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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回(2 / 2)

沐和平说:“现在庄稼地里基本没活了,小生意也不好做。听说年轻人打工很能挣钱的,我想去打工。”赵老七说:“是啊,我也想去,咱们还不老,呵呵。”张大娘说:“老四也去吧,你们一起去。庄稼地里的活我们三家合伙干。”赵婶说:“好啊,青草就别去打工了。如果青草会开拖拉机就好了,现在机械化了,秋收你们也不用回来了,在外面挣钱吧。”青草说:“我会开拖拉机。”人们都笑了。

花朵放学回来了。甄氏让她坐下吃菜,然后她和青草去煮饺子。

沐春风想到自己的事,忧心忡忡。吃完饭,匆匆回了城。回到圆方市,他对杨柳说:“本想回家散散心,没想到做了一件好事。成全了别人,咱怎么办呢?”他想了半天,为今之计只能是老本行。于是,他去找小食品厂联系送货,找了几家,终于找到一个比较满意的。他又开始送货了。

由于小食品厂遍地开花,送货的生意不如从前了。业余时间还是收废品,不过这生意也很难做了。于是他开始研究早点。首先学做的是馄饨面。练习的差不多了,就出摊了。不干不知道,其实也不很挣钱。他忽然发现,这条小吃街上卖馄饨面的忽然增多了。他悄悄去别的小吃街打探,卖馄饨面的也是很多。虽然生意不景气,但是都好像耗上了。

沐春风又改行卖羊杂汤了,然而,生意也不很好。更郁闷的是,干这一行的也忽然增多了。于是他又转行卖豆腐脑。

小吃街很热闹,一般都是卖早点的,上午九点多钟基本结束。这里人多故事多,沐春风感觉虽然挣钱不多,但是很开心。这时,旁边卖烧饼的哥们说:“刚才有一位老太太,拿了一张一百的**。我看出来了。她说,是在那边买东西时找给她的。一百的呀,怎么找的?倚老卖老。”人们都哈哈大笑。

不远处卖豆腐脑的阿欠笑着走来:“笑什么呢?”卖烧饼的又讲了一遍。阿欠哈哈大笑,他说:“豆腐脑好卖吗?”沐春风说:“卖豆腐脑的好几家。挣钱难呢。”闲聊了几句,阿欠走了。他刚走,又来了一个推着自行车的瘦老头。

瘦老头说:“小伙子,卖豆腐脑挣钱吗?嘿嘿嘿。一年能挣多少钱,一个月能挣多少钱,一天能挣多少钱,去了生活费能剩下多少钱呢?家是哪里的呀,在哪里租房子呀?哈呵呵。”他抿着嘴笑。沐春风想,这家伙不是顾客呀,是不怀好意啊。他说:“一张嘴就问了这么多问题,你是干什么的呀?”瘦老头说:“嘿嘿嘿,我是退休职工,退休了,哈呵呵。”沐春风说:“你不是来买豆腐脑的?”他晃晃手中的塑料桶说:“我是打酱油的,从来不在外面吃早点。”

沐春风看他那一脸瞧不起人的样子,很是生气,真想呛他几句。如果是那样,也许他会急眼,打斗起来,伤了自己不值得,伤了他,又没钱赔偿医药费。这种人最好是敬而远之。他说:“顾客就是上帝,我去伺候顾客了,没时间和你闲聊。快去打酱油吧。”他转身去收拾桌子了。

瘦老头愣了半晌,感觉无趣,晃晃悠悠闲溜,转到阿欠的摊前,他又和阿欠闲聊了。就几分钟的时间,阿欠急眼了,他对瘦老头喊:“退休职工了不起吗,牛啥呀?我是三十年的老钳工,现在下岗了,做小生意也不错。我是三十年的老钳工,你算个球,一边玩去,滚。瞪什么眼呢,还想练练呢,揍死你。还想打我呀,来呀,以后就去你家吃饭了。”瘦老头眨巴眨巴眼睛,说了一句,我去打酱油了,登上自行车跑了。沐春风笑了。

沐春风回城后不久,沐和平、张老四、赵老七一起去海水市打工了。看到城市的变化,他们很兴奋,赶紧找工作。正巧有一工地招壮工,一天八十,管吃管住。他们赶紧报名,心里计算一年也能挣几万块,感觉少了点儿,唉,先凑合干吧。

二十天后,工程结束,工资给了一半,让他们回家等通知。他们又去找活,一连几天没找到活,于是租了间房子。二十天后,他们终于又找到一个建筑壮工活。

秋收季节,他们想回家,仔细清点,呀,只剩了几百块。他们去找先前的工地要债,包工头已经消失了。他们慨叹,打工不容易啊,还不如在家种地、做小生意呢。

圆方市。

沐春风还是每日送货,卖早餐豆腐脑。杨柳做临时工。

星期天,细雨蒙蒙。春风杨柳相约一起去郊游。郊外的风光河岸建立了风景区,鲜花、绿树、甬路,风景萱然。

他们见一凉亭,有石桌石凳,摆上食品,亭中看雨。烟雨笼罩,湖水涟漪。

沐春风说:“生活真美好。以后有了钱,咱们周游世界,看遍世间风景。唉,外地产品进了市场,送货不如从前了;做小生意的越来越多,挣钱难呢。其实,也许有了钱就没有时间和心情旅游看风景了。”杨柳说:“家里安装了电话,便宜了,二百多。以后联系方便了。”

傍晚,他们去了杨柳家。正巧,杨柳的三姨一家去了。春风杨柳帮着做饭。沐春风摘豆芽的根。杨柳说,不用去根,太麻烦了。沐春风说,根都枯了,怎么吃呀?要想好吃就不能怕麻烦。别人也不理解。

杨开在自己的房间里玩电视游戏机,小表妹和小表弟在旁边学。门没关,沐春风进去看了一眼。杨开笑了笑,他教给沐春风玩游戏。沐春风尝试了一把,又跑到院子里,管理院子里的花草和蔬菜,他愿意享受田园乐趣。

该吃饭了,男士喝白酒,女士喝饮料。

三姨说:“小沐,生意怎么样?”沐春风说:“挣钱难呢……”三姨说:“有人说,做小生意是活钱,来得快,花得快,攒钱难。上班,一个月一开支,容易攒钱。有一份临时工,工资四百多,你想去吗?”三姨夫说:“是灯泡厂。”杨开说:“灯泡厂?电灯泡。”三姨说:“家家户户都用灯泡。是配料车间。”沐春风和杨柳商量了一下,说:“我想去试试。”

就这样,沐春风处理了生意上的事,去了灯泡厂。做临时工是头一次,灯泡厂更是头一次见,他看到哪里都新鲜。他一路打听,进了车间,见到班长。他说:“班长,我叫沐春风。”班长说:“哦,你来了,先试工吧。”

工作就是推小车,小车好大哟,那满满一车材料好重哟。装材料的大铁锨也不同于种庄稼的铁锨。总之,工作就是力气活。职工们嗷嗷乱喊,快快快,干完活早回家。

班长说:“怎么样?”沐春风说:“还行。”他说:“好,明天正式上班。”沐春风走了,他回头看看那工作程序,感觉技术很落后。

第二天,沐春风正式来上班。他感觉确实很累,自己还能应付。不过,他感觉一些同事太差劲,没文化没素质满嘴脏话,说话做事总想占便宜,还自以为精得很。开始,他很郁闷。时间一长,逐渐熟悉,他们经常说一些俗事趣事……也很有意思。

一个月后,开了工资四百一。他感觉还行,以前做生意、送货虽然有时七八百,也有很多时候二百左右。

夜晚,沐春风忽然想到,相恋几年,应该快结婚了吧,但是没钱呢。他对着星空发愁。回到屋,拿出书画工具,又无心创作。他拿出以前创作的书画作品,看着发呆。他感觉自己的作品还不错,哪里有画展呢?卖画吗?还真舍不得。他感觉自己以后也许再也无心创作了,这些书画是他用心作成,他想永远珍藏。

他对杨柳说:“我不看重金钱,可是咱也太没钱了。难道此生是来受苦的?”杨柳说:“你也太高抬你自己了。”沐春风笑了。

星期天。杨柳来找沐春风,她说:“杨开买了一部手机,八百块。”沐春风说:“高科技呀,你家真有钱。我去参观一下。”杨柳说:“他去网吧了,去吗?”沐春风说:“好啊,去看看。电脑也是高科技,还没研究过呢。”于是,他们一起去网吧找杨开。

来到网吧,沐春风感觉很新鲜。他们找到了杨开,沐春风说:“听说你买了手机,参观一下。”杨开指了指桌子说:“看吧。”沐春风拿起手机,他很感慨,手机是科技的进步,传呼机显得落后了。周围投来羡慕的目光。

不远处,响起手机铃声,人们又把羡慕的目光投向那里。一个男孩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看看周围,笑着接电话。

沐春风说:“手机放在桌子上安全吗,走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拿走,太贵了。电脑怎么玩呢?”杨开微微一笑:“手机是宝贝,不会落下的。电脑很好玩,主要是聊天、打字、游戏,还能看电影。一小时收费一块钱。”沐春风说:“哟,太贵了。你玩吧,再见。”

出了网吧,沐春风说:“好长时间没去旅游了,去野外看风景吧。”杨柳说:“好啊。”

野外风景好,杨柳笑着观赏绿树花草。沐春风看着河水,歌唱流水冲蚀,岁月无情。

快中午了,杨柳说:“去我家吃饭吧,今天是星期天,可能有亲戚来。”

他们买了蔬菜和一块肉,来到杨柳家。二姑带着大表哥和三姨一家来了。三姨家的小表弟正和杨开研究手机。打过招呼后,杨柳和沐春风忙着做饭。

饭熟了,杨开和小表弟从冰箱里拿出冰镇啤酒。沐春风收拾桌子,杨柳拿来酒杯。喝酒闲聊,很是热闹。

二姑说:“杨开二十多了,该考虑婚事了,谈恋爱了吗?”杨开说:“不着急,我的朋友们还都没找媳妇呢。”三姨说:“该考虑了,大姐还等着抱孙子呢。要不,三姨给你介绍一个呀。”杨开摇摇头,笑了。柳如花说:“他的爷爷奶奶都希望能看到孙子、孙女都结婚,希望能看到下一代。”杨爷爷杨奶奶都笑了。

二姑说:“杨柳该结婚了。都说今年结婚好,是世纪婚礼,结婚吧。”很多人说:“结婚吧。”沐春风说:“没房子没钱。”二姑说:“结婚后,慢慢攒钱呗。”三姨说:“是啊,以后省吃俭用,慢慢就会有钱的。年轻人谁有钱呢?你家是农村的,家庭条件差,都知道。只要杨柳不挑,我们能说什么。世纪婚礼,是好兆头。”柳如花说:“是啊,以后你对杨柳好就行。”沐春风说:“无论贫穷富贵,我会一直对杨柳好的,我是个感情专一的人。”二姑说:“不许说贫穷,说富贵,呵呵呵。赶紧回家通知家属来订婚吧。房子不用操心,我家搬楼房了,有一处平房闲置没用,你们去住吧,不要房租,就当是看房子了。”三姨说:“我家有偏房,愿意去也行。”结婚吧,结婚吧,人们都笑了。只有杨金船笑得不自然。沐春风明白,他的笑容里有几分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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