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王公忙走出来,到了大门外,忽听得东北角上又是一阵马蹄声响,数十火畜奔驰着马蹄声,不多久便看到几个人,乘马而来,前后左右许多人跟从,身着内宫服饰,一看便是内寺。前面领头的寺官,到了门外停下,下马直奔东王公,走至石梯,满面笑容,道:“东王公,我奉帝上旨意,前来祝贺老夫人大寿!”
东王公喜迎道:“大寺官,一路鞍马劳顿,不辞辛苦,有请!”说完,便作出邀请的手势。
“哈哈,东王公,你是折煞老奴了,还是你先请。”那寺官说毕,便让东王公走在前面。
屋内元君早吩咐了侍女摆出香案,西王母却惶惶不定。
玉英走进房来,只见元君、西王母母女二人默默地站着,显得心事重重,她走上前,行礼后道:“老夫人,你传我。”
元君回头笑道:“玉英,外面都安排好了吗。”
那玉英脸面回道:“老夫人,外面都已安排稳妥。”
元君点了点额头,脸色无太多喜色,反而叹气道:“我本不准备过这个不惑之寿,一来嫌麻烦,二来太招摇。”
西王母听后,却说道:“母亲,你这说的哪里话,主上推从‘九德’,孝字当先,放诸四海而皆准;再说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蓄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欲报之德,昊天罔极。”
元君愍笑道:“婉衿,你这张嘴啊,我老太婆可说不过你。”
西王母一见自己把元君逗乐了,还时不时上下打量元君身穿淡鸀绸衫,一双纤手皓肤如玉,映着鸀波,便如透明一般乌黑的头发,挽了个发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整个面庞细致清丽约莫二八年华,站在那儿,端庄高贵,眼里所见,如新月清晕,如花树堆雪,整个人秀丽绝俗,肤光胜雪,眉目如画,掩不了姿形秀丽,容光照人。
西王母一脸笑语,应道:“母亲,我怎么看,怎么瞧,乃是一个绝色美人儿。”
在看西王母一身雍容华贵的皮袄,颜色甚是鲜艳,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但在她容光映照之下,再灿烂的锦缎也已显得黯然无色,高高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哀愁的笑意,说话声音极甜极清,令人一听之下,说不出的舒适。
玉英在旁,娥眉淡扫含春,肤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也开口道:“老夫人,西王母娘娘说的一点也不假。”
西王母示意对一旁的玉英点了点头,而元君却显得从容淡定,笑道:“好啊,都来讨好我,你们的心意我心领了。我还是有自知之明,岁月不饶人,对于一个女人,无能你打扮得花枝招展,都无法改变容颜迟暮的那一天。”
瑶池宫前,一湖水波粼粼,碧绿如染,清澈透亮。
仙鸟云集,或翔于湖面,或戏于水中,金风送爽,瑞气蒸腾,一派祥和景象,湖畔水草丰美,气象万千。
湖水透过地下湖坝粗大的冰渍物渗漏下来的泉水,在山嘴交汇的低洼处形成的一个积水深潭。
池周塔松竞秀,满山苍翠,夜幕降临十分,皓月当空,山峰树影和碧月一器倒映潭中,静影沉壁,月影微颤,有诗赞曰“一弘碧流成龙潭,青松白雪镶翠盘,金秋桂月沉壁底,疑是常仪出广寒。”
金母伫立瑶池冰碛堤坝上,翘首南望博格达雪山,但见远处皑雪近处松,野花似锦绿偎红。湖光山色泼墨画,春夏秋冬一景融。
观此胜景,如临仙境,令人飘然荡魂。
“哎,又是一千年。”金母感叹道。
“娘娘...”一个婉柔的声音呼道。
金母转身直瞧,玉女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顿了一顿,然后嫣然一笑道:“玉儿,你回来了。”
那玉女上前,把一件披风披在她身上,忙关怀道:“娘娘,为何一人在瑶池龙潭边,这儿一天变化如四季,此时天地昏黄,万物朦胧,待会天气转冷,可要保重凤体啊。”
金母微微一愣才反过神来,走近玉女身畔携出玉手让她扶着,对这玉女备觉亲切,没多远处虽站了一干侍女,却是鸦雀之声不闻,连重些的呼吸声也听不见,这瑶池宫中规矩严谨,非寻常可比。
两人向瑶池宫走去,金母於是满面笑容地说:“玉儿,还是你最懂哀家,你费心啦”
玉女得到西王母的赞许,喜滋滋地回道:“娘娘乃万金之躯,奴婢安敢不用心呢。”
金母顿时笑起来:“你啊,好一张巧嘴!当年,清影如果像你这般,哀家也不会下贬她去天墉城。”
玉女听到此话,皱了皱眉,西王母似乎察觉到玉女凝重的心思,停下脚步,对玉女道:“在这瑶池宫里,清影虽说是哀家最宠爱的丫鬟,这女人啊,越是对她娇惯,越是放肆。”
玉女被这金母突然的语气,一时心里七上八下,她对这西王母颇为古怪的脾气摸的倒是十有八九,平日里她都很谨言慎行,语气很是谦卑,躬身低头应道:“都怪我,不然清影仙子也不会委屈去天墉城。”
金母微微摇头,心事茫然如潮,抿了一口,强勉道:“玉女,当日她大闹瑶池,如不是你来禀告,那小妮子定会丢尽哀家颜面,贬她去天墉城已是法外开恩了。”
玉女又道:“我还觉得自己对不起清影仙子,当年若不是她救我一命,我恐怕早就性命不保。”
金母对玉女凝视一笑,心意俱是了然,手紧紧交握着她的手,道:“玉儿,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女子,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做四大守护灵兽。”
玉女愣在一旁,金母一见她全然不知,淡淡道:“玉儿,你乃是天狐妖类,千年修行,经历百劫才化得人型,实乃不易。而你最厉害也是最致命之处就是天生具有媚术,媚术乃祯祥也是凶兆,放眼这天地间,能够让千千万万的臭男人臣服在女人石榴裙下,我看惟有你。”
玉女一惊之下,连退几步。
过了好一阵子,方才冷静下来,玉女忙双腿跪在地上,祈求道:“娘娘,奴婢岂敢迷惑天下的男人,那可要遭天谴。”
金母看着她惊嘑吓坏的样子,笑道:“玉儿,哀家并无此意,好比一个人禀贵命於天,必有吉验见於地;见於地,故有天命也,天下兴旺,必有祯祥;天下沉落,必有妖孽。恩恩怨怨,事事难定,茫茫苍穹,一切自有天命。”
玉女这才解除心下疑惑,慢慢起身后,方才道:“娘娘,你瞧这是什么?”
金母只见玉女手中捧着一盆小花,数朵簇生成伞形,甚是奇巧可爱。花蕾是鲜红色,花朵儿却是娇羞的淡红色。花枝上还结着果实,长长的椭圆形、黄黄的颜色。花儿和果儿都散发出浓郁的香味,实在让人见了这奇花不禁喜爱。
金母忙走过去,种花人自然是爱花惜花,甚是喜爱,便连忙伸手去接,又怕有闪失,展颜笑问道:“玉儿,这花我瑶池宫可没?”
玉女回到:“正是娘娘瑶池宫没有这花,玉儿便把它带来。”
金母爱不释手地拿着花盆,目不转睛看着那花,花朵长得很是簇拥,挤挤挨挨得半天粉色,而花叶密密匝匝间只看得见一星碧蓝的天色。
金母忽然来了兴致,感叹道:“红花鸀叶极天巧,袅袅泛光眩朝日。”转头又问道:“玉女,这花可有名字?”
玉女含笑道:“禀告娘娘,这花叫海棠花。”
“海棠花?”金母口中低念道,微微蹙眉,亦是一脸疑惑。她於是又喜道:“花姿烂漫,开花似锦,好名字,好个海棠花。”
玉女抿口道:“娘娘,玉儿在云母楼瞧见这海棠花在碧水池畔,迎风峭立,花姿明媚动人,楚楚有致,花开似锦,既香且艳,千朵万朵压枝低,不时有花瓣随风飘落,有如花雨,妙不可言,当时就好生喜爱,一想到娘娘瑶池宫中可谓万花齐聚,唯独没有这奇花,便向恒娥仙子苦苦索要得。”
金母在旁听了一阵子,笑道:“原来,你是从天墉城要得这花,玉儿,哀家没有白疼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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