称呼夏禹祈的字号,也就是夏卿,这样便显的更亲切一些。
她笑着说:“夏卿你一路赶来辛苦了,多年不见,你更显的风姿卓越了。”
夏禹祈谦逊的说:“少主谬赞了,今日一见少主,倒是发现有了些惊人的变化呢。”
二人说着便已然来到了桌边坐下,董鹿晗笑问道:“你倒说说,有哪些变化?”
夏禹祈看着董鹿晗说:“退却了些许稚气,平添了几分沉稳的气质。”
他其实还有一点却没有说出来,就是他发现董鹿晗的眼睛越发深似如海了。
董鹿晗细细听着,说道:“你在我这个年纪已然是华东大掌柜了,我不能辜负你的一身学识,也该是学以致用的时候了。但有一点没变,你可知道是哪一点?”
夏禹祈好奇的摇摇头,示意不知,董鹿晗认真的说:“你一直是我的老师,这点不会变。”
他听后,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有些欣慰,有些愁绪,但依然很开心。便说:“多谢少主,夏卿定当鞠躬尽瘁。”
董鹿晗笑了笑,说:“你先去给四位先生问好吧,我待会儿有要事需与你相商,你即刻回来便是,我在这里等你。”
夏禹祈一听要事二字,不敢怠慢,即刻行礼出去了。
董鹿晗看着夏禹祈走出去的背影,心里一时五味杂陈:想当年年幼无知,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简简单单,没想到长大了却要经历物是人非的苦楚。想必夏卿也是看出来的,只不敢说与我听而已,但愿他可理解这肩上的不易吧。
这边厢,周婉清刚刚喝下大夫给煎好的药,一脸愁容。
金承恩则坐在桌前,询问着大夫:“她今天怎么样?”
大夫转过身来回说:“这姑娘意志坚强,体内混乱的真气经过昨天一夜的自行调息,已经被压制住了。只要继续按时服药,一月之内不再运功,伤势定可痊愈,你就放心吧。”
金承恩听后松了口气,说:“有劳大夫了。”
那大夫点点头,拿了医箱便走了。
“昨天谢谢了。”周婉清在床上半躺着对金承恩说。
金承恩苦笑一下,说:“不必客气了,鹿晗的忙我自然是要帮的,更何况我们也算相识一场。只是,你依然深受重伤,别怪我才好。”周婉清听后心下不禁疑惑,问道:“我为什么要怪你?”
金承恩一时反应过来自己口误,便说道:“哦,我的意思是说,我还是去晚了。”
周婉清听后只是低下了头,便默不作声了。
金承恩看到她是这个状态,也不好再多说,只告诉她先好好休息,董鹿晗一会儿还会来探望她,自己便出去了。
很快,夏禹祈就回到董鹿晗这边了。
董鹿晗便跟他详述了一番关于周姑娘受伤的事情,但没有提及因何受伤,也没有说她跟金承恩正在调查紫玉鼎的事情。
原因有二,一是担心夏禹祈会把这事情告诉董木兰,引起父母的担心,二是她不愿意手下的人涉足江湖事件。
董鹿晗说:“周姑娘孤身一人在外,伤重不宜随行,要劳烦夏卿代为照料一月了。她伤愈后,要走要留,随她愿即可,夏卿不必挽留。”
夏禹祈听了这一经过,虽心下也是疑虑重重,但他深知董鹿晗不说自有她的道理,便也没有追问原因始末,只答应一定会好好看护这位周婉清姑娘,直到她伤愈为止。
董鹿晗肯把周婉清托付给夏禹祈,不是出于无奈而为,而是绝对的信任夏禹祈的为人。
为了不引人注目,董鹿晗此行并没带侍从前来,况且旁边的这位夏禹祈,本身就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所以根本用不着担心自己的安危。遂二人没再多言,直接去了昨夜跟金承恩约好的地方一道汇合。
二人来到了一片竹林前,这时从后侧走出一个人来,二人觉察身后有人就回头看去,来者正是金承恩。
没想到率先惊讶的却是夏禹祈,只见他一脸疑惑的说道:“一剑神君金承恩?!阁下怎会在这?”
说着便悄悄走上前一步,挡在了董鹿晗前面,以防不测。
金承恩笑了笑,并没说话,只是笑着朝夏禹祈身后望去,夏禹祈生觉奇怪,便也不自觉回过头去,却看到董鹿晗也在笑,方下便明白了董鹿晗要来汇合的人就是这江湖上号称一剑神君的金承恩。
董鹿晗介绍道:“夏卿,我来给你引荐,这位是我的好朋友金承恩,承恩,这位便是我的良师益友夏禹祈。”
夏禹祈抱拳说道:“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金承恩也行礼道:“夏兄客气,刚才听你叫我的名字,我们可曾见过吗?”
夏禹祈答说:“是这样的,在下曾经受邀到名剑山庄作客,因当时突然急事缠身,未能等到与金兄相见,只匆匆在出山庄时偶然见过你一次,但却没能来及打声招呼。”
金承恩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倒是也记得李庄主跟我提过,说我错过了一次好机会认识一位难得的朋友。想来咱们是今天才有缘,幸会幸会。”
夏禹祈笑着点头,董鹿晗说则:“原来你们还有这等奇缘,真是难得。噢,先别多说了,承恩,快带我们去吧。”于是三人便很快消失在了竹林尽头。
走了大约一里路,三人便来到了周婉清养伤的地方。
进了院子后,董鹿晗对金夏二人说:“如不介意,二位先在外面稍后一下,我想先行进去探望一下周姑娘。”金夏二人异口同声回说好,董鹿晗点头以示谢意,便推门进去了。
她看到周婉清正半躺着身子,望着窗外发呆,董鹿晗走到床边时她才反应过来有人来了。
董鹿晗轻声问道:“是不是打扰你了?”
周婉清顿了一下,说道:“没有。”
董鹿晗心下松了口气,心想,真怕来的不是时候,不仅什么都问不出来,反而又会惹她不高兴了。
随即说道:“方才听承恩说,只要你按时服药,一月之余,你的伤便会痊愈了。我也放心多了。”
周婉清看了她一眼,并没作答。
董鹿晗又说:“我今日是过来与你道别的,你放心,我已安排好了你的养伤事宜,我的朋友夏卿会代为照顾你,你可以完全信任他。”
周婉清听说她是来辞行的,恍惚道:“既然是要走了,何必又多跑这一趟,身子我可以自行调理,不牢诸位烦心。”
可说完便忍不住轻声咳了几下,董鹿晗见状忙说:“你瞧,还是不要逞强了,只要你伤势好了,想去哪里,我们绝不多管,可如今你伤势不轻,只好尤我们这些朋友来代为打理了,你又何必过于介怀。”
周婉清忍着胸口剧烈的疼痛说:“我不需要你们照料,你们已经救了我,我还不起这情。”
董鹿晗微皱了下眉,无奈道:“为何我好心相助,你却总是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我又何时说过要你还情这话?你现在听清楚了,我和承恩都不需要你来还什么情,我们是把你当做朋友才自愿帮你。”
周婉清见有些惹怒了她,而且这也不是自己的本意,就轻声说道:“你气什么,我只是不想再麻烦你们而已。”
董鹿晗叹了口气,说:“如果你也把我们看做是你的朋友,就请你安心留在这里养伤,其他的都不要多想了。可好?”
周婉清不想再去惹她生气,就点了点头答应了。问道:“你要到哪里去?”
董鹿晗笑说:“到东边,去办些家里的事情,你在这里好好养伤,等好了如果你乐意可以去找我。”
周婉清听到董鹿晗说自己可以去找她,心里十分欢喜,又点头嗯了一声。
这时,董鹿晗开始不紧不慢的说道:“周姑娘,你可信我们是真心要帮你?”周婉清说是,脸上却显出一幅疑惑的表情,想她为什么有此一问。
董鹿晗继续道:“那好,实不相瞒,在我临走之前,是有一番话想说给姑娘听的。”
周婉清此时有些不以为然,说道:“你说吧。”
董鹿晗坦然说道:“我是经商之家,向来不过问你们江湖中事,此行恰巧,数次遇到你被人追杀,我原本是不打算过问姑娘私事的,救你,只是出于道义。”
听到这儿,周婉清越发糊涂了,但听她提起了追杀一事,又让人感觉到她周身散发出了浓重的严肃和紧张感。
董鹿晗感受到了这种氛围,定睛看了看她,又道:“但自从那晚你愿意拿东西交换我的性命后,我便示你为朋友了,只是还请原谅我当时的任意胡闹,让你受惊了。你应该知道,那晚在破庙,我是第一次见到承恩,但我们很快便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因此,他将一些江湖上的事件讲与了我听。”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其中,自然有很多是关于你的。”
说到这里,周婉清始终用平静的眼神看着董鹿晗,只继续听着她说:“说实话,你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迷。更不用说现在跟你息息相关的紫玉鼎了。因为我和承恩是好友,我不愿他一人犯险去追查关于紫玉鼎这件事的始末缘由。啊,说到这里,我想你早就知道承恩是谁了,也早就猜到他会出现在你周围的原因了。不过这都不重要,我可以肯定一点,他只是想调查真相,避免一场江湖浩劫,对你,还有紫玉鼎,都没有任何邪念。我说这些是因为我相信他,如果你能够相信我,那么,就也请你跟我一样相信他。自从他跟我说了紫玉鼎的相关事件,我便不放心他孤身犯险,所以决定要帮助他一起调查这件事。我俩重新分析过事情后,发现,只有你,是我们的唯一线索,而我刚才也说过,你原本就是个迷。我们不想对你妄加猜测,因此决定跟你坦白我们的想法,请你帮助我们,解开这些谜团。其一,我们是真心想帮助你脱离那些歹徒的追杀。其二,我们有能力帮你解决这件事,这是让你有理由跟我们合作的基础。其三,以你目前的形势来看,你绝对有需要我们的帮助。还有最后一点,是我的个人原因,我真的不想再次看到那些人来伤害你。”
一番言语说尽,董鹿晗看着眼睛始终注视着自己的周婉清一言不发,便耐心的等着她。
突然周婉清开口了,道:“知道吗,你甚至没亲口告诉过我你叫什么名字,这也是第一次,你对着我,说了这些许话。你说的没错,我一早便知道金承恩是谁,也知道他一直在跟踪我。至于你,我什么都不知道,可我相信你。”
董鹿晗听后,心里顿时翻江倒海,看着她,半天却只能说出‘周姑娘’三字。
周婉清轻笑了一声,问道:“你可否是真心愿意帮我?你若只是可怜我,那就不必了。”
董鹿晗一脸郑重的说:“绝无虚言,我不是可怜你,只是有些心疼你而已。”
周婉清低下头去,似乎又湿了眼眶,但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溢出来。
她调整了一下情绪,莞尔抬起头轻声说道:“我可以把我都知道的事情,说与你听,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董鹿晗迟疑着问:“什么条件?”
周婉清只看着她,问道:“你答不答应?”
董鹿晗虽心里十分犹疑,但她也深知这件事根本由不得她三思而后行,只好点头答应了。
周婉清轻轻说:“好,你现在,揭开我的面纱。”
说着眼睛便深深的看着董鹿晗,不再言语。
董鹿晗听周婉清说让自己揭开她的面纱,心下突然十分的茫然,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心里的疑惑和紧张都聚集在了眉头上,手却不自觉的慢慢抬起来,伸向那一层黑色的面纱。
她看着自己的手慢慢的揭开了那面纱,只是转瞬间,她看到了一张足以倾世的绝美容颜!
这一刻,竟是那样灿烂夺目,仿佛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兴奋了起来。
董鹿晗一时之间怔在那里,除了眼睛里的这倾世之美,似乎再也容不下别的了。
周婉清看着她呆呆傻傻的表情,一时之间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好轻轻的把头了侧了过去,董鹿晗一惊,喃喃脱口而出道:“竟比媚娘紫嫣还美。”
周婉清听她喃喃念着什么,便问道:“你在说什么?”
被周婉清这么一问,董鹿晗当即回过神来,好像寻到宝似的开心,说道:“姑娘竟有如此天香国色之姿,何以要每每拿纱巾遮挡住它呢。今日一见,方知自己真是孤落寡闻了,真有种何以笑天下的感觉。”
周婉清听了并不作答,只是看着她。
董鹿晗则心想:周姑娘准是为了躲避别人注目的目光吧,要么就是为了躲避仇家。只是可惜了这红颜,其人却不能为之欣赏。想着想着,便连连的摇头叹气起来。
周婉清看她这幅神态,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反而觉得很好玩儿,一下噗的笑出了声,却又引发了几声剧烈的咳嗽。
董鹿晗忙关心道:“可还好么?”
周婉清舒缓了下气息,轻遥了下头,示意没事。
董鹿晗这才放下心来,又道:“对了,周姑娘刚才让我答应你一个条件,不知现下方便告知吗?”
周婉清看着董鹿晗,一字一句的道:“我要你娶我。”
董鹿晗一听立时大惊着站了起来,忙说:“不可不可,万万不可,简直胡闹!”
周婉清看着‘不’字接连从她口中蹦出,心下顿时大乱,一时之间怒火攻心,却急的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董鹿晗看着周婉清,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一转身走出了房间。
金夏二人见她一脸愁容的走出来,忙上前问道怎么了。董鹿晗看看金承恩,又看看夏禹祈,眼睛里写满了说不出的愁苦。
金承恩看到她这幅模样的走出来,只以为不仅什么都没问出来,反而可能是被周婉清给骂出来了,但刚才一看她的眼神,又立觉不对,便又问道:“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董鹿晗又抬头看看他,好似有苦难言,便慢悠悠的走到了石椅前坐下,空洞的看着院外,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她竟要我娶她。”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可把金承恩给吓着了,因为他知道董鹿晗是女儿之身,立时比董鹿晗还激动万分的突然尖叫道:“什嘛!这怎么行!这怎么可以!这不行啊!怎么回事?!”
这二人一傻一惊的样子倒是把愣在一旁的夏禹祈给弄糊涂了,着实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只好大声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了,怎么会变的一惊一乍的?”
夏禹祈的这句问话倒是把不太清醒的董鹿晗给拉回正轨了,她想:是啊,我惊讶就对了,怎么他也跟着惊恐起来,难道,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但转念又一想,不对啊,自己多年来早已习惯了这身打扮,从来没有人看穿过,他怎么会知道?莫非是母亲告诉过她?那也不可能啊。
一边想着,一边用疑惑的目光盯着金承恩瞧。
金承恩刚才一直在唧唧歪歪的说个没完,呼的一下看到了董鹿晗那惊异的眼光,心里顿时咣的一声,好像被锤子重重的砸了一下似的,立马反应过来自己知道董鹿晗是女子这件事被她发现了。
金承恩立马躲过了董鹿晗投来的目光,他假装用手挠着头,打着哈哈笑着说:“我的意思是,婚事要经媒妁之言才对的啊,怎么可以这么草率,这,这当然不行了,嘿嘿,夏兄,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他忙拉来了夏禹祈做挡箭牌,夏禹祈被忙不迭的这么一问,想了一下,说道:“金兄所言极是,儿女婚事理当由父母决定。周姑娘这么做,的确是有些出入了。”
董鹿晗坐在那里,眼睛一直盯着金承恩,从种种迹象来看,董鹿晗觉得金承恩这小子果然有问题。
但是为了不在精明的夏禹祈面前再露出破绽,她便假装让这事过去,不再用疑惑的眼光打量着金承恩了。
金承恩见董鹿晗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还以为自己障眼了过去,心下也不禁松了口气。
逐渐的,董鹿晗开始审视起自己往日的言行来,仔细回想着哪些话和哪些动作让周婉清误会了。当下又是一阵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一小会儿,悠悠说道:“这件事情恐怕要从长计议了,这婚是绝不能结的,你们二人可能想到一些比较委婉的方法拒绝呢?”
夏禹祈道:“方法是有,而且还很多,但少主要委婉一些的,恐怕没有。”
金承恩听了这话也在一边点头称是。
夏禹祈又道:“既然少主不喜欢这位周姑娘,属下认为此事不宜拖沓处理,即使方法冷酷一些,也要跟人家姑娘解释清楚才好,少主意下如何?”
他刚说完话,这边门就咣的一声被推开了。
他们三人一齐朝门前看去。
忽然间,金承恩像被人点了穴似的,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然而夏禹祈,却是另一番状态下的惊异无比,内心瞬间犹如翻江倒海般破涛汹涌,一层层的疑问不断蔓延开来,眼神里全身惊恐,完全跟董鹿晗之前的状态一样,都失去了原本的沉着冷静。
周婉清强撑着身子倚靠在门边,眼神无比凄然的看着站在石桌前的董鹿晗,瞬时间万千的爱恨都聚在了心头,却难以开口说半句。
几个人就这么互相看着,周婉清忽然愤然的抛出一句:“我恨你。”
她转身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房,落寞的倩影在门后若隐若现。
此刻愣在那里的三个人,却依旧各怀心事,内心里,也都是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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