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大家以为他挺尸拔魂袅袅散去了,可这老光棍像云层里扑出来的老鹰生猛猛活了过来!他被那只俊俏的小母驴下阴处给了几蹄子,亏了驴蹄子跑偏,不然,子孙八辈一下子就交待在那感觉上已被驴妹妹踢碎了的蛋子子上。他不心甘啊,便阎王爷那里喊冤叫屈去了。阎王爷正抱着个小女鬼睡觉,温柔乡里呼噜着股叉里暖洋洋甜蜜蜜的事业。黑无常挡在门口,不料被这只怪模怪样的大水牛吓了一跳。“哪里蹦出来这么个玩意,档里的蛋子子跟紫茄子似的,惊扰了我家大仙,怕是把你的头也整成蛋子子一般模样的!”水牛爷一时间顾不得许多,磕头作揖哩嚷求着黑无常爱念一次。黑无常发现这家伙屁股粉嫩,似女孩儿家的,想屁股后头有阎王爷想打的洞洞可以得趣,随即点头应允。一会儿阎王爷伸着懒腰下到殿堂。黑无常奸笑着走出来通告他进去,并随手关闭了身后的石门。他真庆幸被阎王爷日做了一伙,到底因着用过一回的答谢把他放生回来,且孬好哩给了个添头,把那刚才怀里抱腻的女鬼还原回人间、许了他来,而且暗谱了一世的孽种,后世唤作水通舟的便是。水牛爷还阳后的十来天后,山村里忽然跑来个道婆似的疯姑娘,蓬头垢面披头散发的,胡茬着一身不伦不类的布条衣服,裆里露出粉嫩的大腿,年纪似乎弱水牛爷十几岁的样子,长得要腰条有腰条要模样有模样,白净净暖呼呼热馍馍一般撩人,别提那个鱼浆藕汤般的清香了......。
自然,最先闻喰上来的是那些游手好闲的光棍汉子、儿猫蛋子,个个如饿狗见了肥肉似的摸一把搔一下的,别说本村上围了一堆看客,就连邻村有好事的听到消息也有奔过来凑热闹的。大家伙议论纷纷莫衷一是,人多了毕竟有见多识广的,“看那面目表情的,像是县城南关里日本人滚蛋时遗落下的家属哩。怕是离散之后经年累月的流离,加之语言不通也就失心失语的啦”那女子谁也不看,蹲了身子玩着石子,几根散落的白发飘逸出来,大抵有三十左右的年纪吧,嘴里面咿呀着无人听懂的语言。凭谁问只是笑,只是不开口,只是默默地摇头。有人起哄道,“水二爷,你家里不是正空着儿媳妇的位子吗,干脆领到家去和大憨叔合了铺算了。”水二爷猛吸了一口旱烟袋,哈哈一笑,“咱自是愿意的紧,却不知道这可怜的孩子仙乡何处,父母兄弟如何,哪里能做那一厢情愿无媒无证的下做事?”说话间,突见那女子旁若无人地褪下裤子,露出雪花般凝脂的苹果型屁股,笑嘻嘻地尿了个很大很长的花尿尿,用手和起泥蛋蛋来。知羞的男女大多转过身去,光棍汉子儿猫蛋子们却要饭的坐大席贪魇得紧了一阵,个个如吃了天鹅肉一般精神抖擞。“人得讲个先来后到,这外国疯娘们本来是我们几个先看到的,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家的来请受!”本来水二爷见着女子当众出丑心里凉了半截,突然听到人群里青面獠牙哩来了句“请受”(继承)二字,便恶狠狠里骂去:“龟孙子们,怕是天下男人都死绝了,也轮不到你们几个乌龟王八蛋的来扒插了去!”说话间脱了鞋底子照着三黄鼬脸面哩打了过去!光棍们见人家欺负到头上来了也不示弱,和水二爷死命的扭打成一团。有人挑刺道,“这是明显的阶级压迫!他娘那个死b的,他家解放前就是放高利贷的,跟老水牛家合伙坑过人的!漏网的地富反坏右!”水二爷听得这话真如火上浇油,一边骂一边追打着瘦狗似的三黄鼬。水二爷的话自是有点过分,大家心里难免有些怪意,所以并没有几个人挺身而出、帮他拉架。几个人你来我往鬼哭狼嚎的闹在一起,脸肿了眼虚了手破了,心底下却都知道避开那花一样的疯女子。有人跑去叫老村长,几个人立时停下手来向村里张望起来。不一会,老村长慢悠悠地走过来。
老村长的哥哥是四外八乡出了名的烈士,他的弟弟也是军队里正营级的干部,虽然他经常以和事佬的身份出现,到底身上给长了渗人毛似的令人感到威严和深不可测。“你们这群猪脑子!丢个猪啊羊的社里还派人去找,何况是个大活人?人家家里人不着急吗!你们连个子丑寅卯都不分,先狗吃尿骚地打起来,争得吃奶孩子似的,好歹人头打出狗脑子来才场面些!”老村长虽说言辞犀利,到底面目平和,一袭先忧后乐深谋远虑的做派。“我看,就让这女娃在我家西屋哩暂住些时日,明天让马会计去上头报个公案连连头绪。若真是三五个月没人来寻再做打算方是妥当稳便的做法。是不是啊?”他环视中一一打理了人脸里的表情,听见有人轻蔑里耳语着什么,说道,“什么,日本人?”他回过头用买猪肉打香油的表情深味了几眼。了然之间抬起头来,“什么意思啊?你们几个似吃了唐僧肉般精神抖擞的,想浑水摸鱼不成?既然是日本人,我们更要按政策办事。撅尾巴吊棒槌地在这里瞎闹一伙,不怕上头来人把你们几个关进去吃公家饭去啊?!憋不住尿的糟烂玩意!”
老村长家里住了个日本娘们,倒比那奇珍异宝更引人好奇。午晚间难免有许多人借故过来瞧瞧。光棍汉子儿猫蛋子的更是起五更摸半夜趴在村长家的墙头上往里探望,日久了墙头被人扒拉成狗脊梁骨,墙身的拐角处弄出许多猫儿眼。那女子梳洗过后换上村长女儿的粗布衣裤和千层底的布鞋,外形端艳不媚,神态干静平和,笑貌清白动人,似人间春花静静流芳,若素心芳菲自开自落,或手捻着早春三月的寸草,或捡一只旧历年底的红灯笼,美得让人沉醉。光棍们心里自是云深不知处,唯有日本妞。不久就有谣言传播到四外八乡,“老村长这人深不可测啊!自己一个人在家里优待俘虏哩!”有人一唱一和“人老心不老,一个人在家里赏花弄月的!”“随时给她擦屁股、提裤子......照顾的非常周到哩,真是用心良苦啊!”“马会计汇报到上头都一个多月了至今没得消息,派出所也不愿意将养着一个白痴,这个日本娘们怕是成了无头的公案,不如让光棍们抓阄选号论命贪,命里该谁就是谁的,总在村长家哩糗着也不是个事啊!”
六十年代里到处是饿死人的日子,老村长虽然一心慈怜,到底架不住光棍们鬼心狼胎的舆论祸败,便决定找个人家打发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就随她跟了人去吧!
水通舟的老爹水牛爷是个让一般人摸不着边际的老光棍,他走街串巷干过小买卖,牵牛架户当过围子里的土匪,解放初还在日本人的学堂里读过几年激灵呱啦的日语。就像大路上像被马车轮压扁的绿头青蛙,每一次的运动都从他身上碾过轮子,好在每次他都能泥头懈狗地支撑起受伤的魂魄,缓慢吃力地规避到一边、将养一番之后孬好哩缓过阳神,两只几乎被挤出界面的青蛙眼阖闭着麻木和呆滞苟活在世上。老母亲痛惜这个百无聊赖的儿子,提心吊胆地提念起多年来重复了多少遍的话题。“牛啊,机会又来了,听说村长家来了个无主的日本妞儿,如花似玉的。”母亲看到水牛的眼睛吃草一般闪了一下,像死水哩忽然游出一股涟漪一般。于是,她递进了一句。“听人说。只怕是一个装疯卖傻的日本特务哩,到咱这偏远的山村里埋身子来了!咱村上也只有你可以听出她在说什么呢……”水牛爷眼珠儿泛了泛花,并未出声。他想起那些一上口就想让他尿尿的日本语,想起当初令他眼馋不饱的日本娘们,个个丰腴饱满,眉清目秀,像画卷中飘出来的花瓣一般。
水通舟他爹长得太野兽了!不是他像野兽,确切的说是野兽像他,瘸子、点子、痦子、麻子无奇不有,还疤瘌琉球,还胡子拉碴,还嘴歪眼斜,缺点从头到脚地占领了他,所以,他是文化包装不了的,虽然他会说日本话,到底日本人在的时候也不敢用他,所以他只是半个汉奸。他放高利贷,可他有字有据,一方愿打一方愿挨,不曾逼人跳井,不曾夺人财产,所以他只算得上半个黑心。至于蹿房越脊、牵牛架户的那一桩,哪一家不是为富不仁、残害一方的地主富绅?又有谁敢出来指证他?所以他又是半个土匪。
在春暖花开的午夜水牛爷爬过老村长家即将倾颓的院墙跳了进去。他知道,每一个角落里都有人在潜伏。天快亮的时候,机灵的潜伏者虽然留恋却不得不纷纷跳了出去。只有他,疯傻傻的,像个殉道者一般站在村长家的院子里在晨光中水落石出。逃出去的人没有人在意他,因为没有人拿他当人,他是被风俗之手丢弃的异类。
他看到一个布衣女仙从村长的西屋哩走出来。
第二天晚上,有人看见水大奶奶敲开了老村长家的栅栏门,怀里间揣着或东或西的宝贝。
光棍汉子儿猫蛋子抓阄时,那日本娘们正和他机灵咕噜对着话,水牛爷的脸上一池春水......
黄闵轩实在看不下去了,她感到一种撕心裂肺的东西堵在嗓子眼里,她努力沉淀着自己的心绪,想理清楚其中罪恶的东东是如何产生蔓延出来的。
常大明一见到岳橙橙,心里间有一种说不出的恣性和荡漾,馋得跟猫儿见了鱼似的。她站在曲径通幽的花园廊柱哩,美的像一把未打开的古代琵琶,弦弦流韵,纤体玉光。情不自禁间一个个寒噤悄念念抖擞到骨子里去,心惊肉跳、魂酥意麻。念想到,只怕这一回,我那心灵的救世主在诱惑面前也就彻底地糟了屁追了尾惨不忍睹了!从今以后怕这自动上门的诱惑因得到原始力量的呼应生发出一股男欢女爱的浪漫!他开始反思过去对姐姐那屙血流脓的风流所下的结论,不,那不是血液里遗传下来的耻辱秉性和根深蒂固的下贱!不是!
当我们风情初解,一个是怀春的骨朵妮儿,一个是青葱般的处子棍儿。一个有水月一般的姿容,一个有惹人爱的阳刚气儿!偷试着软硬剪裁开花心的游戏,感觉这青春真个是葳蕤迷人。疯傻傻痴迷迷文章浪点、青春好不旖旎!春怀满情怀乱风标浑然,朵儿水间迷离。直抒胸臆!像深情里唱着走调的歌儿,声声云梦泽,偷得一回醉!
常大明有一种胡辣汤般的冽冽衷情!岳橙橙的到来让他感觉就像吸吮花髓的洋洋花蝶,有一种百媚生春魂欲乱的迷离春意,一种花不醉人人自醉的意乱情迷,一种春心柔软花含露的荡漾,一种葳蕤柳梢鸣黄鹂的轻狂,一种好花含笑我去折,柳絮纷纭春意闹的松驰。岳橙橙晓得这傻哥儿彻心彻肺从头到脚专心专意哩贪恋着她,尽管看上去多半像个扮乖卖巧的娘们一般调粉弄玉,到底是这省级名校里的佼佼者,何况他暖煦煦知冷知热一派痴情真心、何况他连个为什么都没问就接纳了她这残花败柳!更何况在打饭提水接接送送知冷知热问寒问暖的屑小事体上洋溢着兄长般的贴切用心、让她感到绿树迎风吐翠浪,心里阳春浅复深的陶醉和灿烂。她没有看错,她这一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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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相处只有短短的一周,两个人融洽的关系大多都是在动物性上展开的。五月的郊外,草地茵茵的原野,大地阜盛着诗意和爱情,溪流做韵,莺歌燕舞。他像小公牛闻喰小母牛似的逡巡在她的周围,他温情地盘桓在她的腰身里,最初的懵懵懂懂羞羞答答,在顶顶撞撞开开心里烟消云散,两个娃彼此撩拨、你贪我爱,抽搐一阵放松一阵,脸色潮红的,耳朵滚烫,四肢无力。不设防的青春成为一种受荷尔蒙支配的渴望与留恋,在寂寞时张开诱人的缺口。常大明趴在岳橙橙那座二十年来长成的风景怡人的花果山上,在水帘洞的潋滟光芒里做着他的猴王。阳光和煦、时光美好,她感到常大明身上散发着如麝如兰的浓郁的香气,肌肤之亲、男人白杨树般傲岸挺拔的感觉,让她似乎觉得她那金色的湖面上正冉冉升起一轮喷薄的太阳,霞光万丈。郊区的荒草野坡寥寥荡荡,多像莫言笔下的爽秋里沙沙作响的青纱帐。常大明暖着她的面颊、她的胸腹、她的四肢,她的每一根血管,她感觉像冰面噼啪开裂时有一丝料峭的诗意,一种被打开的幸福和新鲜感,一种磨合着的甜蜜,一种插翅飞翔的幻觉,一种登山或骑马的洒脱。。。无尽的渴盼让冲动显得甘洌浓郁,回味悠长。
她看到他夺眶而出的泪水。
青春啊,你沐浴着情爱的光泽,流淌着天真、热情和透明的眼泪,谛听着生命里永恒的痉挛的心跳,以本源的力量、美和善意开放出花朵般的面貌。也许,青春的的每一个花瓣都是水晶做的,眼泪哩流淌着花的颜色。像绿油油的深情哩突然飞出两只蓬勃的燕子,衔着春泥来原野间做窝!在湖面的寂静和芬芳的五月,青春的手采摘着彼此天空里的星星。在生命的根部,溪水开始流淌,一座颤动着的水晶宫,一个带着喜悦的光芒走进深处里的迷恋者……她感觉在常大明爬上她软盈盈的斜坡的那一刻,她的整个青春都蒸腾成绿油油的飘带,阳光般的音符在她的身体里快乐地跳跃,像隐形的翅膀在天空中停停飞飞,留下清纯而蔚蓝的涟漪此起彼伏。她感觉她的灵魂就像鸣啭在花丛中的画眉鸟,而他们的身体就像餐风饮露的园中青葵,生机勃勃地张开了那期待日晞的金色的花瓣,带着浓烈的春日气息,从原野的寂静里盛放出本真的野性的力量。
想她曾经滴沥过的那些男人们,那些曾经纵横里跋涉过她入画的河流到达过某种深度的男人们,常大明应该是飞入她青春园林的第一只鲲鹏鸟。之后,这种纯情的爱恋将被商品化的交易所替代,鸟儿交尾似的男女苟合将以精神交易的砝码激荡生活的沉渣。
岳橙橙满足了常大明,也无憾于自己的青春了,她留下一封印着吻痕的书信永远的离开了。她曾经像蜜蜂般抖着快乐的翅膀、唱着歌谣来他这里采过蜜,把青春撕开一道无须弥补的快乐的口子。
溪上花雨曾寄梦,书间女儿意难平;花开花落春不断,流流离离阑珊情。
却说冷舒云、金晓婷两个呱嗒妞儿双脚刚迈出门,迎脸碰到号称五凤之一的‘小妖后’————腰花妹子章海因。这女娲长得浑身上下似玉瓮酿成的琼浆玉液,小嘴一歪啦便滴出串串珍珠,面如琥珀浮幽光,身似风荷吐清香,虽然那身材九曲回肠得有点浪摆,但飘柔的长发或明或暗哩将桃花瓣般的香腮掩映的似羞含嗔,更有俊眼修眉出仕入画,顾盼之间两仪四象,让多少好男儿觉得人生不虚,心念铿锵,只可惜大二时这个看上去很有格调的女儿,梯级教室里**时因被人误打误撞哩发现,一时间不得从容,和那狗男人焊接在一起跋涉不出,半小时才被人拔河似的血淋淋两头哩拖开....而那个在她裤裆里画记号的破玩意竟然是獐头鼠脑的杨格斯同志,好端端一方尤物竟然白白地让厚黑哥给日了!这让很多漂亮朋友既小看了大学里道貌岸然的伪善学术,又得了借口,有事没事到她那里捻酸一伙儿,也有求了得趣的,也有不得趣的,以章海因为人民服务的高尚品性,或浅唱低吟或畅快淋漓总不让你空手而回,一时间落得个大众情人的看待,致使杨格斯渐渐舍她而去,海因看上去却不以为意。
“金大侠,又攀了我们冷大郡主去填嗦你那好肚油肚啊?”金晓婷面对这位校园闻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呕吐的感觉,不冷不热地摸了一下章海因浪油油的热屁股,故意逗弄道。“美仑美奂的,有机会也让我嗝计一回。”,冷舒云哈哈一笑,“你最好躲远一点,免得让金晓婷一狼口把你的满园春色吃了去!”章海因知她历来调笑有度不失根本,随大度的一笑,以浪里格朗的表情念念到,“冷郡主抽时间也顾念咱小鬼儿一回,别让咱虚名聊毛地跟在你后头受冻挨饿一点实惠的都沾不上。”金晓婷讥讽道,“嗥!你倒会谦虚,咱这资源怕是等着你来检阅的排队挨号巴结送礼的不下三两个连队吧,营长同志!如何你也成了缺粮户了?”章海因白了一眼金晓婷、又鲜鲜着眼艳汪汪地对了冷舒云,“他老人家又不是非我不娶?我章海因又不是无人可嫁?谁怕谁啊,又不欠账又不赎身的,难道非得和他拴在一个牛桩子上才名正言顺不可?”金晓婷斜她一眼,“本来就不是你的,瞎掺和一伙!他那一挂好下货又留给哪一个卤去了?”章海因边走边说,“他哪里撒野去又与咱何干?”冷舒云终于笑了笑,“狗扯马腿的,你们两个省省心吧,见了面就要咬的东西!”三个妞说笑着往黑咕隆咚的餐厅小卖部走去。黑暗里,三三两两的学生去去来来,有人用耳机听着刘兰芳的评书,有人则拐啦啦不着调地哼唱着邓丽君缠绵悱恻的《采槟榔》,金晓婷一时间唤起春情,“黑桃二,邓丽君的音调和旋律是不是唤起我们心中不好意思开口的那种欲望?让人心间蠢蠢欲动,怪不得被称为靡靡之音的。”章海因拉开餐厅的小门走进去,二狗比迎着面调三逗四唱了一句,“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呀头.....”金晓婷走过去,“发情啦!叫驴闹春似的,赶鞭子货!”二狗比鬼脸一扮,他可不敢自找没趣,躲到曹三身后哩去了。曹三和索蔚男迎了过来。“舒云,又跟公主当差啊!今儿个买什么啊?这是曹海东家乡的黑枣、我选了一些家乡的小黄鱼,小鱿鱼,你们先尝尝!顺便跟公主、李哲捎带过去。”冷舒云接过几个递给晓婷和章海因。“大表姐这一阵忙得很哩,总抽不出身子去我们那里逛逛。”金晓婷不知道如何拿嘴说人话,直愣愣说道,“大表姐前脚哩走,屁股后头就有一群屁虫闻味,哪里有丝毫的空闲。”舒云白了一眼金晓婷,三毛呓反唇相讥道:“总比后头跟个蓝眼睛緑鼻子的杂种要强些!”金晓婷无言以对。也是,这阵子有个法国留学生因为热爱中华武术,拜倒金晓婷门下哩来,还时不时有些身体的接触,让人心怀猜忌实属正常。
章海因抱了索蔚男打了声招呼,顺便耳语了几句,“姐姐的保镖也真是够排场的,个个精神焕发。”索蔚男一时羞红了脸,缭乱了一句,“妹子要是嫌自家身后里跟班的少,只管对我直说不妨,我给你开方出几个去伺候着。”三毛呓接过话头,“人家金大侠是武术世家,一张嘴便舞枪弄棒的。章妹子倒像是鲁迅老先生,冷嘲热讽的。我们这些没有主的爷们有谁可怜见哩!”曹三白他一眼,在晓婷耳朵上嘀咕了一句悄悄话,金晓婷笑得跟发情猫似的,“海因妹子,人家那醉翁之意,却原来在你那片山水之间啊!”边说边笑得身形不囫囵了。冷舒云也笑了,“小妖,该走的走了,该来的来了,刚才还叫唤着饿肚子呢,这会儿有得你撑得了!”大家在歪想哩哈哈大笑起来,一时间三毛呓不好意思起来。“我是想请她下周六去大礼堂鉴赏一下我表演的夏洛克这个角色,有没有原著的精气神而已。”章海因说,“这事简单,我这把刷子虽然挥毫之间难成鸿篇巨制,料想划拉个狗啊猫的还不成问题!”金晓婷俨然一句,“三儿虽然名字不雅,却也是我们文学院显山露水的青年才俊。做小品卖骚不亚于东北那些所谓的名家。他那仅说一个字就把大家逗笑的艺术谁人不知、无人不晓。”冷舒云白愣了她一眼。“连个主题都说不明白,还文学院的本科生哩,趁早一边玩你那七星螳螂拳去吧。”章海因笑笑“冷郡主不用借批评晓婷姐为那个打掩护,三先生那些巧夺天工的本事我里外还知晓个零星半点,一个男人,为了逗大家取乐,指着自家的嘴巴叫作屁股,只为了让同学花几块破钱填欢一下肚皮而已,怕是‘水通舟的故事’也是出在他之手了!虽然才华卓著手法高明却不能被别人高看吧!”三毛呓调笑了她一句,“反正那烂心烂肺、歪瓜烂枣的家伙已经离咱而去了,你家的良田荒着实在可惜,莫如大公无私拿出来为人民服务一番。”冷舒云愣他一眼,“小心金晓婷让你断子绝孙!”没想到章海因反倒笑了。“这世上凡期望别人大公无私的都不过是一些屑小鼠辈!有本事放马过来,无本事趁早滚蛋!”她用轻蔑的声音说道,“真个与那丧心病狂的还差着做人的距离呢!”
二狗比沉甸甸说了一句,“从门到窗子是十步,从窗子到门也是十步。一般人认为做人的差距只在人生的成败,有谁管你是窃国还是窃珠?当今世上有几个是凭道德看得破的?凭三弟的能力只要不顾及德意箴言,不怕坏良心灭良知,写他个风云月露的狗屁文章自然不成问题。章海因,如果你下眼瞧他,下一周就让宝贝给他发篇她那个档次的诗歌。至于你心中百舍不去的那个鸟男人杨格斯,我们还真真不放进裤裆里去暖。把个无情无义的浮蔓人当做自己人生的骨骼,我看不出章妹子睿智高明在何处。”二狗比声音绕梁,背影已随了三毛呓闪出门去。金晓婷哈哈一笑,“本来想骚人家的,反倒被人家骚了一头。”章海因若有所思地吃着豆腐干,对冷舒云递了递舌头,“麻辣豆腐一般!这哥俩倒有些个性,只是人品值得怀疑!让人豢养着......”金晓婷蹭着舌头扑棱了一句,“小妖啊,怕是三毛呓真的动了情了哩。”冷舒云突然问了一句,“水通舟这一章真得是三先生搞出来的吗?”章海因人脉资源如此广阔,她的信息自是毫无差池。金晓婷倒抽一口凉气,“这真算得上不知天高地厚哩!”身后里的曹三瞪大了狡黠的眼睛。
章海因没有跟了她们回宿舍,只是临别多蹭了几样好吃的。冷舒云、金晓婷刚走进楼道,迎面碰见气喘吁吁的娇龙杰。“不知道安玲宝贝出了啥子问题,我见到公主和高李哲一面架了她一面打手机,这一阵子,怕是已经在去医院的路上了吧!”冷舒云吃了一惊,两个呱嗒妞出门居然都忘了带手机。
龚如云不会赖皮诞脸地失却自己的尊严,他宁可老乌龟过河底般喝荤汤换换气儿,也不愿再疯头泼面露头露脸跑到高李哲跟前装委屈去。可是他一个劲地想啊,木丝拉火地盼嗳!韩玉珍的品味不过是用细发点的玉米面熬成的粥,散发着那种类似于乡情乡韵明正大道的棒子花味道,而胡安欣却像白煮鸡蛋留下的那种淡淡的鸡屁股的味道。高李哲如麝如兰浓郁馥香,本来就是一朵兀然的春恨秋梦。难免让龚如云有一种深深的失意感!想龚如云刚过弱冠几年,正是风华正茂,挥斥方遒的心性,常以韩苏自许,结交远近名士,接纳内外豪杰,真个是高低有帮手,异姓有兄弟。自有一个锦绣前程明晃晃迎接在前头。他多么需要高李哲左右相伴,同栖同飞。如云岂是池中物,李哲应作锦上花。无奈他龚如云家里早抱了个占窝的一时半会还难以打发,又有一个鬼缠身的逢场作戏了一番,一时间像喝茅台拌了二锅头的感觉。高李哲嫩柳出头,才色独艳,兰心蕙质,他哪里肯知难而退的去了呢?男儿心目中的六凤之首的高李哲,不是正该般配他这女人心中的九龙至尊吗?
大学六凤排位第一的自是身家不俗、摄魂夺魄的花李哲,她的思想语言情态都花儿一般纯碎,尤其那袅袅婷婷的身姿永远像摇曳在风中的竹兰之仪。第二位的自然是非冷舒云莫属,至于第三位以后的小天后林晓彤,朱筱婕、李小丹,王思雨,以后会慢慢进入到我的故事中来。几个大学里出名的女娃可以说是各有千秋,各领一方风骚。这六人整天男人心里挠痒痒,恨不得弄到手里喝口尿滋艳滋艳心情。有人问,易安玲为什么算不上六凤,因为她是九妖之首。自然还有七骚男,八潮客的。今儿但说说三仙客之首的水通舟。龚如云之前,他整天牙狗跑操似的闻喰在高李哲身边,不识抬举地做出抱着妹妹上花轿的梦想。后来高李哲被龚如云采了去,虽然于心不忍到底不敢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里拔牙,和龚如云争风吃醋。年下哩,他的老乡王思雨告诉他,高李哲龚如云两个人不知道什么原因拜拜了!水通舟的魂儿一下子活了过来。在这个被他人叫做杰克三士的人看来,高李哲就是一座神庙,屹立在神性的地平线上,万世不倒。他要重新建设这个信仰的家园,让她的脸上开辟出一条繁华的大道通向尊贵和高雅。他的王宫就是星空下的一片大地,河流山川就是他的廊柱,春风秋雨就是他的甘霖,以天文地理般至高无上的荣誉镶嵌她星眼上大理石般的额头——水夫人。如果说龚如云的大脑是三维纵深的,那水通舟的就可称得上在四维二十四面的空间里掂量人的圣者。他看见她胸前哩那个游弋着鱼和水鸟的宫殿,起初爱情在那里栖息过,而今空落落的成为圣地和纯洁的教堂,似两只鸽子飞起。
终于又回到一起,可惜只有短短的几天,他的心灵之火就被阴谋摧灭了。他被龚如云彻底地扫荡了,一片狼藉。高李哲不再和他约会。他知道他已经变成一条野狗。他在等待时机。
当龚如云在五四青年节的开幕式上发表他那著名的演讲的时候,常大明居然甜蜜地发出鼾声。
“同学们!年轻人谁没有过虚荣、自负、沽名钓誉、甚至一时的贪婪?为了欣欣向荣的梦想而和生活讨价还价?!把想象力当做双脚,踏过道德文化的烟云长廊,去追逐机会主义的新大陆!道德的败坏,灵魂的扭曲、格调的暴力与诡奇、性的开放和隐晦,泛滥成灾。对理性和道德的质疑,被赤裸裸的生活所验证,并从中捡拾起冷静、尖锐的启蒙武器。也许,表面上看来,我们是写实的一代,注重细节经验的积累。但我们燃烧的心灵,飞越了文化的编年史,用血泪追逐着玲珑剔透的风光和远足跋涉的自由!我们的欲望里诞生着目标、题材和风景,远非寄寓于理性的委托和赞助。让灵魂的冲动变成潮流吧,所有的伤都会重新凝结成血肉!星星在漂泊,黑夜闪闪发光,在太阳沉默的夜里,心灵的钟摆永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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