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振山斩了推车手,冲进铁栅门,武业馆众人也随之冲来,匪徒们惊慌失措乱作一团。程鹏飞自知这里把守不住,急忙抡起大环双刀迎斗杨振山。焦廷猛跃进铁栅栏,瞧见杨振山和程鹏飞打斗在一起,怒气冲冲地喊着:“杨大哥,我来帮你把这个狗日的碎尸万段。”言罢,照定程鹏飞面上一斧砍来。程鹏飞见焦廷猛砍来的这招儿没门没路,一瞬时摸不着头脑,急遽架住,三人便混战在一起。匪徒中的几个强手见程鹏飞力斗二人,担心不测,即抢身上来助阵。
何大顺挺长枪气势汹汹冲进铁栅门,赵飞虎忙纠集几个强徒上前迎战;王景瑞一进来,就被五个匪徒围在当中交斗起来。苏连泰带领众弟子随后冲来,马飞龙顿感有些惊恐,即飞身上前迎战苏连泰。武业馆弟子和赤峰岭匪徒,在铁栅栏内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混战。
杨振山挥大刀,焦廷猛舞双斧,程鹏飞抡使大环刀,个个精神抖擞,互不相让。杨振山挥刀左切右砍,焦廷猛舞双斧上劈下剁,合战程鹏飞。程鹏飞抡双刀前躲后攻,哪敢示弱,只见他施展滚地刀空滚刀,刀刀精湛。程鹏飞边打边骂:“今日别看你两个小子打我一个,老子也不怯你们,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来吧,小子们,老子知道今日不是鱼死就是网破,豁出去了。”
再说何大顺背插大刀手挺长枪,又见何三顺手持双股钢叉,二人与赵飞虎交手。赵飞虎也边打边骂着:“哎哟呵,两个小子和我一人斗呀,看来你们是打仗父子兵上阵亲兄弟呀。再是人多,老子也不怕你们,来吧,小子们。”抡虎手钩力战何家二兄弟。何大顺挺长枪远穿近刺,上下翻舞如蛟龙出海一般凶猛;何三顺猛刺双股钢叉似猛虎下山一般骁勇;赵飞虎挥开虎手双钩,用尽浑身解数,忽锁忽开,往来自如。
又说苏连泰抡雌雄青龙双刀,和马飞龙的三节鞭交织相斗。马飞龙甩三节鞭打来,势如泰山压顶,苏连泰使青龙刀砍去,似是翻江倒海。
武业馆弟子和众匪徒混战在栅栏至牌坊前的山岭上,拼杀叫喊,刀碰枪磕,一片喧哗。这一边众志成城要把赤峰岭变成灰,那一边护卫层层阎罗殿尽是拼命的鬼;这边是三太子下水斗龙王,那边是大圣要上天赶玉皇;这一个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把命丧,那一个恨不得把你抽筋扒皮送阎王;这一个扑去如同火龙吸红珠,那一个奔来又似猛虎吞豺狼;这一个发镖迅似老君投甩乾坤圈,那一个射箭快如后羿射太阳;这一个施个二郎担山赶九日,那一个巧用霸王背锏斗秦将;你使红孩儿妖吐火烧山林,我用观音喷水淹五洋;这边如地下六十四斗星并地煞,那边似天上二十八宿君兼天罡。就只见脚尖起处猛虎惊,刀刃落时龙胆丧。刃碰刃火星溅,铁撞铁震天响。直杀得黄尘腾起盖峦顶,飞沙走石掩山岗,天动树摆枝叶落,地摇崖裂峭壁晃,山鸟惊起远飞去,虎豹闻声深洞藏,声声惨叫红血溅,皓皓白日暗无光。好一场混战恶斗,从日出三杆直拼到日头偏西,个个杀的是满头大汗,血污满面。
乱斗中,马飞龙觑见程鹏飞被杨振山、焦廷猛死死缠住不放,累得气喘吁吁,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危在旦夕。他便霍地飞身过来,对准焦廷猛要发鹰爪力。杨振山欲打败程鹏飞,忽见马飞龙飞身而来一扬手,就知不是好兆头,急忙大呼:“焦弟,小心背后有暗算。”焦廷猛听到振山呼他,急忙侧头,说时迟那时快,就见马飞龙的手爪抓了过来。马飞龙照定那边酣战的焦廷猛,正在举手,苏连泰便知他要发功,急忙从袖中取出神针,速向马飞龙打去。马飞龙顿感手指寸关一麻,伸出去的手抓偏,却抓住了焦廷猛的左耳。焦廷猛觉得左耳一声雷响,疼得“啊呀”一声仰身倒地。马飞龙又一叫力,焦廷猛的左耳朵连皮带肉被抓了下来,左面鲜血直流。
程鹏飞正在气尽力竭时,见焦廷猛被爪力抓翻在地,又见杨振山为之走神,有了破绽,强抖精神,持刀向杨振山胸前刺来。焦廷猛疼痛中,看见程鹏飞举刀刺向杨振山,忍着疼痛,即向程鹏飞甩出一把斧头,正好打在程鹏飞出刀的手上,就听“当”的一声响,大环刀便飞了出去。程鹏飞大吃一惊,忙定惊神,即用右手刀向杨振山刺来。苏连泰觑见,向程鹏飞发出神针。程鹏飞中了神针,手直无力,“当”的一声,右手刀也落了地。
杨振山见程鹏飞的右手刀刺来,正欲拔刀相迎,忽见他的大环刀撒手落地。不容分说,杨振山怒冲冲抡刀劈向程鹏飞的天顶盖,喊一声:“在这吧你!”便将程鹏飞从头到身劈作两半。马飞龙见人劈程鹏飞,怒不可遏,恼羞成怒,怒冲冲举三节鞭向杨振山打来,却被飞身而来的苏连泰举双刀架住。杨振山忙换几个兄弟,把焦廷猛抬下山去。
何大顺、三顺围斗赵飞虎,只见何大顺从上举枪刺来,赵飞虎即用左手钩接住大枪,猛一翻身,钩就按住了火轮枪的火轮。三顺见大顺抽不出枪来,挺叉刺向赵飞虎的前胸。赵飞虎见双股叉奔他中上路而来,急一稍仰身,叉就走了空,随即用右手钩一搭叉杆,便钩得三顺抽叉不出,急将左手钩勾住的枪杆和右手钩勾住的叉杆紧搭在一起。三人一时都抽不出武器来,于是三人便拽转起来。何大顺与他二人拽着拽着,乘机腾出一只手来,偷偷从背后抽出背刀来,猛然向赵飞虎投了过去。这一刀不偏不倚,正中赵飞虎的咽喉,只听赵飞虎“哎呀”一声惨叫,就见赵飞虎的咽喉喷血如注,立即倒地身亡。何大顺、三顺连忙拆卸来了枪和钢叉,三顺骂道:“你这条恶狗,想不到也有今天,你杀害的人不少了,早有长头了,让我再给你叉几个窟窿吧。”说罢,便举叉向赵飞虎叉了几叉,边叉边说:“叫你恨之入骨,恨之入骨。”叉罢,拔叉擦汗,又用脚蹬赵飞虎的胸,骂道:“呸!叫你逞凶,山中有猛虎,岗上有猎人,见阎王去吧你。”
马飞龙酣斗苏连泰,觑见赵飞虎也被人所杀,大惊失色,今日失去了程鹏飞和赵飞虎这两个左膀右臂,顿觉得万念俱灰,无心恋战,便飞身跳出圈外,夺路便逃。苏连泰见他要逃,便喊道:“马飞龙,你想干什么?你不是以为你无以匹敌,要和我单打独斗,以赌论输赢吗?怎么要遛呀,死了两条恶狗,你被吓得要屁滚尿流了。走了也罢,但可惜你是逃得今天却逃不了明天。”此时,马飞龙羞愧难当,飞身向卧虎洞而去。
张八茂见双方打斗激烈,武业馆众人个个是斗志昂扬,勇敢善斗,不免有些胆战心惊,心灰意冷,早就落荒而逃,进卧虎洞去了。在洞口,张八茂见马飞龙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急急如漏网之鱼而来,知他是败了回来,便惊慌不安地问:“败回来了?”马飞龙满面愁容地说:“败了,彻底地败了。”张八茂问:“赵飞虎和程鹏飞他们人呢?”马飞龙懊丧着脸,说:“都被杀了。”张八茂见大势已去,说:“我们先去洞内密室,到那里再说吧。”说罢,二人急奔卧虎洞内而去。众匪徒在混战中,见头领们死的死逃的逃,大势已去,就向山中四散逃命,惶惶不可择路,逃进了四面的山巅。这正是:
群恶见无首,择路都四窜。
尘埃将落定,树倒猢狲散。
苏连泰见马飞龙与张八茂溃败而走,众匪落荒逃窜,擦罢额头上的汗水,颇感欣慰,举目见尸横遍岗,空中飞鹰哀鸣,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可惜啊,这么多人都是只为张八茂在这山寨妄想苟延残喘而丧于非命。”杨振山说:“师父,你就别多愁善感了。你看那群匪徒,见赵飞虎这棵大树一倒,就树倒猢狲散了,慌不择路向那几座山里逃去,我本想上前追杀这些亡命贼寇,见他们也不值我这一刀。”众人听了,都呵呵笑了起来。苏连泰说:“张八茂这贼,准是和马飞龙逃进卧虎洞里去了,想进洞里密室中,侥幸躲过这命中一劫。”何大顺说:“师父,咱们当断不断必留后患,定要除恶务尽,斩草除根,我们快去卧虎洞内追杀那两个瓮中之鳖。”苏连泰说:“言之有理,王景瑞你就别去了,你带几个兄弟将焦廷猛抬回去马上医治伤情;其余的咱们众兄弟,就去擒杀那二贼。”
苏连泰四人带众兄弟从地下道小心翼翼地向前走。马飞龙刚从这里走过,因他逃得惊慌失措,而顾不得重整地下道中机关。武业馆众人行走地道中,没有遇着机关暗算,顺利地走过地道,直奔卧虎山洞而来。
到了卧虎山洞前,苏连泰说:“何大顺、三顺,你们两兄弟留一部分人守这一洞口;我和杨振山带一部分人去到那一洞口,料他二贼也插翅难逃。”说罢,便带了一些兄弟去了那边洞口。
再说马飞龙和张八茂二人从地下道惊慌不安地逃走,来到卧虎山洞口,回头见赤峰寨前还在杀声阵阵,惨叫声不断。峰顶巅上虎哀狼嚎,张八茂不禁戚然泪下,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站身不稳,马飞龙赶忙扶住他的身子,坐在石块上,问:“怎么了?老爷,别急,事到如今,你要冷静下来,千万不可过于激动啊!”张八茂惊魂稍定,问马飞龙,说:“飞龙啊,我来问你,我总觉得大失所望,不堪回首哇!今日莫非我们真的是气数已尽了吗?”马飞龙说:“一时之败是兵家常事,何况是我们呢。咱这不是有卧虎洞吗?在这里,我们可进退自如。只要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没柴烧,只要上天保佑我们逃过这一劫,就能重整人马,东山再起,你千万不可心灰意冷啊。”张八茂忧惧不安地说:“你所言极是,知我者只有你飞龙也,那我们就进洞去吧。”于是二人便进了卧虎洞。
张八茂和马飞龙进了卧虎洞,走近洞内的密室,见室内满是一片狼藉,零乱不堪,更增了痛心疾首的恐慌念头。张八茂说:“这里岂是你我的存身之地,此处不可久留,我们还是向后山去吧,从那里逃走,晚了,恐怕是迟则生变。”说罢,二人就钻进了暗室的地下通道,胆战心惊地来到山后洞口。二人刚出洞口,举目一看,见山下有众多骑士兵卒,在那里把守森严,将卧虎山围得水泄不通,还有两个统管督阵,吓得张八茂丢魂落魄。只见薛副统管对唐副统管说:“你听,赤峰山上杀声好像渐渐地停了下来,想必这时已经分出了输赢,有了分晓。现在日已平西,山上面都打斗多半天了,定是打败了众贼寇。你我要让士兵们倍加警惕,防着贼头子从这里逃出。”唐副统管说:“那个自然。”说着,唐副统管抬头一看,忽见半山腰里走出来两个人,样子很是狼狈不堪,惊喜地说:“薛兄,你来看,半山腰的洞口有二人出没在那里。说曹操,曹操还真的来了,咱们绝然不许他们过咱这华容道。”薛副统管一看,果然在洞口有人要下山来,大声喝令:“都给我擂鼓呐喊。”一声令下,就见山下的士兵摇旗舞枪,擂鼓呐喊起来。
山下众兵齐声大喊:“山上的贼寇,我们在这里等候你们一天了,还不快快下山就擒。”张八茂与马飞龙见山下团团包围的士兵,摇旗拍摆,鼓声咚咚,喊声震耳,即刻惊呆发傻,通身汗淋,两腿发软了。就听薛副统管在山下高喊:“你们谁是张八茂?张八茂在不?你可竖起耳朵听好了。我们今日奉知府大人之命,统军前来围剿山贼来了,现在你们山寨已经完了,你二人成了瓮中之鳖,走投无路上天无门,还不快来束手就擒,更待何时?如若你二人还要一意孤行,倒行逆施,休怪我催动大军踏平你们卧虎山,将你碎尸万段。”二人听了,更是心惊胆寒,只好返回了卧虎洞里。
二人回了卧虎洞,马飞龙说:“老爷,看来我们已是无路可走了。为今之计,只有我带着你回身出洞,和他们拚个鱼死网破,碰碰运气。如果我们运气好,兴许还能逃出去,钻进这带的深山中,躲过这一劫难。”张八茂已是六神无主,颤抖着说:“我看,除此也别无他路了,只好就此一搏吧。”
于是,二人便从洞内暗室向洞口走来,刚出洞口,哪想苏连泰和杨振山横眉竖目正等在那里。马飞龙先是一惊,便骂道:“真他们的倒霉,竟然是,哎,不是冤家不聚头。”对苏连泰说:“既然今天是冤家路窄,那你就休怪我也不念老乡的面子了,你就接家伙吧。”苏连泰怒斥道:“你我狭路相逢,那也是天地公道,看来你们是被捏了头的蚂蚱,死到临头还想崩两下。”于是,举刀迎住了当头而来的三节鞭,二人就在洞口打了起来,杨振山见了也挥刀上来助阵。何大顺、三顺在另一洞口瞧见师父和马飞龙交斗,便奔了过来。
马飞龙与苏连泰四人斗在一团,张八茂乘机沿卧虎山脚向一边逃去,被何三顺觑见。何三顺忙跳出圈外,从腰中取出弓弩来,搭上小箭三支,照定张八茂发了出去。三支小箭带着响声,俱都重重射进张八茂的两腿和屁股上,疼得他“哎呀”一声,扑身向前趴到,趴在崖边的一块石头上。由于用力过猛,那石头向前一滚,张八茂和滚石一同从崖顶滚下万丈山崖,摔了个粉身碎骨,身亡而死。
这边,苏连泰三人合战马飞龙。何大顺向马飞龙发去两镖,俱中马飞龙前胸之上,谁知他内着软甲,两支飞镖被顶了下来。马飞龙见大顺举手发镖,露出了破绽,便急中生智,向苏连泰虚晃一鞭,飞身直奔何大顺而来,凶狠狠张开五指,就要对大顺胸上施鹰爪神功。这时,何三顺见张八茂滚落山崖,回身前来助战,正待收弓弩,忽见马飞龙飞身奔了何大顺,便急搭弩箭,照定马飞龙举起的手就是一箭,正射中了他的手腕。苏连泰也看见马飞龙举手要用施鹰爪力,便从袖中捻针在手,向马飞龙发出神针。马飞龙顿觉得手腕和五指俱中了暗器,无法向何大顺发出鹰爪力,不禁暗吃一惊,急忙收手,舞动三节鞭再战,却不想一只手因中暗器,使用起鞭来显得有些吃力,不能得心应手了。杨振山见马飞龙的三节鞭走的迟慢,明显闪出破绽,露出了大门户,他便挺刀狠狠向马飞龙前胸刺来,就听“哗啦”一声响,刀尖就穿通了软甲,从马飞龙的前胸刺进去,直透后心而出,鲜血迸射。马飞龙“哎呀”一声惨叫,顿觉天旋地转站立不稳。苏连泰出刀横扫,斩断了他的双腿。何大顺的长枪、三顺的钢叉齐到,分别刺进了飞龙的咽喉和腹腔。可怜马飞龙空有一身高强武功,却因明珠暗投、助纣为虐、倒行逆施,最终死于英雄之手。这便是:
道高竟将龙虎伏,德重方得神鬼钦。纵然天高皇帝远,早有万事一定分。
恶贯满盈终得报,到头却是一场空。三寸气在千般用,一旦无常万事休。
苏连泰众人见张八茂和马飞龙双双死去,程鹏飞、赵飞虎也都被杀,经过一场厮杀大战,全歼了赤峰山寨的众匪。张八茂这一团伙彻底土崩瓦解,直到今日,总算是尘埃落定,从今为这一带深山岗路开启了太平之路。四位英雄不胜欢喜,手挽手向着日坠的红光晚霞举手欢呼,大声喊着:“我们胜利了,武业馆胜利了。”欢呼罢,苏连泰派人下山报知关子杰和薛、唐两位副统管,让其带兵上山,众士兵和贾思道、白雪楼众兄弟见了山上的胜利场面,个个都兴高采烈,无不欢欣鼓舞,情不自禁的拍手跳跃,漫山遍岭欢声如潮。
苏连泰众等领着关子杰和薛、唐两位副统管进卧虎洞内打开藏宝密库,点金造册,交与官府。兵丁们将所有财物、粮食等搬将下山,装载车辆。众人手敲兵器响,高唱获胜歌,凯旋而归。
关子杰率得胜之师,兴高采烈地回太原府内。苏连泰率众归回武业馆,将一红丝稠花围条,挂在范知府授的“德义武馆”门匾之上,大放鞭炮,热烈庆贺了一番,在大厅摆设胜利宴。关子杰受范知府委托前来赴宴同贺,慰问武业馆众英雄,并带来知府大人赏赐的纹银二百两,用作扩大武校的教学之需。几天后,苏连泰让杜贵娘、冯燕翎、刘翠英、张妈妈、白金花、王景瑞、田桂香、杨振山回紫石庄扩建三合班武校。于是,两处重又开始了对武术爱好者的教学训练。这正是:
平生作恶逞凶强,霸财害命实惊心。恶贯满盈官民恨,结成同仇敌忾军。
天险也无回天力,功夫怎保气数尽。终遭报应万事休,财空人亡枉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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