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中午,烈日当空而照,一行人在路边小憩,突然传来阵阵的马蹄声,定睛一看,是一群着灰色衣裤头戴黑巾的汉子正策马而来。
只见他们在董鹿晗一行人对面停了下来,纷纷下马休息,这些人面目狰狞,一看就不像好人,他们盯着董鹿晗他们,眼神充满了贪婪。
有一个领头的慢慢悠悠的扛着刀朝他们走去,指着一个侍从,大声喝问道:“喂,看见一个穿黑色衣服头戴面纱的女子了吗?”
那侍从并没有正眼瞧他,冷声冷气的说:“不曾见到。”
那汉子觉得有些自讨没趣,大热天的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便哼了一声又走回去了。
那些人围坐在树下,看着他们,议论对方会不会是敌人,那个刚才拿刀走过去的人说:“我看不像,那群人斯斯文文,还带着一个小孩儿,又跟了几个老头子,肯定不是江湖中人。”
另一个也点头说道:“对,我看着也不像,咱们别瞎猜了,正儿八经休息一下,赶快上路吧,这他妈的鬼天气,热死老子了。”
那群汉子便纷纷再懒的说话,自顾自的休息了。
董鹿晗方才听到那个汉子所形容的女子便猜到准又是冲着周婉清去的,心下便越发担心起来,她想,周婉清一个孤身女子,虽身怀武功,如今却伤势未愈,对面的那些汉子看起来也不比前几日碰到的那群恶人好到哪儿去,万一让他们碰到了周姑娘,这次肯定难逃此劫了。可她又不想连累这些家仆,正思索该怎么办才能帮到她。
不知不觉已过了半柱香时间,对面的那些汉子纷纷从地上爬起来上马走了,董鹿晗他们也决定再次出发。
董鹿晗等到随从们都上了马,便说:“你们在马上稍等我一下。”便俯身从地上检了条干树枝,走到路边的大石头那里,寥寥草草的划了几下,画完后,又站在石头前笑了一下,便也上马而去了。
这一路从济州到富锦城,凡是方便写写画画的石头上她都没放过。没多久,他们就到达了富锦城内,在城中找了客栈住下了。
当晚戌时时分,董鹿晗正在房里看书,忽听有人轻敲她房间窗户,便笑了一下,走到房门那儿把门打开。
忽然一个人影闪了进来,一看是谁,原来是金承恩这小子。
董鹿晗哈哈一笑,说:“没想到这法儿还真管用,你倒真来了。”
金承恩一幅无可奈何的口气回说:“你还笑,你看你写的那是什么,什么‘破庙一金,素来相见’!”
董鹿晗一听立马大笑了起来,说:“我写的可不就是对吗,要么你怎么现在会在这儿呢,哈哈哈。”
金承恩听的脖子都气红了,董鹿晗见状忙弯腰行李道:“大英雄,莫要见怪,我这也是为了掩人耳目嘛。那,大不了以后有机会,我也让你写一次嘛。”
金承恩一听这话,立马笑了起来,直摇起头来,一幅哭笑不得的样子,遂又说道:“你可真行,我是拿你没法子了,快说说这么急找我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董鹿晗打了一个响指,笑说道:“还是你聪明。是这样,我在路上看到又有一帮穷凶极恶的汉子在打听周姑娘的下落,她伤势未愈,看来情况不妙,我又不便去找她,只好劳烦金兄代为走一趟了!在下来日定当图报。”
金承恩说:“我是该说你爱管闲事好呢,还是该说你心地善良好呢,前几日刚被人家打了一记耳光,今日又心急火燎的想去救她于危难。”
董鹿晗无奈道:“我要是有那个本事救她,还需要找你吗,而且她一个姑娘家,孤身在外,咱们大家相识一场,自然能帮就帮。”
金承恩点了点头,说:“好吧,你先放心,她现在应该没事。我答应你,如果她陷于危难,我会救她,只一样,你得先答应我,就当你图报了。”
董鹿晗听后喜形于色,忙问道:“有事不妨直说,我一定效劳。”
金承恩又摇摇头,说:“嗯,你以后只管叫承恩就好,别金兄金兄的叫啦,多见外。”
董鹿晗听话,心里甚暖,越发觉得他可爱了,便说道:“那很好,就有劳承恩你啦,对了,那叫‘破庙一金’应该也可以吧,哈哈哈。”
金承恩一听,立时睁大了眼睛,气鼓鼓的看着她,董鹿晗忙说:“好啦好啦,我错了还不成吗,承恩大侠有礼啦,哈哈哈。”
她继续说道:“对了,你刚才说周姑娘她现在没事,你怎么知道?”
金承恩答道:“你忘了吗,我不是说过我在调查关于紫玉鼎的事么,她如今是这里面的重要人物,我当然要先跟着她了。”
董鹿晗一拍脑袋,道:“哦,我倒给忘了这岔儿,你可不是得跟着她才能调查吗。那事情有进展了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个被示为宝物的紫玉鼎又是什么东西?”
二人一边喝茶一边聊着,金承恩道:“这紫玉鼎之前只是个传说,相传是几百年前有一个极为兴盛的魔教,他们几乎统治了当时的整个江湖,其原因是当任教主得到了一个名为紫玉鼎的宝物,这宝物可助人曾强内力,用这紫玉鼎辅助修炼,一年的功力胜人家十余年的造化。那教主没用多久,便练就了一身绝顶武功,从此江湖一统。后来,不知是什么原因,这魔教不仅日渐衰落,就连那传说中的紫玉鼎也跟着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又过了大概一百年,这紫玉鼎又出现了在了江湖上,引起不小的骚动,人人都想得到这个宝贝,为此不择手段,经过一次次的恶战,这紫玉鼎的消息突然又没了任何风声。直到十六年前,这紫玉鼎又莫名其妙的仿佛从天而降,据传说当时是落在了金刀夏家,从此便引发了一场血雨纷争,而那金刀夏家,也被人一夜之间灭了整门,到如今,也成了一个解不开的谜团。”
董鹿晗仔细的听着,感叹道:“这哪里是宝物,分明就是杀人于无形的凶器,多少人栽在了贪字上啊。但是听你刚才这么一说,这事情的确又甚为古怪。”
金承恩问道:“哦?怎么个古怪法儿。”
董鹿晗一脸严肃道:“古怪在,好像这几百年来,除了那个魔教教主,似乎并没有人真正接触到这个紫玉鼎,或者直接说,这个所谓的紫玉鼎,又是不是真的存在呢。”
金承恩立即说道:“一语中的。这个所谓的紫玉鼎,每逢它出现之时,江湖必定大乱,但这么久以来,却好像从没有人得到过它一样。如此神秘,神秘的让我觉得也许它根本不存在,所以…”
董鹿晗接到:“所以,你认为这是一个阴谋,你想全力追查下去,探其究竟,避免武林的又一场腥风血雨。”
金承恩点头笑答:“一语道破。哈哈。”
二人相视而笑,董鹿晗道:“奇怪的是,这紫玉鼎,现如今,居然落到这位年轻轻,武功不高也不弱的周姑娘手里。这未免有些耐人寻味了。那么你现在都查到了些什么?能不能说给我听听,我也想帮你一起找出答案,避免那些个屠杀。”
金承恩郑重的说:“你真的愿意帮我吗。哦,我并不是不信你才这么问,而是…”
董鹿晗又接道:“而是,你担心我被牵连其中,而我又只是个普通商人,万一有什么不幸发生,你良心上不仅过不去,更不好向家母交待,是不是这个意思?”
她说完就眼巴巴的看着金承恩笑,金承恩傻笑:“你呀,又让你知道我想什么了,嘿嘿。我的确是担心,虽然你周身有侍从保护,但你本身又不懂武功,万一遇到危急时刻,也实在难办。更何况你出身于如此富贵之家,怎么好让你惹上这些江湖俗事。”
董鹿晗摇摇脑袋说:“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心思倒也老成,咱俩不作朋友还真是没道理。”
金承恩一听,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喂喂喂,我小小年纪,那您今年贵庚啊。”
董鹿晗笑说:“不大不大,你叫我一声兄长正合适呢。”
说完便大笑不止,金承恩实在没了法子,倒自觉不说了。
其实在董鹿晗心里,觉得能遇到金承恩这么一个人,实在非常高兴,但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不过第一次在破庙见到他时,心里就觉得甚为亲切,又觉得他人非常有意思,好像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心里的那些烦恼,也会跟着躲避起来,能快快乐乐的做回一个单纯简单的少女,跟他开玩笑,跟他闹着玩儿。
而在金承恩的心里,也是有这样一种感觉,可以忘记自己是江湖大侠,可以忘记自己是身怀绝世武功的奇才。
这二人,倒也称得上是心心相印,无拘无束。
这时,董鹿晗又一本正经的言道:“其实你担心的,也正是我担心的。你瞧,我之所以在石头上乱画,想寻你帮忙,就是不愿我的家仆跟着受累,让他们深陷危难不说,传到家里,也是几番担心受怕的。但眼下听你刚才这么一说,我实在认为这事可疑的很,只你一个在外奔波,连个互相照应的人都没有,这要是真碰到什么事,别说商量了,我看连全身而退都很难。我这儿到是有个法儿。”
紧接着她话锋一转,继续道:“说实话,你现在的身份是明是暗都很难讲,但我不同,我肯定是处于暗处。所以,咱俩来一出里应外合,我继续做我的事情,维持原样,你也继续该怎么查就怎么查,如果遇到了一些问题,咱们聚到一起商量着办,我想你一定知道信义社,我可以动用这些资源,助你一臂之力。当然,我会尽量让自己处于事外,即可明哲保身,又能做到旁观者清,这样就不用你们大家操心了。如何?”
金承恩听她说的真切,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就按你说的办。但我怎么总觉得你刚才那番话太过于冠冕堂皇呢,你跟我说实话,你干吗这么热心于这件事?”
董鹿晗嘿嘿笑了两声,说:“还是被你发现了,好吧。我承认,我是出于好奇心,虽然我知道好奇有时不是件好事情。倒也不是不怕,只不过这事儿往大了想,的确令人惶恐,所以一定要阻止它。再者,我是真挺担心你的,咱们虽只见过两次,但我把你视为好朋友,不能看着你身陷囹圄而不救。”
就在董鹿晗说话的时候,金承恩心想:其实咱们见过四次了,但还是等以后再告诉你吧。
继而说道:“嗯,这次是真的了。其实我心里一半想,一半不想,算了,我再给自己多加一个任务就是了,就是保你周全。”
董鹿晗调笑说:“男子汉一个,怎么越发的婆妈了。你快跟我说说,都查到了些什么?”
金承恩道:“正如你之前提到过的,周姑娘。我在沿着她这条线追查,但目前依然是毫无头绪。”说完便皱起了眉头,十分无奈的样子。
董鹿晗问道:“关于紫玉鼎又重现江湖的传闻是从何时开始?又是从何人口里得知?又怎么会传言此物落在了她手里?那么她,又是不是真的有这个传说中的紫玉鼎呢?”
金承恩叹着气回道:“大概是半个月前,紫玉鼎重现江湖的消息在江湖上流传开来。至于是谁散出的这个消息,就不得而知,但似乎又只是一夜之间的事情。我最早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半月前,后来我去了你们府上,出来后在半路就听到有人开始追杀周姑娘抢夺紫玉鼎的事情,于是我一路跟了过来。至于这个紫玉鼎究竟在不在她身上,我认为应该没有。说实话,我曾去翻找过她的包袱,但并无发现异常。而且我一路尾随她,也没见过她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哦,对了,你曾经救过她,你可看到过她拿出来过?”
董鹿晗细想了一下,摇头道:“没有,但是不对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金承恩忙问道:“哪里不对劲,是不是你发现了她什么?”
董鹿晗呆呆的说道:“不是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而是事情不对劲。”
金承恩一脸迷茫,问道:“事情不对劲,什么事情?”
董鹿晗缓身站了起来,在房里踱着步,沉吟道:“对,就是事情不对劲。你想想,照你之前所说,紫玉鼎重现江湖,立时引起一场场腥风血雨,这中间,最有竞争力的一定都是些武功高强之人。但是你看现在,好像都是一些猥琐小人在追逐着她,而且你刚才说过,你也曾翻查过她的行李,她的武功应该只是稍比那些人好一些,如果来人甚多,就像之前那样,她根本应付不了。况且遇到了那些厉害的武林高手,她恐怕更不是敌手了。”
金承恩眼睛一亮,也站了起来,说道:“你是说,这期间,为何不见一个武功稍强之人追杀于她!反而赶来的都是些鼠辈,就连他们各自的教主,都没有亲自出现过的痕迹。果然奇怪…”
董鹿晗应道:“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此事另有玄机,而且这个玄机,对于一些人来说,并不是秘密。”
金承恩同意道:“嗯,不错,还有一种可能,有人故意把紫玉鼎落在周姑娘手里的消息四处传开,引来一部分人把目标定在她身上,然后另一部分人,也就是有可能是那些武功稍强的人,正在另一处寻找此物。”
董鹿晗点点头,道:“不错,只是还想不通为什么会把目标抛给周婉清呢?”
金承恩也困惑的很,眉头深锁。
只听董鹿晗忽然问道:“你可查过周婉清来自哪里?”
金承恩答说:“她应该是江南人,不属于江湖上的任何门派,一向独来独往,如果不是因为紫玉鼎,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她。”
董鹿晗不禁又轻皱起了眉头,道:“如此看来,这位姑娘自身也是一个迷了。大胆猜测一下吧,她总是孤身一人,很有可能没有家人,那么她会不会是身负血海深仇呢,这次,恰好又让仇家当了靶子,你说呢?”
“嗯,也有可能,不过想证明这些也不难。”金承恩轻笑了一下。
董鹿晗接道:“你是说,咱们去找她问清楚?方向是对了,只不过周姑娘性格怪异,对人冷漠,咱们问她的私事,她不生气才怪。”
金承恩提醒道:“哎,你说错了,不是咱们去找她,是我去,不能让你犯险。”
说完自顾自的道:“可是这么鲁莽的去问她的私事,以她的脾气的确不好应付,你有办法吗?”
董鹿晗耸耸肩,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即使开门见山说想帮她,她也很难相信于人。但她是我们目前唯一的线索,决不能断。看样子,只有一个方法了。”
金承恩立即抢说:“不行,你不能去,我知道你想跟我去救她,你以为凭你们的关系,她真会把事情告诉你吗?”
董鹿晗安抚道:“无论如何也要赌一把了,我们之间毕竟经历过患难,她即使不告诉我,也不会为难我,总要一试。这样吧承恩,以免你担心,你把她救出来后,通知我,咱们找一个地方见面,到时再随机应变吧。”
金承恩听后松了口气,说道:“还是你想的周全,那就这样吧,我现在就去看看,有消息了我就来通知你。”
说完二人相互道别,又互相嘱咐对方小心一些,金承恩这才离开。董鹿晗则继续坐在桌前思索着什么,几乎一夜未眠,甚显倦态。
次日,天朗气清,富锦城内有一闻名的小湖,唤为‘燕卿湖’,小湖周边景色秀丽,湖水清澈无比,常常有各类珍禽飞来这里休憩捕食,因此冠以燕卿二字。
要想出富锦,必要路过燕卿湖,所以来来往往,特别热闹。
周婉清带着伤孤身一人走在石桥上,忽看到湖面上成群结对的鸳鸯在水里自由自在的畅游着,不禁感怀起心事:多少年来,我却不曾像它们一样快乐过,时间久了,冷漠却渐渐侵蚀着我的全部,已然成为了性格。这天底下的喜怒哀乐,我偏偏只得了这四个字其中的两个…
想着心事的周婉清,连背影都显的如斯落寞。
她眼睛一直盯着那宁静的湖面,忽然好像那湖面变成了一面镜子,镜子还显现出两个人来,一个是没有带面纱的她自己,一个却是笑意开怀的董鹿晗,那个像白玉一样的人。
想到这儿,周婉清忽地回过神来,心里发烫,又低头看了看湖面,哪里有什么人影,有的只是水波而已。
她自嘲着: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竟莫名其妙的想起她来。算了,也不过是路上的缘分而已,又何必认真。
之后便又继续朝着桥的另一头走去。只她不知,就在她刚刚转身的那一刻,董鹿晗一行人也在湖的这一边欣赏着美景。
此时,董鹿晗正与一旁的神算四子闲聊美景,她的家仆跑过来汇报说信义社来信。她接过信函看了一下,回头对四位先生说:“华东掌柜夏禹祈正往咱们这儿走,说要跟我们汇合呢,信上说最迟明天晌午能到,那咱们今天就在富锦再呆一天等他吧。”
四位先生也点头称好,一行人便继续在燕卿湖这里游览赏玩了。
未时初,周婉清骑着马走在林间小道上,忽然从两侧冒出十几个相貌狰狞的大汉来。
周婉清一看来人,便心想遭了:自己专门挑了一条小路,没想到还是被他们追上了,我伤势未愈,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一个手提大刀的男人从那群汉子中间走上前来,对着马上的周婉清喝道:“你还想往哪里跑,我们早就跟上你了,想活命的,就乖乖把紫玉鼎交出来,不然兄弟们可不客气了!”
周婉清只好硬着头皮,深提一口气,强装没事的说:“有本事的就自己来拿,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之前的那些人,现在可不太好过,你们要不想受罪,就给本姑娘让出路来。”
她的这番话对那些人来说,倒也有些受用,只见他们互相看了看,似在琢磨周婉清话的真假,又或在考虑是走是打。
忽然那个为首的说:“兄弟们不要怕她,你们看,她脸色如此苍白,很明显是有伤在身,拿话唬我们呐,都给我上!”
说完就十几个人一齐进攻,周婉清看瞒不住了,只好一跃从马上纵起,同时划开了手中的剑,用尽力气使出剑招。几剑下来,刺死了对方五六人,可随后便觉体内真气不足,胸腔一阵刺痛,乎的喉咙一热,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那鲜血溅到了对方一人的脸上,周婉清明知不能再使用内力,还是尽力聚集真气,一剑刺穿了那满脸是血的人的喉咙,可她自己也随即昏了过去。
就在这一刻,一道剑影横冲而来,一手接住了周婉清即将倒下的身子,一手持剑耍弄了几下,没几招,那些汉子就统统的倒地不起了。那人戴着周婉清飞上马背,瞬间疾驰而去。
傍晚,房间内灯火通明,周婉清躺在床上正睡着。过了一炷香时间,她昏昏沉沉的醒了过来,疲惫的睁开双眼,看到了床帘,便知道自己还没有死。
她把头慢慢转到外边,看到一个人双手背在后边,正站在窗前。那人似乎听到了周婉清苏醒的动静,便慢慢转过身子,周婉清看他也戴着面巾,遮挡着脸颊,便虚弱的问道:“你是谁?”
只见那人慢慢掀开面巾,看着周婉清,默不作声。
周婉清看到来人,惊讶道:“是你?”
那人朝床边走去,说道:“正是金承恩,周姑娘。”
周婉清这才好像确定了这个人她的确认识似的,又问:“是你救了我,我在哪里?”
金承恩回说:“嗯,我们还在富锦城,你伤势太重,一定要就近给你找个大夫看病,不然别说武功全废,恐怕还会残疾。”
周婉清听了并不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天花板,眼神空洞。
金承恩安慰道:“你别担心,大夫说了,一个月内不再动武,一切都会恢复如初的。唉,你也真是的,明知道身负重伤,为什么不先找个地方养伤呢。”
周婉清这次动了动嘴角,半天才虚弱的说出一声谢谢。
金承恩看她这样子,也不好再同她讲话,只说:“你好生歇着吧,我出去办点事,你在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人再找上门了。”说完便离开了屋子。
周婉清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心想:“就当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即使这里是虎穴,我也只能在这里养伤了。想罢,便又昏昏睡去。
申时末尾,金承恩趁侍从们回房休息了,便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到了董鹿晗这里。他向董鹿晗详述了一下周婉清现在的情况后,金承恩问道:“你是不是会怪我没有及时把她救走啊。”
董鹿晗说:“不会,在她以为自己要命送的那一刻去救她更好,我们现在可睹的就是她对我们的感恩和信任,你不必自责。”说着拍了拍承恩的肩膀以示安慰。
董鹿晗想了想,为以防万一,还是要是给家仆们留有便条才走的安妥。
便顺手拿过纸笔写了一张便条:有私事急需外出,旁有高人相护,诸位不必担忧,吾若迟还,留守此地。晗字。
写完,便笑对金承恩说:“走吧,高人,咱们尽量还是不要让我的家仆们发现吧。”
说完,金承恩已经带着董鹿晗神不知鬼不觉的飞出了客栈。
俩人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金承恩的栖身之地。董鹿晗推开房门,看到周婉清依然躺在床上熟睡着,便走到了床前去看她。
她此时心里也情不自禁的难过起来,想着周婉清一个孤身女子,独自漂泊于这暗涛汹涌的江湖中,一定是整日整夜的不得安宁吧。如今又面临着各路追杀,身负重伤,真难为了她一个女子,那么坚强,只不知道,是什么能支撑她走到今日。
董鹿晗想着想着,看到躺着的周婉清,竟自留下泪来。
在一旁的金承恩见状,心想:女孩儿心疼女孩儿的这种心情,我这堂堂男子也都有所动容了。随即轻声劝道:“别难过了,咱们可以帮她的。过那边坐着去吧,咱们商量一下。”
董鹿晗点点头,擦了擦面颊上的泪水,便低着头走过去了。
金承恩看着这一幕,心里越发的难受了。
他俩坐在桌前安安静静的喝着茶水,恢复各自的心情。
过了一会儿,金承恩问道:“她伤势不轻,不宜走动,你们明天如果启程离去,我这边就不能直接跟着了,你看呢?”
董鹿晗已经缓过神来,回道:“她伤成这样,我实在不忍开口询问些什么,这件事情只好先暂缓一下了。至于你们是走是留,我倒有一想法。只是有一问题,得先问问你才行。”
金承恩忙说:“什么事情还得先问我?你快说吧。”
董鹿晗说:“明天我有一个朋友,也算是我的家仆吧,他会过来这边跟我汇合。他是主管我董家谷米生意的大掌柜,叫夏禹祈,为人侠骨柔肠,十分精明,我对他自是极为信任的,我想把周姑娘交托给他暂为照顾,然后你便可以分身去追查其他事情了。”
金承恩听后一笑,说道:“既然你都相信他,我自然也把他当做朋友看待,你放心,我这里没问题,咱们就这么办吧。”
金承恩心里其实极为感动,他觉得这么细枝末节的事情,董鹿晗都会想到给对方交待一声,觉得她这个人不仅非常重情义还非常重信义,心里十分欢喜。
俩人又研究着待会儿等周婉清醒来,该怎么解释董鹿晗也在这里,又怎么解释金承恩为什么会这么巧救了她。二人说说聊聊,时间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
寅时左右,周婉清又渐渐苏醒了过来。这一次,头脑比之前清醒了许多,往回想想刚才发生的事情,突然想到是金承恩救了自己,心下不禁疑惑起来。
这时,卧室外的二人听到里边有了些许动静,便知道是周婉清清醒了过来,二人便掀起帘子走了进去。
周婉清听到了脚步声,便转头看过去,正好对上了董鹿晗的眼睛,只觉这双眼睛里似乎写满了忧伤。
周婉清一时没反应过来,竟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便重新合上了双眼再一次慢慢睁开。可是这一次,董鹿晗却更近了,而且就在自己身旁坐着,还对着自己笑。
周婉清依然有些傻傻的以为自己在做梦,心里想着,笑的真好看。
忽然,董鹿晗开口说话了,她道:“周姑娘,你可好些了吗。”
周婉清总算反应过来了,原来真的是董鹿晗在这里跟自己说话,当下便诧异道:“你怎么在这里?”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