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冉之和折喜齐齐应下
手术完,折喜想做化疗,可徐以媛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了,医生不建议做化疗。
说到这,折喜心里也清明,他们发现的太晚,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期。
晚上,徐以媛醒了。
折喜刚吃完饭回来,走进病房就在看见里面围着医生和护士,说是病人醒了。
折喜面露喜色,在一旁等医生检查完。
等医生和护士一走,折喜跑到病床边,迫不及待问,“妈,您感觉好了吗?喝不喝水?饿不饿?我去买点粥。”
说完,兀自拍拍自己的头,“您刚做完手术,吃不得东西!”
徐以媛刚醒,脸色苍白,嘴唇干枯,看见折喜焦急的面容,会心一笑:“阿喜……”
折喜没等徐以媛说什么,自顾自打了一杯热水,徐以媛现在还不能喝水,她用棉签打湿嘴唇希望这样能解渴。
徐以媛扫了病房一眼,语气虚弱地说,“阿喜,叫冉之进来吧……”
折喜猛然一顿,手上的纸杯唰时落在地上,水在地上炸开了花,她突然像哑了说不出话来,“妈您、您、”
徐以媛轻轻闭上眼,轻喃:“阿喜,叫我大嫂吧……”
原来,徐以媛已经记起来了……
可折喜怎忍心让徐以媛记起锡宁已经死了,她怎可让这些再次伤害她,她宁愿徐以媛一直活在他们编织的梦里。
她的眼眶都红了,眼泪哗啦啦往下流,她紧紧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徐以媛清醒了,在梦里,她记起自己的儿子徐锡宁已经死了。
她记得,唐冉之好不容易有个假期从北京回来,他的回来,让徐锡宁当兵之心蠢蠢欲动。
听说军校现在可以报名考试了,徐锡宁兴奋了好几天,直到第三天的时候,徐锡宁郑重其事告诉她,他还是想做一名军人,他要去考北京的军校。
其实,只要儿子平安,怎样都好。
她笑着调侃他:“可是阿喜不同意怎么办?以前阿喜说什么都不让你去当兵。”
徐锡宁苦恼了很久,折喜一直都不喜欢他当兵,他在她耳边说了两年军人的好话,折喜依旧坚定决心不同意。
后来徐锡宁又给折喜打电话,不知说了什么折喜竟然同意了,还要回来送他。
他觉得不可思议,觉得这世间的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此事了。
那天,艳阳高照,她和唐阿姨在厨房包饺子,徐锡宁兴奋告诉唐冉之,告诉她,阿喜要回来。
于是,徐锡宁和唐冉之竟然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就是要去T城去接折喜。
易市与T城开车过去才几个小时。
徐以媛悔就悔在,当时的她点头应了。
那场车祸事故……宁她无力承受,无力面对。
可后来,阿喜大学毕业,锡宁和阿喜结婚了,她每天想着法子要两人回家住,催叨两人要孩子。
这两个梦在她脑海里反复交织,最后她醒来,恍然发觉,这些年亲昵喊她妈妈的是另一个人。
他们为她编织了一场梦,梦醒时分,才是最疼的那天。
徐以媛的眼角,缓缓有泪水溢出,她又说了一遍,“把冉之叫进来吧……”
折喜再也忍不住,三两步走出病房,恰巧唐冉之从走廊那头远远走过来。
唐冉之看向折喜,她的双眼红通,捂着嘴巴,是一副拼命要将眼泪憋回去的模样。
心下已了然,大概是徐以媛醒了,想到这他走快了些。
看他走过来,折喜沉默了几秒,目光对视他:“徐姨要你进去。”
她说完,就往别的方向走了。
唐冉之望着她的背影看了几秒,心下异样。
他推开病房的门。
徐以媛听闻声音朝他看过来,嘴角像往常一样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冉之……”
冉之——
唐冉之显然比折喜承受能力要好,他怔了怔,想到折喜刚才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他在心里叹口气,徐以媛总归有清醒的那天,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他望着徐以媛,柔声喊了一声,“大嫂。”
徐以媛点头笑了笑,一个劲儿说:“好,好,好……”
唐冉之不明所以。
徐以媛呆呆望着天花板,喃喃地说,“冉之啊,我把阿喜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待她啊。”
唐冉之一怔,却听她又喃喃地说:
“阿喜这孩子自尊心强,性格倔犟,又有点孤僻,你看这些年除了……”她顿了顿,声音有些哭腔,“除了锡宁和你,都没什么朋友,那个叫阿烟的姑娘,我瞧着就很好……”
“妈!”折喜突然冲进来,打断徐以媛的话,她说:“你刚做完手术,这会说了这么长的话,身体哪里吃得消,您啊,就应该多休息。”
徐以媛看着她怔了几秒,兀自笑了笑,“好,好,我不说了。”
看徐以媛这副妥协的模样,折喜又红了眼眶,她捂着嘴,从鼻音发出嗯声。
过了一会,她慢慢说:“那您休息,我和……冉之去问问医生有没有要忌口的。”
说完,没等徐以媛说什么,折喜拽着唐冉之的手臂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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