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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预言两不是(1 / 2)

第三十一章:预言两不是

推开窗,任由风雪寒侵。数声咳嗽,连止不住。

“衔御,我知道,你心里总是惦记着表妹,可是,逝者如斯夫,奔流不复回,你教我说过去的事就像流水,奔流而不复回。既然不能复回,就该看开些啊。我在的时候,还可以引你开心,我不在的时候,谁还能再了解你的心事?……逝者如斯夫,日后,若能有更了解你心事的人那是更好,若是没有,你也别再伤心了罢。你平常吟这两句话总带着伤感,可我听这两句话的意思,是要人觉察而不伤怀的。春花秋月,本来无情,都因人心而定。你在冬天多穿些衣服,不要总临寒风,夜里当睡就去睡,不要再长夜无眠。”

“仁儿可好?”

“一梦微痕,啼莺扰人,断年年心迹,总驻昏深。”

筠儿,你到底记下了多少我的诗句。

“我愿化作那块玉佩永远留在你身边。”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冥冥之中让我找到她,将她带回我身边?是啊,我不能,我不能再失去她。”

“衔御,又去宫里?”

“嗯,值勤。”

“怎么了?”

“你……你都没有见到她吗?”

“……你不需要关心我。”

“皇上。”

“你来了,看看这一幅字如何?”

“磅礴大气,正具帝王之风。”

“你擅长诗词,作一首,来看。”

“以什么为题?”

“这幅图。”

“怎么,做不出?”

“不是。”

“那就作来看看。”

“皇上……”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兄弟之间的情谊,不应该被任何事所阻隔。”

“你就是喜欢你的前妻,你的表妹!”

“我只有一个妻子,不是什么前妻,表妹与皇上两情相悦,我又不算作是什么,也劳你拿来相提并论。”

“你为什么要去东城?我知道,你就是想撇开我,好眼不见为净!”

“我身为明月国臣子,自当为明月国出一份力。”

“这是借口!”

“是!我就是不想见你,一眼也不想见!”

依地图看,进城之后,先到醉生梦死,顺下城南城北。

方才只是因担心此行行迹已漏,让大家一月心血不致浪费,匆匆烧毁,匆匆记取。众人才走,便又连咳不止,血入手心。

又是一日风雪,那诗社中咏讹风雪之作必定又是不少。

任他一夜更风雪,寒寝无眠,寒寝无眠,莫道人间惆怅闲。

平生多少独孤是?且看荒天,且看荒天,也作冰凉盖世间。

采桑子--弃夜词人。

春雨贵如油,春雪则不。春雪冻坏了幼苗,今年的收成必定不好,而且,是不吉利。雪就应该下在适当的时机,在冬天,下得再大也没关系。而且还称是瑞雪,瑞雪才预兆丰年。

风雪之中,少年峨然挺立,之畔有湖,雪花自洁,却不富贵,天涯远去,飘泊瀚海。

公子顺雪而来微笑道:“外面这么冷,你为什么站在这里?”

少年看了他一眼,他的笑容像阳光,雨露,总是和善而温暖的。

除了父母,那些人的笑就像是躯壳,自私的。

少年哭了出来,他道:“我认得你,我要跟你学弓箭!”

在枫林时少年看到了公子那一箭,握弓、取箭、满月、离弦。迅速准确。

公子明白少年跟着他来的。“我们回屋再说。”

少年倔的很:“你不教我,我就不回屋。”

公子肃颜道:“你要学也得把身子养好,现在你的手连举起的力气也没有,怎么握弓射箭?”

话一说罢,少年冻僵的脸上现出笑容,随即昏了过去。

任行去请大夫,大雪天里肯来治病的大夫一定是有仁人之心的。任行敲了几家,有说出诊,有的说不在。这城的大夫本就不多,他回来后看到为少年治病的是一个白衣落拓者。

任行认得他,直觉他来者不善。公子按住任行,这医者一身白衣眉目英俊,可不正是那赛华佗是谁?等一翻诊治之后,天弃道:“他已无大碍,明日即可复原。”

公子道谢,转入客室并道:“我们第二次见面了,在下纳兰衔御。”人言所传:弃夜词人。

天弃道:“独孤天弃。”

既然如此,何必隐瞒,然而公子此行实在是密不可泄。

公子慧眼识人,此人气宇不凡,应非富即贵,那次在天山猎林,皇宫之内必也是承他所救。而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嫌贫爱富之人,与边疆老人等同是异士。“多谢你救命之恩。”公子道。

天弃微微一笑:“救人乃医者本份,谈不上什么谢字。”

始终,他想问若真的事,而天弃忽然转身。

天弃瞥见桌上的笔墨,笑道:“无眠、惆怅、孤独、悲凉却是为谁?”

公子知他也是为此事而来,道:“若真自幼无父无母,不知自己姓甚名谁,所以我便给她姓氏名字,情同……。一直以来我以为她身在皇宫,喜欢皇上,我竭力避开她,可是其中居然有如此多的曲折。……她所做都是为我,而我却不知道她是如何到的东城,经历了多少苦难。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她在哪里,我只是,和她谈谈。”

天弃道:“他不是我妻子,你不必顾虑。她的事我都知道,要谈,和我也是一样。”她果然不是你妻子。“我喜欢她。”

“你是来劝我别再打扰她?‘十年前我选择放弃,现在就不要打扰她’是吗?”他看得出来天弃喜欢若真。“你懂得喜欢和爱之间的分别吗?”

“我只是来和你说你想知道的关于她的事情。”不多,“任何,一点一滴。”

从窗望去恰见梅花傲雪。天弃这是在漠视他,若真许多的愁苦都不在自己身边,他要告诉自己的,必定是他在若真身边的故事。而且天弃此话在间接回答他那句问语。

这是很严重、残忍的讽刺。而公子却确实需要去听。天弃与若真同龄,公子则大他七岁。二人在经历与经验上都有所不同,可却天弃心机沉深。天弃是继承了父亲性子,而从小在边疆老人身边,这种性子却被转化成“善”。然而如果不善利用,便如弄月,是为邪人。公子从小备受压抑,但却有一个好的父亲,好的母亲。便使他性情温和,极富内涵,使人一见倾心。

一番言语后公子已深知天弃性情,也知他此来目的,是要他放弃若真。“就因为你喜欢她,所以你要我放弃她?”

天弃沉默,他知道公子定然是如此反应。且听公子道:“我先谢过你在天山对我和若真的救命之恩,但你就要凭这份恩情来盖过你不告诉我实情?你让我误会好多、好深,难道你不存在私心?”

“如果不那样做,她会死在宫中。如果我不这样做,她就会在当夜死在宫中。你是希望她死?你不能保护她,却要把她推上绝路。这是你愿意的?你身为纳兰家唯一儿子,难道允许殉情?到头来还不是一样的结果!只不过我让你们分离时,保住了她一条性命。”一生一死。天弃道:“那时,我不知道我爱她,我没有对你们干扰到任何事情。我只是顺她意愿,救人本分。”天池之畔,公子形容憔悴,天弃也见。可他从来没说过爱兰若,也没必要在一份毫无争议的爱情面前去争风,他一直在遵守毒尊的承诺。之所以在公子面前故意提起,那是因为,他,始终能看透命运之中,所有人都不能把握的事情。他这样说,何尝不是让公子,在去的时候能安心些。离去的时候,离开四方城,归明月国的时候。

“那么现在呢?你要我离开她?”

“你必须离开。”

“做不到。”

“你、她现在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再加上……”

“只要她放弃,我也放弃,为什么不可以?”

“你看……”群星森然,“你看不出,你的大难将至了吗?你不知道你说的放弃只是一个可笑的理想。你不知道她跟你回去,她也必死?”他推开窗。

纳兰家家境,公子自然知晓,不用看那群星,他也知道,……不可能。

多年来,纳兰家都深受朝廷的束困,若要归隐不可以,若要争上更不可以,即便不争,都时时受到威胁。磨灭君心,然而宝玉再磨也还是宝玉,反而更加温润;金子再磨也还是金子,反而更加夺目。越发显现出光辉,越发招人妒忌,引来横祸。

公子心中清楚,只是他与他便把这个理论,说了出来。群星挂高万丈,穹庐深沉。寂夜浓睡,几欲坠落人间。

不管其中有没有天弃的私心,天弃是留住她了。独孤天弃,你厉害,你想要留她。理由……不容辩驳。

辗转后天明,天忽然暗了下来,是日食,只不过被云遮住,不能观赏。

二人都默然不语,直至天色大暗。异常寒冷,如坠冰窖,误为末日。即便是在夏日日全食时,温差也异常大,何况这反常如隆冬的天气。只可见得户户关紧门窗,好似极北酷寒,死亡之城。天弃则推门而出,立于雪地。

公子独坐屋内,却未曾动。唯余风卷绢絮,拥门而入。

待又有微亮,天弃复回屋内,公子才对他道:“是日食。”

“不错”天弃回道:“日食在星相中预示大灾,很少有人不畏惧这种天气。”

黯然道:“至少有一个人不会害怕这种天气。”他们是朋友,不是敌人。

看他的神情:“你是说兰若?”

“以往,她不愿意任何人走进她的内心,总是一个人躲在没有亮光最暗的地方,哭泣。等到太阳升起,大地重复了光明,她便再将这份恐惧隐藏在心底,连她自己也不让发觉,更不愿让任何人知道。”他记得在那个角落里找到她时,她措手不及、来不及掩饰自己,终于在他怀内大哭。

“我想见她。”公子终于道。

天弃听闻此言,心中竟微有所愧,他从心底为兰若考虑,甚至可以忍受再一次失去。

而实际,天弃有何愧处?他这样做是有这诸多原因,他自己为兰若考虑的不在公子之下。这是私心。

叹了口气暗道:“可惜你我终都不是照顾她的人。”墨兰若,纳兰若真,你真的很幸福。然而什么是幸福,被关心就是幸福了吗?

“这么多年了,你是不是已经忘记她,就算记得,你是记得在恨她?你乍听她当年为你如此,如今急需见她,是不是存了愧疚?”公子看着他,又不答,又看着飞雪,又道:“只可惜天下大雪,否则能观那满天星斗,才是神奇。”

天已有些亮意,二人复回屋内:“这样的全食千年难遇,但再过十多年后在坤方一带还可见次于此次的日蚀,那时天若晴明或可见满天星斗。”

黄白相接,推行计算,不定同地同食,则在十八年环。同地同食则七百年环,同地异食五十四年。【注:日食周期】

“那个孩子我认得,我和他有事商谈。”……你认得。

只、公子不答,有时候不答代表一针见血,无言以对。有时候被问到点上,难以回答。有时候是因为问得太过简单,那是常识。有时候是问的太过白痴,太明显答案的问题,有时是不屑回答。

而天弃,他明白他们恐怕看不到下次的日蚀了。

少年醒来,看到身旁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就要起身离开。

白衣人也就是天弃,轻轻在他肩头一拍,少年只觉一麻复又躺了回去。使劲挣扎又起来一些,最后还是躺了回去。

“你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怎么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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