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记不记得，想找到了再说！”沙平天似终于看到了希望，急匆匆就要往外去。
“沙帮主莫急，”孟朔劝道，“为今之计惟有先寻到陈凤鸣的踪迹，我派谷中弟子四处打听一番，诸位门下弟子若有消息，也望能互通有无。待寻到了陈凤鸣后再做打算。”
众人心知只能如此，便商议好明日一早离开试血谷。清商宫宫主冉怡和抱病在身，苏锦娥不便在外逗留，而昆仑派与飞沙帮各有事务，三派虽忧心千面杀之事，但也只得先各归各派。
明角方欲表示他知晓陈凤鸣的所在，但想到沙平天和何守正方才的阴阳怪气，一撇嘴又把话咽了回去。
——让你们瞧不起我，寻人下落都不问问你们眼前这个明家人，等着找不到闹笑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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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掌门，这十八桩血案会不会真的和时夜雨时大侠有关？”
这队人马已默默在戈壁间行走了数里，赶路中数十人皆是一言不发，气氛极为凝重。为首的男子只二十上下，一身劲装短打，脸色阴沉似铁，他身侧的马上是个壮硕的大汉，那大汉几次欲言又止，行到此处终是忍不住问道。
“沙兄，你怎也信了那顽童的胡言乱语？”为首之人因身畔皆是心腹，便不再摆出一幅温文公子的模样，直言责怪道，“若不是他顽劣不堪，天问别苑也不会传到明婉手上。”
“可苏锦娥也那么说……明角毕竟是天问别苑的人，说不定真的知道些什么。而且，若没点陈年旧怨，千面杀何必对十几个快要作古的老者下手。”那大汉正是飞沙帮帮主沙平天，他虽比何守正年长十岁还不止，却不知为何对这少年老成的昆仑掌门有些畏惧。
“魔教杀起人来还需要理由吗？你莫要忘了六十年前的昆仑之战是怎么打起来的——魔教千面杀无故杀害近百正派弟子，天理不容，是故昆仑、飞沙、清商三派与其约战昆仑山巅。”
沙平天纵马上前十来丈，与身后下属拉开了距离，低低道，“莫臣剑孟澍一向同明角交好，若他也相信明角的推断，那该如何是好。”
“孟澍？”何守正冷哼一声，“他不过就是早生了几年，运气又好得出奇所以才夺下了白云飞的莫臣剑，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他是亡了国的后蜀仅剩的帝胄血脉，这样的身份，中原各派心中本就有三分忌惮，怕他举旗造反还来不及呢，哪敢让他主持大局。”
“那试血谷……”沙平天道。
“试血谷中尽是亡国丧家之徒，谷主石试血便是后晋宗亲，朱火堂孟氏是后蜀一脉，止风堂李熠和南唐沾亲带故，刘瞻的鸣金堂又尽是北汉旧部……这些人的话，怎么会比昆仑、飞沙两派的更可信呢？”何守正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忽得绽开了几许笑意，“魔教杀□□前辈，乱中原武林，这样的理由，还不足以让江湖各派联手将其剿灭吗？”
“我只是怕有人顺藤摸瓜，翻出旧事来。”沙平天忧心道。
“六十年前昆仑山上的那些人早都死绝了，”两人跃马向前，将派中弟子落下了好远。朔北飞沙砭骨的风中，何守正蓦地勒住了马侧头盯着沙平天道，“入伙的、没入伙的，都已经死了。”
顿了片刻，他又对沙平天道，“赶路要紧，沙兄莫要再提旧事。”便带头挑马前行，队中之人纷纷扬鞭跟上，在身后扬起一阵烟尘。
“噗——呛死小老儿了。”
纵马飞奔离去的人们并没有注意到自己马蹄扬起的尘土中站起了个白发老者，他边吐着口中的沙土边用蒲扇似的手掌抹着自己的脸，道，“陶老头，要不是那坏马把土踏进了小老儿口中，小老儿是不会起来的，可不能算你赢！”
“孟小儿，你向来愿赌不服输，”一个沉闷的声音从地下传来，不一会儿，土中又钻出个老头来，这干瘦的老者形容虽枯槁，却十分矍铄，“上次你离了那土坑，输给了我，本一年不可食肉，你却偷偷让屠大娘给你烤羊腿吃，真不害臊。”
“陶老头，你在青城山输给了小老儿，本要替试血谷看八年门，”孟祈裕撇嘴道，“如今还没到八年你就不愿再守着试血石了，你既违了约，小老儿自然也可以吃肉！”
陶万熙反唇相讥，“我守了试血石七年，不过差了一年而已，你一天都没戒了肉，便想直接违约了？”
孟祈裕又道，“你差一年，我也差一年，我两扯平。”
陶万熙哼了一声，不愿再理会孟祈裕，不想孟祈裕忽得将脸凑了过来，道，“陶老头，你刚刚可听到了那姓何的龟儿子说小澍的不是？”
陶万熙点点头，“且听他话里意思，六十年前昆仑一战背后另有隐情。”
孟祈裕扯着陶万熙的手臂向前奔去，“格老子的，我们去揪出他的秘密来，给那龟儿子个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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