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
“布雷诺，你是夜莺的男朋友吗？”哈勒德趴在柜台上对着布雷诺问东问西。
“不是。”对于哈勒德没完没了的问题，布雷诺已经有点不耐烦。
“那你和夜莺是怎么认识的？”
布雷诺手上擦拭酒杯的动作顿了一下——他似乎忽然想起，自己的嘉章还在夜莺手上，不过目前如此安定的生活也多亏了夜莺，她以及乔希对自己也确实很关照：“我家道中落，夜莺收留了我。”
哈勒德目前暂时被安排在酒吧的阁楼，顺便负责守夜。布雷诺曾经试着教哈勒德调酒，但是他打坏了好几个杯子，以及两瓶酒——希望乔希回来别生气。最后得出结论，哈勒德也只能做做体力活，好在他身手好，酒吧总是不嫌弃打手的——布雷诺自己是一点也不想出手，引起注意。
布雷诺看了看酒架上空着的两个位置，叹了口气。
“那乔希是夜莺的男朋友吗？”哈勒德还在继续问。
“……也不是。”
“那夜莺没有男朋友吗？”哈勒德似乎很关心夜莺的私人问题。
布雷诺揉了揉额头：“应该没有。”
“那你觉得我追她的话她会答应吗？”哈勒德的语气一点也不像是认真的，但是表情倒挺认真。
布雷诺停下手上的动作，看了哈勒德一眼——如果排除左眼瞎了，脸上又有很多伤疤，以及过瘦以外的话，哈勒德应该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他要是别被关进左塔那种地方也许会完全不一样吧？
布雷诺盯着哈勒德稍微考虑了一会儿：“不会。”
“你怎么知道？”哈勒德一挺胸膛，“我很强的！”
布雷诺不想跟他纠结这种问题：“我只是猜测，我不清楚。”说完布雷诺就想进后厨去躲开这个问题大王。
“那么说，如果布雷诺你是女生的话，就不会喜欢我咯？”没想到哈勒德一步不落地跟在布雷诺后面继续发问。
布雷诺深吸了一口气：“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哈勒德好像终于感觉到布雷诺有点不耐烦了，声音小了一度：“对不起，我被关在塔里，很久很久都没跟谁聊天了……”
布雷诺开始怀疑这个人真的是被夜莺从“左塔四层”的地方救下来的吗？他被关进去的罪名难道是因为缺心眼儿？是因为左塔四层专门用于收容缺心眼儿，还是十几年前的阿瑟卡大陆缺心眼儿是罪无可恕？难不成伯爵或者路德维希也被他的缺心眼儿逼疯了？为什么是“也”？
布雷诺扭头看了一眼哈勒德受伤的表情，又觉得有点于心不忍：“你为什么会被关进那种地方？”该不会真的是因为缺心眼儿？后半句没说出口。
“我以前是族里的死士，从小接受各种训练。后来族长命令我去杀伯顿（BERTON）公爵，我就把他府上的人杀完了。”哈勒德的语气很平静，好像只是在说自己出门不小心摔了一跤那样。
布雷诺心里吃惊——他印象中有这样的事，只是那时候他年纪也不大，背负着必须成为皇阶当上王储的使命一心在修习剑术，没有对贵族家族之间的政治关系关心过。但是也听说过伯顿公爵一家一夜之间被屠干净这件可怕的事。虽然凶手当晚就被抓住了，但是贵族们还是人心惶惶了相当长一段时间。
但是事情过去那么长时间了，加上布雷诺家跟伯顿也没有什么来往，布雷诺很快定了定心神，他拍了拍哈勒德的肩膀：“以后别随便杀人了，夜莺会被你吓着的。”
“哦，知道了。”在左塔里是迫不得已，哈勒德见到过夜莺害怕的样子，其实已经决定出来之后不再乱下杀手了，于是他乖顺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
布雷诺还是无奈地被哈勒德缠着问这问那，他在吧台洗杯子，哈勒德就在旁边一边扫地一边叨叨；他去后厨准备食材，哈勒德就在旁边一边洗餐具一边叨叨；他去仓库打扫，他就在旁边一边整理库存一边叨叨——可是他想想哈勒德的经历，也实在发不起来脾气，只能盼着乔希快回来。
“布雷诺，你会打架吗？”哈勒德趴在吧台上问布雷诺。
布雷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情景仿佛昨天上演过一模一样的：“会。”
哈勒德好像很感兴趣：“那你厉害吗？”
“还可以。”布雷诺还是不过脑地简单回答。
“你杀过人吗？”哈勒德一步不落。
“杀过。”
“你杀过多少人？”
“忘了。”
挂在门上的铃铛响了一下，门被推了进来“布雷诺，哈勒德。”进门的是夜莺，身后跟着乔希。
布雷诺像看见救世主了一般，但是见乔希头上还包着纱布，他还是先问了一句：“乔希你的伤没事了？”
“没什么事了，有点不放心这边，过来看看。”乔希进门走向吧台的时候，好像要宣告什么似的搂住夜莺。
哈勒德一脸受伤地看向夜莺：“你们？交往了？”
乔希抬了抬下巴：“对！”
布雷诺挑了一下眉毛：“其实乔希你着急下床是为了来告诉我们这件事的吧？”
乔希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布雷诺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说：“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我这几天被这家伙折腾得有点头大，你回来了我想放两天假。”
乔希思考了一下——其实他更多的是在想怎么偷懒，赖着夜莺照顾自己：“大后天吧！”
夜莺已经顾自离开乔希身边，去吧台后面的酒架上找酒喝了：“哎？我最喜欢的那个苹果酒呢？”
哈勒德尴尬地看了看布雷诺：“那个……”
“被哈勒德打碎了。”布雷诺毫不犹豫地出卖了他，“还有一瓶朗姆。”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