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央一听少女声音,那坚冷似冰,不带一丝情感,却似比他更为恨世。倒也真如洁若冰雪,不染尘杂。不禁又抬头望去,但见残月余辉,映于少女身后,冷眉漠目,恍若广寒仙子。
“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她。”离央道,他起了相惜之心。
“我不需要他来救我。”
离央却似一笑,也许抚慰一个人伤痛的最好药剂是另一个人比他更痛。虽然也许她不如他痛,但是他是终于找到一个可以有共同心声的人。“我要救她。”
那人眉头一蹙,心道条件苛刻,你也未必满足,便道:“她之所以为圣女,是因为是纯阴女子,若要救她,除非一纯阳男子愿意娶她。”
所谓纯阴女子,即是生辰八字年月日时干支全为阴属。离央心中一动,他正是那个纯阳男子。莫非他们真的有缘?忽然想起那个聋哑女子,心中苦笑:这条件的确苛刻,就算满足条件,对方也不一定愿意。不知他们创教之主受了什么痛楚,要给后人留下这样难题。就算有心救她,但是这场合又无凭据,说出来几人肯信。便道:“今日你们这火刑是不能行了。”
“为什么?”
“因为,我要拆了你们的火刑台!”离央虽然不曾习武,但随莫氏兄弟,却练得一身敏捷反应。夺过火把,向那挂着明月教的大旗一扔,烈火噬性,卷风立刻浴火。众人一阵慌乱,那执法者大怒,“今日你休想离开!”说罢欺身而上,欲拿离央问罪。而离央转身又夺过另一人火把,一边扔向那一旁木台边的几卷明月教教案戒宗。
一时间众人大叫救火,离央步步向上,却是解开了那女子束缚。却不料女子反手一个耳光打来,足尖一点,飘身离开。留离央一人,站在高台,火势已串向这边。他不会武功,却难逃脱。
虽然是教外之人,但烧掉教经,是罪大恶极,众人便要他赴法。离央有父仇在身,实在不甘愿就此死去。也亏得善有善报,那素衣女子前来解救,才逃过一劫。
只是离央从不曾明白,她为什么要打他。此刻被众人凌迟的伤口发炎,高烧不退。梦中恍若见到多年前家人惨死,又见到仇人肆意大笑,忽而又见到聋哑女子的悉心照顾,似到坐拥霞云,忽然有触目那寒冷似冰的寒眸。
凌迟当日,素衣女子跃入场心,护住离央,而离央当时却被用盐水刀割了十刀,疼痛难忍。“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他忍痛道。如今场面人数众多,他们怕是难以逃脱。而女子却不理他,仍旧是冷若冰霜。他忽然对身旁行刑的那人道:“他叫什么名字?”行刑那人不料他居然在危急时刻问出如此不关痛痒的话,一时答道:“她叫冷冰冰。”
嗯,果然冷冰冰。离央忽然一笑,他不笑还好,这一笑更触怒了冰冰。携他离开时狠狠的在他伤口处戳了一把,痛的离央晕死过去。
这女子心性大违常人,说不定还真不是凡人俗世。伤口已然处理,虽然仍旧很痛,但比起方才地狱般的虐待,现在感觉这样的痛楚简直是天堂待遇。
下得床来,走到屋外,阳光明媚,却站着一个冷冰冰的人。这也算炎热之际的一种清凉吧。
知她性情不同常人,离央也不道谢。冰冰忽然转身,眼眸如同要杀死他。
离央眉头一蹙,冷声道:“我现在就走,从此互不见面。”
“你们男人污秽不堪,我也不屑多留。”
听他说自己污秽,离央反唇相讥:“男人污秽?那你却还和你的相好恋爱,哼!到头来,人家却弃你不顾。”说道后一句,心下有些后悔言语不该如此刻薄。
但那女子却似不以为意:“我才不屑与他相恋。”
离央心下大奇:“在你眼里,你们女人就是洁净,男人就是污秽?”
“本来就是。”
离央忽而一笑,却往回走。冰冰冷道:“你做什么?”
“你说我们男人都是污秽,我便要留下来,染污……”说到此处,再没说下去,心道她一定大怒。
果然冰冰怒道:“我会杀了你。”
离央道:“你既然不想我活,干嘛还要救我。”他没想到这冰一样的女子居然脸现微红。
听她道:“你必须离开。”
“我就不离开。”说罢进了屋内休息,伤口真的很痛,他不想被人看到痛的表情。
冰冰并没有进屋,因为她觉得,洁净与污秽不能同在一屋。又因为那日离央为她解绑时碰到了她的手,她才打他。而那日她却抱着他赤裸的上身离开,要不是看他有意救她,她才不会出手相救。
次日冰冰左等右等总不见离央出屋,便推门而立,却见离央提笔写字,精神奕奕。自己却不想上前一看,出口问道:“你在写什么?”
离央却不回答。冰冰叫道:“那个叫风的,你在写什么?”
离央回身微笑:“叫我离央。”
end;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