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大坤见秦无衣破阵而出,脸色一惊,随即恢复如常,点头笑道:“好啊,好啊,自古英雄出少年。先是剑子所使的能以下犯上的剑界,后有秦兄弟猛劈千刀破了大阵,今日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大开眼界啊!”
秦无衣擦了擦脸上血污,长刀指向洪大坤,声音寒意彻骨,“放了她!”洪大坤冷哼一声,骷鸦回归,变回两条胳膊,活动了一下双臂,洪大坤冷声说道:“一个精疲力尽,一个油尽灯枯。还想和我谈条件?做梦!”说着洪大坤高高跃起,右手一招,柳长老插在地上长杆飞入手中,一杆伸出,打向秦无衣。
秦无衣双手持刀,横于面前。洪大坤一杆打下,秦无衣被震退数步。洪大坤乘胜追击,手上长杆乱舞,呼啸作响。秦无衣双手运刀,左挡右防,无奈在阵中用了大部分力气,现在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
洪大坤见秦无衣倒退连连,厉声笑道:“秦兄弟,你这颗项上人头,老夫就不客气的收下了!”说罢长杆光芒一闪,陡然变长,秦无衣急忙护住面门,却见长杆一杆撑起身旁已无剑圈保护的小柒,另一头猛点地面,洪大坤飞身而出数十丈,洒下一口鲜血,哈哈笑道:“若想救回小柒,幽都山乌浆池见!秦兄弟你舅甥情深,想必不会不来赴约!”
秦无衣半跪在地,气喘吁吁,高声回道:“此约必赴,倘若小柒少了半根汗毛,穷我一生也要将骷花落之人杀尽!”洪大坤闻言笑道:“哈哈!好!撕衣大会见!”
剑红衣稍回了些力,站起身来,将秦无衣扶起,低声说道:“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小柒!”秦无衣摇摇头道:“敌人强大,你我已尽力。”剑红衣看向洪大坤离开方向,轻啐一声,“好了老狐狸,已是强弩之末,偏偏装作如无其事,想要杀了咱俩。哼!倘若不是他身上有舍命金傀,早已死在我剑界之中,哪里还能在这逞强!”
秦无衣脸颊上血泪晶光涌动,吐出一口血色浊气,秦无衣脸色渐暖,缓缓说道:“此役虽惨痛,但不破不立,我之境界似又有突破。”见剑红衣疑惑望来,秦无衣一运绣元,左肩肩头腾地一声,冒出一团锦色焰火。
剑红衣见状大惊,张大着嘴,不敢相信的说道:“仙人点灯?你,你踏入真人之境了?你不是只有一条经脉吗?怎么能会成了真人?”仙途无垠,真人虽可谓是顶点,但不能说是尽头,攀上真人之境,元力无穷,主要聚集在头顶百会和两肩的肩井穴上。元力厚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便会灼然成火,冒出体外,称为仙人点灯。而所谓的天境三灵,便是以元力为凿,打通百会、左右肩井三穴。
秦无衣听着剑红衣的连珠炮,看了看肩头火焰,表情亦是糊涂,开口说道:“方才在阵中,一心担忧你和小柒,拼命的挥刀,忽觉体内似有什么东西破了,左肩便冒出这锦色火焰,我才有力气破开大阵,逃了出来。”剑红衣见秦无衣双手满是血痕,微微有些心疼,点头说道:“置之死地而后生,看来你也是个承运之人。不过我听闻点出的灯火应是红绿蓝三色,为何你的却是锦色?”
秦无衣摇了摇头,“不知道,或许是我身体情况特殊,才会点出这锦色灯火。不过我虽点出仙灯,威力却是远不及真人,不然刚才也不会放走洪大坤!”剑红衣说道:“虽不及真正的真人,但修为也算精进,撕衣大会上多了一份保证。如今首要便是要养好伤,再图营救小柒一事!”
善水楼位于深谷之中,本就湿气弥漫,加上楼中弟子皆是研习水功,更是让善水楼周围烟云浩淼,雾气腾腾,宛如仙境。不过这一日,太阳极烈,善水楼内水汽尽散,温度陡升,似可流金铄石。楼中弟子各个萎萎蔫蔫,反倒是贺胜男和桓公烨精神奕奕,颇有活力。
善水楼主坐在大殿内黛眉不展,似是感到天气有些不平常,正欲催功降雨之际,只听得门外一个高声响起,“维摩寺戒律堂首座,前来拜见善水楼主!”声音威严有力,响彻整个善水楼。
楼中弟子闻声皆是一惊,知有祸寻门,心中满是担忧。此时善水楼主声起,“恭迎高僧来访,请到大殿一叙。众弟子若无旁事,回房研习功法,不得有误!”众弟子闻言称是,各自回房,唯有贺胜男皱着眉,阴着脸,赶往大殿。
贺胜男来到大殿之内,只见一名虎背熊腰、光头长髯的黄袍僧人,手中一把降魔杵,站在殿中。身旁左右两侧各自站着一男一女,男的唯唯诺诺的低着头,脖子上一副重枷;女的双手双脚皆是戴着锁链,面容憔悴。二人皆是赤脚,脚上满是泥泞血污。
待看清男女容貌,贺胜男破口大骂道:“好你个秃驴,竟然如此恶待他们,这男的不是你们什么维摩师兄吗?为何要受如此重刑!”长髯僧听到贺胜男骂声,也不恼,对着贺胜男行了一礼,笑着说道:“你就是贺施主?此二人如今如此凄惨,皆是拜阁下所赐,你可有觉悟?”
善水楼主挡在贺胜男面前,拦下话头,双手合十,行礼说道:“高僧远来是客,可否先饮一杯水酒,休息一下?”长髯僧哈哈一笑,手上降魔杵猛一跺地,砸出一个大坑,“本就是问罪而来,何须客气。善水楼乃是名门正派,门下弟子做出如此行径,楼主可有交待?”
善水楼主表情平静,缓缓说道:“佛门金身,金刚不坏。维摩师兄虽心有魔障,但根基尚存,我楼近日刚好将准坎之源合二为一,不知这准坎之源能否为维摩兄洗除心障?”长髯僧闻言轻咦一声,“哦?能破万法的准坎之源?原来楼主已有凭仗,怪不得不惊不慌。不过我维摩师兄障由心生,非自身破障而不可。楼主要以外力强除,岂不是更让维摩师兄走上邪道,永不得正果!”
善水楼主闻言一噎,转念说道:“天下之人谁不知我最是护犊,此罪,我愿一力承担,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话音刚落,却听得殿中一角响起清脆掌声,几人循声一看,只见桓公烨从一石柱后面走出,抚掌说道:“我父常说女子最会狡辩,我本以为只有那无知村妇才会做如此之事。如今见到贵为一派之主的楼主说出此等妄言,对父亲之言,倒是相信了一二。”
贺胜男见桓公烨一脸看戏的走了过来,大声骂道:“桓公烨,你来做什么!这是我善水楼的事,你给我滚出去!”桓公烨笑眼看向贺胜男,也不理睬,转过头对长髯僧道:“见过大师,此事本就因贺胜男而起,维摩师兄的心障也因贺胜男而生,冤有头债有主,怎可让旁人替罪!”
长髯僧点了点头,对善水楼主说道:“烨公子所言甚是,此番因缘皆由贺施主而起,便应由贺施主来了解,旁人不便插手!”贺胜男见善水楼主面露难色,又看向始终不发一言的男女二人,心怀一释,站了出来,“好!此祸由我惹,便由我终,不过待我死后,放了那二人可好?”
长髯僧一捋长须,哈哈大笑,“若是我维摩师兄心障消失,重返佛门,我便放了二人。不过他依旧执迷不悟,心恋红尘,我只好驱使二人日夜苦行,直至顿悟!”贺胜男见二人惨状怒目而视,“这两个人被你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可还有佛门之人的慈悲?”长髯僧手中降魔杵指向贺胜男,厉声叱道:“若不是你从中作梗,我维摩师兄怎会贪恋温柔,迷途不返。如今我佛门痛失一名佛陀,你还敢自此胡言乱语,挑我的不是!”
贺胜男闻言表情一滞,看向满面悲痛的善水楼主,跪在地上,泣声说道:“师父,徒儿不孝,为善水楼带来如此灾祸,还望师父原谅。来生我还做师父的弟子!”说罢连磕三个响头,善水楼主别过头去,眼泪横流。
桓公烨见状嘴唇翕动,一道密语传入长髯僧耳中,长髯僧哈哈一笑,手中降魔杵一挡,将贺胜男袭向自己脖颈的滴银手挡下,朗声说道:“如此丢了性命,想必你和你师父不会服气,不如你我二人生死较量一番,让你死也死得心安理得!”
贺胜男两眼满是怒火,看向长髯僧,“有错便是有错,赔罪便应赔罪,怎会有服气不服气之说。你如此百般羞辱,可是要堕了佛门千百年来的清名?”长髯僧哈哈一笑,飞身而出,“若是你能挡下我百招而不死,我便放了那二人,如何?”贺胜男闻言眉头一皱,方才还不愿放人,如今却又承诺放人,其中必有诈!贺胜男转过头,看了一眼凄惨无比的二人,心头一横,纵是有诈,也要救下二人,才得心安!思定,贺胜男站起身来,体内武元一涌,破门而出,追向长髯僧!
新人新书,请多多支持,请多多收藏、推荐!谢谢大家!
;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