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飞城看她扁了嘴不说话,低头一想,便对着自家亲娘:“陛下亲旨赐婚,皇上可以给我们脸子看,我们可不能不顾着,今日进宫时皇上还说了,这玉媛是个真性子,让我多包含,包含不了了也得受着。这若是刚接完旨就阳奉阴违,传出去就是欺君罔上抗旨不尊,大罪。”
顾老太太的丈夫,也就是顾飞城他亲爹,那也是个将军,虽然至死才追封了个三品左将军之位,但好歹是个官,而老太太做为官夫人,自然也知道抗旨和欺君是个什么罪,当即便被吓住了,咽了咽口水转了眼珠子:“这皇上说的?”
“就是皇上亲口说的,”顾飞城吓起人来,说的也是一板一眼真的很,更何况这事也不是假的:“皇上还有太后和皇后,都挺喜欢玉媛的。”
这一场既给了她面子也给了她里子,又能吓住老太太不乱出主意,不顶撞,偏生还能将自己亲娘一军,要不说能当将军呢。
姜玉媛好歹是听到将军给她说话了,心里头对自家夫君更是好生满意,眼泪干了嘴角显出笑意来,似乎连烫伤的手都不疼了。
“哼,我怎的就没见着她哪好。”顾老太太不满的嘟囔着,眉眼泛出委屈,拉了儿子的手问他:“那你就只能惯着她啊。那得惯到什么时候,巧柳那儿又怎么办,可怜她一个妙龄女子,被你接进了府你却躲进军营里头去,好不容易盼你回来了,你还娶了妻,你这打算让她守一辈子活寡啊。”
这话这么一说,姜玉媛和将军都明白了,看来这中间,巧柳还在老太太这儿,下了不少的软话。
姜玉媛微微挑了挑眉,而后便把表情压了下去,低眉顺眼的开口:“将军娶妻纳妾本是应当,为妻者自然不可干预,将军若要宠幸妾室,为妻者自然也不能干预,但我毕竟刚刚进门,至少得得宠个三五月的吧,要不然,传出将军他宠妾灭妻的话儿来…”
话没说完,但联系将军说的事来看,可吓人的很,至少吓住了老太太。
“还要三五个月!”这一句声音小了,气焰也小了,活生生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顾飞城见她没了反对的话,帮着姜玉媛又说起了好话来,顺便宽宽自家娘亲的心:“玉媛也不真就是个妒妇,你看这不就不反对我有妾室了嘛。”
顾老太太才没那么好哄呢,哼哼了两句,白着眼子让他们走。
跪的腿都僵了,可终于能起来了,使着眼色让将军来扶她一把,然后才能踉踉跄跄的出门回去,走到回去的小石子路上,脚不疼了手心又火烧火燎的难受起来。
委屈的把手伸给将军看:“都快掉皮了,我娘说,大多数新媳妇都得受婆婆刁难,这送热茶就是其中之一。”
她说的委委屈屈的可怜的狠,顾飞城拿了她的手来看,果真是红了一大片,撇了她一眼,还故意在她手心里拍了一下:“你还有理了?不看看自己做那些个事,我娘说你又没说错。”
将军手劲大,虽然没用力,她还是觉得手心一疼,顿时就更加委屈了:“是没说错,可我管不住自己啊。”
“就没见过你这么善妒的女人。”无语又郁闷的把手背到身后去,踱着步就走了。
“将军见过很多女人吗?”姜玉媛跑上前追着她的将军问。
顾飞城被她一噎,他身在军营,自然是没见过多少女人,但听的却是不少,军汉子大多疼老婆,家里的夫人那都是宠的不得了。
身为军人,一来是其本身的气度,打心眼里觉得女人是柔弱的,不护着就能给折了骨头。
二来是身在军营一年才见那么几次面,想来都觉得对不住家里,特别是那帮着侍奉双亲的内人,于是便宠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母老虎。
女人是什么?那就是个大-麻烦,军营里有句话,叫杀得了猛虎,打不过悍妻。
所以皇上要给将军赐婚的时候,将军只提了四个字:贤良淑德。
“将军你可别为难自己了。”见他不说话,姜玉媛跑到前头,倒退着看他:“反正你也休不了我,不如别为难自己,看开一点吧。”
这话说的,顾飞城的郁闷简直像涛涛江水,恨不得来个延绵不绝,也不管身上穿的是红衣喜服,撸了袖子就把人抗抱起来:“好你个婆娘,今日为夫非得振一振这夫纲不可。”
横在他的肩上,硌得胃都疼了,挣扎着想要下来,俯在他背上一抬头,却看见不远处的桂花树下,一女子身着青衣,柳叶眉狐狸眼,脸色苍白的如同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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