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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回(1 / 2)

好事多磨青草泪,谈婚论嫁春风喜

夜晚,沐春风轻轻走进青草的家。她住在破旧的老宅里,穷的徒有四壁,也没有电灯。烛光下,青草泪眼朦胧,正在教女儿写字,只写一个字,家。他明白,这个字对青草意味着什么。不幸的婚姻,离婚后又遭受村里人的嘲笑,她真是一个苦命人。

沐春风想起了当年,她和沐春雨是好朋友,经常来自己家玩。小时候是个丑丫头,长大后变得漂亮了。她开朗大方,也算得上是美丽善良。一连串的不幸,她变得抑郁了。他想帮助她,又不知如何去做。轻轻叫了一声青草姐,他泪眼朦胧了。

青草一愣,赶紧站起身说:“是春风回来了,快坐。”她用手弹了一下床单,让沐春风坐在炕边。老式的土炕很破旧,床单也很旧,上面还有两床旧被褥。青草整理一下自己的旧衣服,搓搓手,有些拘束。花朵盯着沐春风,眼睛一眨一眨。青草说:“花朵,和舅舅打招呼。”花朵叫了一声舅舅,她笑了。

沐春风拿起桌上的一张纸,虽然字写得没有章法,但那都是用心写成。

“有人吗?”走进一人,他是村里的老光棍二狗。他呲着牙说:“哟,这不是沐春风吗,你咋回来了呢,嘿嘿嘿。”沐春风对他没有好印象,不想搭理他。他倒是不见外,没话找话说,东一句西一句,闲扯。沐春风说:“二狗,打工很挣钱的,你为什么不去打工呢?”有了话题,二狗更是来了精神,他说:“去打工了,在城市蹬三轮,刚回来几天。俺也没啥技术,比不上年轻人,但是蹬三轮也不少挣钱。还是城市好啊。青草,跟我去城市打工吧,城市可好了,在家里受罪。”青草没理他,他又开始闲扯了。

沐春风看他没有想走的意思,感觉他不怀好意,跟他耗上了,于是坐下来教给花朵写字,朗诵古诗词。

夜深了,二狗终于告辞走了。沐春风告辞,青草送到屋门口。他又看了一眼可怜的青草,心想,怎么能帮助她呢?

第二天,沐春风说:“我想去庄稼地看看,有农活需要做吗?”沐和平说:“当然有了,玉米、棉花都需要管理。”

吃完早饭,张大娘、贾大娘、赵婶、李翠花来了,她们嘻嘻哈哈拉家常。张大娘说:“咱村的阿彩真厉害,订了婚,她要自己拿着彩礼,自己置办嫁妆。他爹不干呢。她和她爹吵起来了。最后,她爹把彩礼钱摔给了她,不搭理她了。”贾大娘说:“咱村的女孩都学坏了,当初是红花她们,非要自己找婆家,现在是阿彩,都是爹娘没教育好啊,丢死人了,呵呵呵。”甄氏说:“她们常在外打工,心野了,不听话了。”李翠花说:“现在的孩子们呢,想出一出是一出,沐家庄的规矩都乱了。”

沐春风说:“阿彩做的好啊,佩服佩服。”人们都愣了,甄氏说:“怎么这么说呢?”沐春风说:“男孩结婚家里准备新房和彩礼,女孩结婚不需要家里拿钱,相反,打工挣钱给家里为父母、家庭分担。父母应该知足,不应该占用她们的彩礼钱。阿彩和红花她们站出来了,为自己的幸福斗争。我支持她们,为她们喝彩。”沐和平气得蹦起来说:“谁要她们的彩礼钱了,是为了给她们买嫁妆。”沐春风说:“老人买嫁妆是为了实用,还想扣下一部分。她们买嫁妆是为了时尚。结婚是大喜事,为什么不让她们高高兴兴出嫁呢?”沐和平说:“你知道个啥,快去庄稼地干活吧。”“阿彩,红花,都是好样的,我支持她们。”沐春风喊着跑了。

庄稼地,一片绿色。天空的白云,飘飘悠悠。沐春风在田间劳动,他望着自然的美景,陶醉了。

傍晚,凉风习习,那是在展示夏天的魅力。

沐春风准备回家吃饭,他扛着锄头走在乡间小路上,望着村庄炊烟袅袅,感觉乡村有一种自然的美。他看到路边的大树少了很多,又增添了一些小树。他想起了儿时和小伙伴们常来村外玩耍,编织柳条帽,捉老鸹虫和知了爬爬,尤其是晚上,很多村民捉知了爬爬。现在,路上冷冷清清。他感觉人生如梦。

沐春风回到家,沐和平已经回来了,甄氏已经包好了饺子,她笑着去煮饺子。

吃饺子曾经是童年的梦想和期盼,以前每年只能吃几次,现在却是想吃就吃。沐春风准备好了醋和蒜泥。甄氏笑着说:“别忘了放香油,现在不比从前了,多放香油,香。”

沐春风吃了一个饺子,他说:“真香啊,吃饺子吃的不是味道,吃的是情调是幸福。”甄氏说:“好吃就多吃。”

吃完饭,剩下了两碗饺子。沐春风忽然想起了青草,他说:“昨天看见青草姐了,她住在快要倒塌了的老宅,很可怜。饺子给她送去吧。”甄氏说:“好啊。她的爹娘嫌弃她给娘家丢人了,让她住在了老宅。她很可怜,咱家经常帮助她。有人劝她往前走一步,她说不想再嫁人。”沐春风说:“青草很善良,她为了自己的幸福离婚,她有权追求自己的幸福。面子就那么重要吗。”

沐春风把饺子放进竹篮,他提着竹篮,轻轻走出家门。

夏天的夜晚很迷人。他感觉沐家庄其实很美丽,只是有人不懂得珍惜。

他来到青草家,她家正在吃饭,吃的是窝头咸菜。他说:“青草姐,家里包了饺子,爹娘让给你送来一些尝尝。”他送上饺子,青草有些不知所措,感激的话说不成整句。

摆上饺子,花朵盯着饺子馋涎欲滴。沐春风说:“花朵,爱吃饺子吗?”花朵连连点头。青草说:“吃吧,这是和平姥爷家的饺子,谁对咱好,永远不能忘记。”花朵点点头,狼吞虎咽。沐春风说:“花朵真懂事,一般的孩子早就抢着吃了。”

青草看着孩子吃,她说:“春风,喝水吗,来到家里习惯吗?”沐春风说:“不喝水。不习惯也习惯,我感觉家乡还是很美的。”

花朵真能吃,两大碗饺子吃得剩了几个。她对青草说:“妈妈,你也吃呀。”青草说:“你吃吧。”沐春风说:“家长大都对孩子好,孩子长大了却给她沉重的包袱。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希望青草姐能一直对花朵好。张大娘就对你不好。”青草连连点头:“也不能怪她,是我让家里丢人了。他们不愿意搭理我,我不怪他们。让我们住在这里,我很知足了。”

“嘿嘿嘿。”二狗又来了:“哟,春风又来啦。呀,饺子啊。花朵,我尝一个行不?”“不行。”花朵护住那几个饺子。沐春风说:“你多大了,跟孩子抢饺子,想吃自己包呀。”“嘿嘿嘿,开玩笑。花朵,别自己吃,让你娘也吃呀。饺子是好东西,小时候……”

沐春风想,这小子没安好心,也不看看自己是啥德行,就你也想来讨便宜。再看二狗,东一句西一句,说起来没完,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撒谎说:“青草姐,听说小伟快出来了。听说他爱打架。放心吧,咱村没人敢欺负你。如果有人欺负你,他回来后,还不打死他呀,哈哈哈。”二狗说:“我听说,小伟回不来了。”沐春风说:“我听说他表现良好,很快能出来呢。”

二狗惊呼:“啊,是吗。该回家睡觉了。”他转身就走,走得匆忙,一头撞在门框上,惨叫一声,捂着头窜出去。沐春风看着他的背影笑了。青草说:“小伟他。”沐春风说:“我是骗二狗的。这小子不是好东西,没安好心,我真想揍他。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把花朵养大,也就是这样了,还能有什么打算。”

青草可怜兮兮。沐春风说:“你应该振作起来,你还年轻,应该追求自己的幸福。我想帮你,又不知如何去做。我有个想法,去我家住,得找个合适的理由,认干娘,当我的干姐姐怎么样?”青草说:“我不想拖累你家,我的亲爹亲娘都嫌弃我,我怎能拖累你家呀?”沐春风说:“世事难料,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又多了一份责任,也许对你不是一件好事。过两天我就走了,真想不出好办法。既然不同意,就当我没说。我挣钱很少,这些钱就给孩子买零食吧。其实,我真的想帮助你。”他给了青草几十块钱,青草推辞不过收下了。她说:“我不是不同意,只是不想拖累你家。”沐春风说:“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如果你愿意,我就回家劝说,不愿意就算了。”“我愿意。”沐春风笑了:“那我就回家劝说娘收下你,至于成与不成还得看缘分。”

沐春风回到家,父母都在看电视。他说:“娘啊,你说青草这个人怎么样?”甄氏一愣:“什么怎么样?”“人品。”“很善良,就是命不好。”“善良就是好人喽。不如你认她做干女儿吧。”沐和平夫妻都愣了,这是啥意思啊?

沐春风说:“我感觉青草的人品还不错,她现在落了难,你们应该帮助她。好心有好报。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甄氏说:“其实,青草很可怜。咱家没有闺女了,春风说的也不错。”沐和平说:“她的亲爹亲娘还在呢,这事得和他们商量一下。哎呀,春风想出一出是一出。”沐春风说:“我去问一下张大娘的意见。”他跑了出去。沐和平夫妻议论,今天春风是怎么了?

沐春风来到张老四家,他们夫妻都在。他说了关于青草的事,张大娘说:“同意。你家都是好人呢,这是青草的福气呀。”张老四夫妻跑到沐和平家,一直说好话,你家真是好人呢。沐春风说:“既然你们都同意了,我去告诉青草姐。让青草姐搬来咱家住吧,那房子快倒塌了,也省得坏人欺负他。”

沐春风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青草,他说:“现在就搬家吧,回家住。”青草都乐蒙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她说:“花朵,咱去姥姥家住。”搬家很简单,东西很少。

来到沐和平家,甄氏已经收拾好了房间,一家人正在门口迎接呢。进到屋里,甄氏拿出零食给花朵吃,拉着青草的手问寒问暖。青草磕头拜见干爹干娘。沐和平夫妻笑了。

张老四夫妻热泪滚滚,悄悄溜走。回到家,老两口在反思。

夜晚,凉风习习。沐春风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好事,他想回城了,想到未来,他难以入睡。

青草和花朵睡在沐春雨曾经住过的房间,屋里很干净,床单、被褥都是新的,好温馨。她想起了沐春雨,当年的好朋友,好姐妹……她家经常帮助自己,现在又收留了她,这份恩情不能忘记,将来要报恩呢。她想到未来,迷茫又困惑。

第二天,沐春风要走。甄氏说:“吃了午饭再走吧,咱包饺子吃。让你张大娘一家也来吃饺子,呵呵。”

吃完早饭,花朵去上学了。沐春风买来了菜和肉,又请来张老四夫妻,一起包饺子。青草和甄氏很默契,满脸微笑。能说会道的张大娘眼含热泪,默默无言了。沐和平和张老四一起修理二手自行车,笑谈做小生意。

包完饺子,沐春风说:“青草姐到了咱家,应该庆祝一下,喝一杯。”沐和平说:“你就知道喝酒。不过,也有道理。喝吧,哈哈哈。”刚坐下,赵老七夫妻来了。沐家人请他们一起吃,他们推辞不过于是坐下了。

酒菜摆上,人们团团围坐。

赵婶说:“你家真是好人呢。青草来到你家,她沾光了,她有福气呀。青草,以后有什么打算吗?”青草说:“不想嫁人,想去打工。”赵婶说:“你还年轻,应该考虑嫁人,还是好人多。”春风说:“青草姐对婚姻伤了心,嫁人之事以后再说吧。等伤口愈合了,遇到好男人,会重新考虑婚姻的。婚姻之事,青草姐说了算。我相信,咱们都会尊重青草姐的意见,都会为了她好。”沐和平说:“春风就是不会说话,当然都是为了青草好了。”沐春风说:“青草姐想去打工也是好事,散散心有好处。放心吧,爹娘会照顾好花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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