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嗯，可能他爸是秦国人，姓秦，他妈是越国人吧。”

“那书上却说他是齐国人呢！”林水指着课本逼问。

“那一定是他父母移民到齐国去了，那时候齐国是春秋五霸之首，就像现在的美国，是很多人都向往的地方呢。”我为自己做了一番“扁父”而啧啧暗喜。

有了林水的学习互动，我学习更加努力了，也开始觉得读书是件有乐趣的事情。“书中自有颜如玉”嘛，林水不正是那如玉之颜么！

这天下午放学，我拿了一道关于圆的几何题去问林水。这次她可没那么快就解出来，想了几分钟，又是在草稿写写划划，又是转笔，又是托着下巴沉思，还是没能解决。

这时林水突然说：“我先去上个厕所吧。”

我先一怔，然后说：“哦，可能换个地方会找到灵感呢。”其实我说这话是有根据的，以前我考物理的时候，有一道计算题的物理场景一直没想明白，于是去上了个厕所。在我冲水的时候，我突然想明白了那物理过程，那种狂喜的感觉，简直就是茅塞顿开，茅厕顿开！思如泉涌，思如水冲！

林水去了好久才回来，我还以为她临阵脱逃了呢。

“哎呀，女生上个厕所怎么就那么麻烦呢，还要排那么久的队。”林水回来了，埋怨道。

“没办法啦，只能忍一忍啦，小不忍则乱大谋。”

“嗯，以后上厕所得提前去了。”

“原来刚才是我那道题耽误了你上厕所啊，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挠挠后脑说，“作为赔偿，那我就讲个小时候有关厕所的故事给你听听吧。”

“好啊！”林水已经脸无怨色，两眼盯着我等着故事。

“话说那是李小兵——我读小学的时候，一天，我和两三个朋友去玩。突然，在村里的露天公厕旁边，见到一小伙子不小心掉进屎坑。屎刚好淹没他的肩膀，但他又够不着屎坑的边缘，所以没法爬上来。他在下面挣扎，搞得周围臭气熏天。于是我们憋着气，拉着他的手往上拽。然而我们的力气本来就不大，好不容易拉上来一半，一看到他那浑身是屎的狼狈相，又把我们臭得直呛，于是一放手，他又‘扑通’一声掉了下去。我们赶紧跑开，大口呼吸新鲜空气。最后还是大人把他救了出来。”

我的话还没讲完，林水已经笑成一团棉花了。

我于是趁热打铁，说：“我们村的人可有文化哩，厕所墙上还有人题诗呢。”

“哦？什么诗呢？”林水还没笑完。

我大声念着：“脚踏黄河两边，头顶日月青天。谁在呼风唤雨，原来是你大便。”

我话音刚落，林水已经趴在桌子上笑得露牙不露眼了。本来就很漂亮可爱的脸蛋，经她这么一开怀大笑，像是一朵炸开的浪花！巴尔扎克说过，第一个用花来形容女人的是天才，第二个是庸才，第三个是蠢才。于是我只好用浪花来形容林水此时爽朗的美貌了。

“小兵哪，想不到你这么恶心呀！”林水边笑边抽着声音说。

“本来讲厕所这桩事情就是有点恶心的啦。”

“咦，我倒想起了我曾经看过一幅厕所的对联，就不恶心。叫什么来着……”林水很快停止了大笑，思索了起来，“哦，我想起来了。”

“是什么对联，快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天下英雄豪杰到此弯腰屈膝，世间贞节烈女进来宽衣解带’。”

“哟，挺不错的嘛。”

我和林水思考讨论了很久也没能解决那道圆形几何题。

晚上睡觉前我还惦记着那道题，脑子里就浮现着那个圆跟几条相交直线。心想，我要是能解出来，就可以在林水面前好好表现一下咯。但直到睡着，我还是没能解出来。

半夜，我起来拉尿，口中迷迷糊糊念着：“尿崩憋不住，毕竟东流去。”突然，脑中又浮现那个圆跟直线。哦！只要作一条辅助线就可以了！

我兴奋得完全清醒了，赶紧将解题过程写了下来，再回到床上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满脑子只剩下林水的倩影了。

第二天，我告诉林水我是怎么解出来那道题的，林水说看来我会潜意识思考，以后她不会做的题就要交给我的潜意识了。

然后林水很诡异地说：“小兵，考你几个简的问题。”

“好啊。”我欣然答应，虽然不知道她想干嘛，也不知道这“简单的问题”究竟是有多简单，但只要能和林水说话，我就高兴。

“这是多少？”她竖起右手的一根食指。

“1。”我不假思索地说。

“这又是多少？”她竖起了两根手指。

“2。”我嘴里答道，心想这是哪门子问题啊，分明就是考三岁小孩的。

“那一加一等于多少？”她问的同时竖起了三根手指。

“3。”我一直盯着她的手看，于是脱口而出。

我刚说完，林水已经哈哈大笑起来。我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跟着会意地笑了，心里却纳闷着：怎么当时我就觉得一加一等于三呢？不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么？

“好吧，给你个翻身的机会，考你两个简单的汉字。”林水余笑未消、意犹未尽地说。

“你尽管马儿伸脚——出题（蹄）吧！”有了前车之鉴，我这下可提高了警惕。

“三点水加一个‘来’字怎么念？”

我想了一下，说：“这个字没见过呢，是不是念‘来’？”

“没错，还是念‘来’。”林水接着说，“那三点水加一个‘去’字呢？”

我在脑海里搜索了好久，也找不出这是个什么字，这脑海还真是个“海”哩。心想，虽然“秀才认字读半边”，“涞”字可以念“来”，难道这三点水加个“去”字可以念“去”？没这么简单吧。于是我摇摇头说：“这字还真不知道呢。”

林水又笑了：“真是笨蛋！不就是‘法律’的‘法’字么！”

“哦！对哦！我刚才怎么没想到呢？”我拍着后脑勺，很不解地说。

“数学和语文题目你都没能答对，再给你个咸鱼翻身的机会吧，考你个常识问题。”

“尽管放马过来，我这次一定要报仇雪耻！”

“请听题：什么老鼠用两条腿走路？”

“这个——”我挠着头皮思考着。

“给你点提示吧，动画片里面有的。”

“哦，米老鼠！”

“好，那什么鸭子用两条腿走路？”

“当然是唐老鸭咯！”我斩钉截铁地说！心里高兴，这还不给我答中！

林水看到我这副坚定的模样，又笑趴在桌上。

“怎么样，这回我了答中了吧。”我得意地说。

“难道不是所有鸭子都用两条腿走路的么？”

我听了之后才恍然大悟，又被林水阴了一回。

这时候韩虎走了过来，笑嘻嘻地说：“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我诉苦道：“玩脑筋急转弯呢，我老是中了她的诡计。”

“别怕，兄弟给你报仇来啦！”韩虎拍着胸膛，表现得很义气的样子，然后转身对林水说，“林水，我出道脑筋急转弯考考你。”

“好啊。”林水带着笑说。

“为什么企鹅没有被北极熊吃掉呢？”

林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因为企鹅会游泳，北极熊不会。”

“错！”韩虎得意地说。

“可能企鹅会被北极熊吃到吧，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你这道题是不是在这点上阴我们啊？”我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是阴你们，只是不在这个点上。”韩虎这回更加得意了。

最终我们还是没能猜中，于是韩虎揭底了：“因为北极熊在北极，企鹅在南极，当然没被北极熊吃掉啦！哈哈……”韩虎这回得意忘形了。

“那为什么北极没有企鹅呢？”林水提出疑问。

“不知道啊，事实就是这样！”韩虎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可能是北极的企鹅都被北极熊吃掉了吧。”我说。

“其实呢，从前有一只企鹅，它想到北极去，于是一路朝北走，可是不小心走过了头，绕了一圈又回到南极了。”韩虎胡扯了起来。

“不对，如果那只企鹅懂得方向，知道哪里是北话，那它一定不会走过头的。”林水反驳道。

“怎么不会？地球是圆的嘛！”韩虎辩解起来。

“如果是东西方向，那就是没有尽头的，比如，一直往东走还是有东。但是南北方向不同，到了北极点就没有再北了，站在北极点，他前面的方向都是朝南的了。所以一直朝北走是不会走到南极的。”林水解释道。

哇！我和韩虎对视了一下，顿时有如醍醐灌顶，都称赞林水心思细腻、思维缜密。

临近中考，老师们都采取了题海战术，为了自己教的那一门课程能取得好成绩，每天都要到复印室去复印试卷。于是每天教室里试卷满天飞，每人总能收到十几张。

韩虎像泄了气的皮球趴在桌上叹着：“唉，要是每天都发这么多钞票那该多好啊！”

学校只有一台复印机，供不应求，因此每天复印室里都挤满了人，校领导要复印一份重要的文件都得等上半天。这会可好了，惹恼了领导，于是领导打着减轻学生压力的旗号说，以后老师要复印试卷都得经过学校的批准，不能擅自使用复印机。

这个消息一传出，同学们欢呼雀跃，像革命成功了似的，都认为这是有史以来校领导最明智的决策。加上这次模拟考很多人都考砸了，大家没处出气，于是都拿出堆积成山的试卷折飞机，每天在教室里搞航空表演、空中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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