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短短一刻钟的功夫,陶三斗的心情便从愉悦蜕变成愤怒,阿忌身为大管家,见陶三斗因为饭菜的味道不适而大发雷霆,紧忙躬着腰身近前,俯身拾起饭碗的碎片,尔后低声吱吱唔唔说道。
“兄长,这些日子一直是仆人李霄、王林在厨房配菜主灶,连日来,兄长从未因饭菜问题生怒,今日为何突然怒气冲顶?”
陶三斗不屑的瞄了一眼阿忌,而余光突然扫见冬灵与晴玥一个劲儿冲他眨巴眼睛,示意他当着众人的面,收敛得罪人的臭脾气,一股火气刚刚窜涌至喉咙,却在两个女人的提醒之下,火气一瞬间被浇熄,他反复吞咽了几口唾液,皱紧眉头对阿忌说。
“阿忌,这两个人是你指派的,这等粗陋不堪的厨艺如何养得了这么多人的肠胃,我已经忍了几日,不曾指问你这个大管家的失职之责,可你,唉!明日起,抓紧调换主灶人选。”
阿忌习惯了仆人的举止,听主子训话,浑身瑟缩,虽与陶三斗有兄弟情谊,但各事各论,公众场合,他依然是个不折不扣的下人。陶三斗明示他急换做饭的人选,阿忌垂着头站了好半天,方才有了回应。
“兄长,那两个仆人从未沾过锅灶,此时换人,愚弟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阿忌颤颤微微的向陶三斗实话相告,陶三斗听了他的解释,憋闷在心底的怒气再次暴涨,脸上现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喝斥道。
“你……你这大管家是干什么吃的……芝麻大的事儿都要问我。”
“陶兄,大清早火气便如此旺盛,当心折损了脾胃。”
突然间,元孝的声音从饭堂门口清晰的传递到席间,晴玥闻声忙低下头,假装的往嘴里慢慢腾腾塞着不可口的饭菜,而其余人等的目光全部转移到元孝一个人的身上。
陶三斗已有两日未见元孝,这一声急言顿时说的他豁然开朗,以他对元孝的了解,此话出口,随后必有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绕过方桌,一步步接近元孝,脸上的怒气已经荡然无存,淡定的开了口。
“元孝,若不是这早饭耽搁了时间,我便去探望你与俊源,听你话音,似乎心中已有了主灶的人选。”
以大局为重,儿女私情为轻的元孝,两日来,思前想后,最终还是选择了义气,选择了一同与他经历了险难的朋友陶三斗,而与晴玥间的私事,他则狠下心,时时告诫自己,不再沉沦其中。见陶三斗干脆应声,直入主题,他不假思索的笑言道。
“哈哈,看来陶兄对元孝甚是了解,我心中倒是有两个人选,但人家能否屈移尊身,就要看陶兄有何计策了。”
“元孝说的是哪两个人?”陶三斗心急火燎的问道。
“京城东里近郊无名小酒馆的孙氏父子,西晋太康年间皇宫专用御厨孙运德第九代传人。”
元孝字正腔圆,将此前与俊源光顾的小酒馆的父子俩,有名有号的随口报出,陶三斗听到御厨传人几个字时,头皮像过了电似的发麻,紧跟着一脸的惊喜暴露无疑。
“御厨的后人,元孝,莫非你与孙氏父子俩有些交情?”
元孝抬手晃了几下。
“他二人与我毫无瓜葛,与俊源倒是有些熟识。这孙氏父子的厨艺可是京城百姓尽知,尤其是他们自酿的米酒,醇香沁人,口感淡爽,陶兄,如得此二人,我们大家的胃可是来了福气。”
“哈哈!元孝,走,我们去见俊源,我要听听这孙氏父子的故事,至于计策吗,还是移步俊源的卧房,再行忖度。”
陶三斗迫切的想了解孙氏父子的底细,便一时间忽略了饭桌上的家眷及其他人的感受,头也不回的,拽着元孝的手臂阔步奔向俊源的卧房。晴玥见两个人的身影已从饭堂消失,硬生生的嚼着嘴里的饭菜闷声说道。
“这个呆头,发的什么邪风。”
“妹妹,随他去吧,阿斗这个人心中有事,便急于想解决,否则,他心里堵的慌,呵呵。”
冬灵带着一脸善意的笑容注视着晴玥柔声细语道。
陶三斗与元孝急匆匆来到俊源的床前,两日的暂别,俊源的气色渐润,双眼聚神,身体各个关节的开始活动自如,见两个人形色慌张,俊源双手借力坐了起来,即刻问道。
“陶贤弟,此一去,莫非遇到了什么麻烦。”
“呵呵,瞧把你吓的,陶兄的确有了麻烦,但却不是这两日里遇到的,而是他自己制造的麻烦。”
元孝痴笑两声,与俊源打趣道。没等俊源再次质疑,陶三斗抢过话柄,快言快语道。
“俊源这几日休养的不错,我匆忙来见俊源兄,一来忧其伤病,二来正如元孝所说,我是来找俊源的麻烦的,哈哈。”
“此话何意,哎呀,陶贤弟,两日不见,你说话怎么也拖拖拉拉的,什么麻烦,快说。”
“俊源兄,今日一早,我在饭堂与仆人动了火气,周鹤天此次故意为之,有意送过来五名男性仆人,而这几个人全都疏于厨艺,饭菜的味道简直令人作呕,幸亏听元孝说起孙氏父子的事,我特来麻烦俊源,想知道关于孙氏父子的一些信息,阿斗不才,我想用计让孙氏父子为我们所用。”
听了陶三斗的一席话,赵俊源惊起一身鸡皮疙瘩,眉头紧锁,满脸疑惑说道。
“为我们所用,陶贤弟,这话可有些武断,那孙氏父子九代传人,皆简设陋居、不仰权贵、不显山水,难道凭你一句话,他们便有违祖规,欣然来投,以孙嵩刚正不阿的为人,此事断不可行。”
赵俊源直接否决了陶三斗的想法,一旁冥想的陶三斗听言,微笑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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