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2）

齐海也摇摇头说：“不清楚，看样子像是个废弃的工厂。”

“工厂，做什么的工厂？再说了，谁会把工厂建在这个地方？”听齐海如此推测，我更加疑惑不解。

“这就难说了，有可能是为了开采什么原料，矿石，或者金属，都有可能。”齐海猜测道。

“你是说开矿！”

“要不然呢？”齐海反问。

我也摇摇头，我们又朝里面走了走，发现地上有不少烧过的煤渣，我用脚拨了拨，煤渣里面还有一些铁渣。大都被埋在土里，不知过了多久，上面早被杂草覆盖。

“你那地图上有没有标出这个地方？”我问道。

齐海听我问他，忽然一个激灵，然后奇怪的转过身来，眼睛直直的盯着我良久。

“怎么了？”我看他的神情古怪，忍不住问。

“没事，赶紧走吧！”

说完这话，他直接转过身去，大步流星的走了。

我不知道他忽然受了什么刺激，也紧跟着追过去，我追到他跟前，疑惑地问道：“到底怎么了？”

还没等我问完，他就伸手制止了我，“什么都别问，有些事我要想一想。”说着，便接着往前走。

我无法，只有跟在后面。

出了围墙，外面就是茂密的树林，我看看天已经到了傍晚，而齐海却依旧不说话，我心里七上八下，不知他到底想到了什么！

“咱们去哪里呀，你知不知道路，要不看看地图吧！”我终于忍不住叫道。

齐海像没有听到我说话一样，自顾自地往前走。

“喂，你给我站住，你到底搞什么鬼？”我有点恼火。

我一叫，齐海忽然就慢了下来，我赶紧追到他身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你干什么呀？”

他终于停了下来，接着回过头来，脸色铁青，极其不自然。

我极少遇到齐海这么凶狠的样子，心中着实吓了一跳。

这时，他忽然用手指着我，眼冒凶光。

“你干什么？”我有点害怕的问。

我看到齐海的面部肌肉在轻微地抽搐，嘴角也哆哆嗦嗦，他依旧用手指着我，忽然冰冷地说：“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是你在捣鬼。”

“你说什么？”我怀疑是我听错了。

“你为什么要害我，你把我爷爷弄哪去了？”齐海声音低沉，犹如鬼魅一般。

我一下子也傻了，我不明白齐海为什么会忽然怀疑到我头上，我做了什么？难道是因为我执意要跟着他吗？我出于关心的目的也要受到质疑吗？一时之间，一股怒气在我心中猛冲乱撞。

“你怀疑我？”我无比悲哀的问道。

齐海将脸转向一边，没有说话，但表情已经默认了。

“你为什么会怀疑我？”我感觉此时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和齐海会站在对立面。

“哼！”齐海冷笑一声，“你装什么糊涂，不明白回去问你爷爷！”

没想到他又牵连进了我爷爷，这让我彻底怒了，我强压着怒火问道：“和我爷爷有什么关系，你把话说清楚。”

齐海冷笑一声，随手拿出那张在齐爷爷书房里找到的地图，在手里抖了抖说：“这图是你爷爷放的吧，他为什么叫你跟着我？他是怎么交代你的？你们究竟要干吗？”

“啪！”怒到极点的我冲过去，抡起拳头对着他的脸就打了下去，这一拳打在他的嘴角上，很快，他的嘴角就渗出了血。

齐海吃我一拳，冷笑不止，他用手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接着说道：“被我揭穿了吗？怎么，生气了？”

“你放屁！”我吼道，只觉全身血液翻腾，怒不可竭地再次挥动拳头，：“让你胡说八道，让你怀疑我，我打死你。”

他倒老实，也不还手，任由我的拳头打在他的脸上，两拳之后，他嘴角的血已经流了出来，他用手擦一下，但马上又有新的流出来，他吐了一口，歇斯底里的说道：“小川，我的好兄弟啊！我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要这么对我？”

他此时的样子特别狼狈，不停地在那满口胡话，“哈哈哈哈，说什么活不过三十岁的话，骗小孩是吗？鬼才相信。”他又吐了一口满嘴的鲜血，“你们把我爷爷藏到了哪里？你们安排好的吧，让我爷爷失踪，再用地图将我引向秦岭，然后安排你跟着我是不是，你们想利用我找什么？”

“你是不是疯了？”我看他这样满嘴鲜血，话都说不清了，心里极其不是滋味。

“我没疯！”他一脸凶狠地盯着我说，“你放心，我一定会弄清楚的，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此刻的我莫名其妙的被齐海没来由的怀疑一番，看着他对我咬牙切齿的样子，只觉心灰意冷，枉我一路追来，可一片好心却招来他对我的怀疑，我还能怎么做呢？

我不能再和他一起了，我看着那张无比熟悉的面孔，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你爱干嘛干嘛吧，我要回去了，你自己保重！”

说着，我就想转身离开，可是齐海忽然用手扒住我的肩膀说：“把话说清楚再走！”

我心中怒气未消，看他如此，一甩手，就将他的手甩开，接着我回过身，愤怒使我用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我真的很气愤，也很伤心，于是也恶狠狠地说道：“你的心被狗吃了，我和你无话可说，你给我死一边去！”说着，我用力将他往后一推，他一下就跌坐在地上。

他倒地后，没有起来，他嘴角的血有些滴到胸前，将衣服染红了一片，我意识到自己下手太重了，可他是活该。我看他不停地用袖子去擦嘴，心里不忍，他此刻那样子，就像一个被人欺负了的孩子。

可我真的被气坏了，虽然我意识到自己下手有点重，但是我也有一股怒气噎在胸口，也许正是因为我和他之间有着这么多年的情谊我才会这么生气，如果换做别人，我一定不会这么做的，我被愤怒冲昏了头，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回去的路因为我们来的时后走动过，所以非常好找，我一边往外走一边想着刚才的事情，我搞不明白齐海为什么会忽然怀疑到我头上，当初不是他去西安找的我吗？而且也是他求着要去找我爷爷的呀，现在反过来又怪到我头上，这事以来，他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

我心乱如麻的往回走，感觉现在应该距离我们打架的地方很远了，找了一块视野好的地方，回头望去，却只能看到无边无尽的参天大树和连绵起伏的山脉，太阳已经要落山了，金色的余晖洒在这片崇山峻岭的树叶上异常刺眼，到处一片苍茫。

我呆呆的望着齐海消失的地方，那里一片寂静，望着那荒芜人至的大山，此刻我竟隐隐的开始担心齐海。眼看天就要黑了，我的不远处就是那个破窑厂，沿路一直走，我就能走到铁丝围栏处，翻出去，就能走出大山，可他却独自一人在山里，夜晚会怎么样呢？想着想着，我不禁有点后怕，但是我一想到齐海对我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就心里堵的慌，他都怀疑到我头上了，我也不好继续跟着他呀。唉！真不明白平时那么精明的人怎么这会脑子这么笨！

我继续失魂落魄般的走着，手放在口袋里，不自觉的摸到一张纸片，我知道，那是齐海在旅馆留给我的字条，于是我随手又掏了出来，看着上面的话，无奈地苦笑，心中戚戚然然。

不！不对！我心头忽然一凛，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我再次看了看字条上的话，再想想我打齐海时的情景，感觉事情很不对劲，他说的那些话根本就毫无逻辑，而且我几斤几两他清楚地很，为什么还会怀疑我呢？啊！是了，一想到这，我脑袋“嗡”地就炸开了，天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呀！齐海为什么要鬼扯那些话，为什么要胡乱怀疑我，真正的原因原来是这个，原来我才是十足的笨蛋！

从小齐海身边的亲人就只有他爷爷，但是我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他对我比亲兄弟还要亲，我也从没有把他当外人，他比我大几岁，又是一个自立的人，所以也造成了我或多或少对他的那种依赖感，也许对于他而言，适当的保护我早就成了他的习惯。

想到这，我后悔不迭，原来齐海只是故意这么说的，目的就是让我不要跟着他，他一定意识到了什么，或者他有事瞒着我，不想牵连到我。可是他知道我的脾气，他知道我一定会跟着他，所以就想到了这个方法让我离开。

此刻我的心“砰砰”狂跳，懊悔的情绪都快将我吞噬了，我感觉脑袋一阵阵的疼，急的我咬牙切齿地直跺脚。我真想对自己的脸也打上几拳来解气，我都做了什么！为什么自己总是后知后觉呢！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经过短暂地思考后，我忽然下了一个决定，我不知道将会怎么样，可我必须这么做，我要再次进山去寻找齐海，如果他回不来了，我会内疚一辈子的，唉！管不了这么多了，此刻我只希望他不要走的太远，最好还在原地没动。

我又看了看太阳，远处的高山已经快要挡住了它的光芒，没有时间了，我要尽量在天黑之前赶过去。想到这，又折身往山里走去。

这次我走的很快，早就顾不上浑身的疲劳，现在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快点追上齐海。

我感觉路出奇地长，尽管我一路上已经拼尽了全力，但是太阳还是无情的藏到了山的后面，还没等我赶到我们分开的地方，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我一边咒骂一边从背包里拿出手电筒，又经过一段时间的艰难前行，终于来到了我俩分开的地方，可遗憾的是，齐海已经不知所踪。

我此时精疲力竭，另一方面又是气急败坏，如果我往回走的时候他就朝山里走，那么现在早不知走到哪里了。我清楚在这空等也是没有任何的意义。我开始努力回忆那张图上的线路，那上面乱七八糟有很多线条，但开始的一条直路很长，以此推测，齐海现在极有可能还是沿直线往前行了。

我瞧了瞧手里的指南针，重新定位了一下方向，而且我发现这地方根本就没人来过，所以走过的地方或多或少会留下一些痕迹，就像我们来时一样，顺着痕迹走说不定就可以找到他。

这一发现让我有点莫名的兴奋，我努力寻找草丛上的痕迹，想弄清楚齐海究竟朝哪个方向去了。只是此时天色已晚，在这到处差不多的地方找被走动过的痕迹并不容易，找了很久都没有什么收获。

我想着要不明天再找吧，但立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如果再耽搁一夜，找到他的几率就更是微乎其微了。

我不敢停留，接着寻找草丛上齐海走过的痕迹，功夫没有白费，我看到一些草被扒拉开，朝两边倒，不消说，定时齐海去的方向了，我想都没想，直接也奔着那个方向追过去。

我一边追一边轻声的喊齐海的名字，尽管我声音不大，可是此刻四周一片寂静，这喊声还是显得特别地清晰，声音掺杂着黑夜的声音传的很远很远，不过我想这样也好，说不定齐海可以听得到。

我太想当然了，我都不知道他走到了哪里，又如何会回应我呢！同时我发现，仅凭着草丛动过的方法来找人是行不通的，而且很慢，除非是追踪的高手。因为这夜里除了有风会吹这些将近半米高的草丛之外还有很多的野兽出没，这些东西在草丛中走来走去，很快就将痕迹掩盖了。

我感到一些绝望，我只有朝着指南针指的方向继续走，脚下都有点轻飘飘的，心里也一阵阵发虚，我明白，如果齐海拐了一个方向，我和他就背离的越来越远了。

我忽然感觉自己的追逐变成了一场徒劳的自我安慰，却又不敢停下来。一边走一边想，一边抱怨一边又希望会有奇迹出现，不觉就走了神，脚下忽然被绊了一脚，接着一个踉跄，我就摔了出去，手里的指南针不偏不斜，正好摔在一块石头上，“啪嗒”一声，被摔得粉碎。同时我的心也跟着“咯噔”一下，脑子里立即闪过一个念头，“完了，这下彻底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