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贤弟,脸色为何如此难堪,发生了什么事?”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刚来到庭院的元忠,慌慌张张在两个人身后高声吼道。
陶三斗磨了磨一口白牙,背着身扬手说道。
“家务事,家务事,无须兄长费心。”
元忠听言,放弃了追赶他们的脚步,随口问了一声。
“贤弟,你与妹妹比试结果如何?”
“大获全胜。”
陶三斗已无心与元忠细细交涉,顺嘴撇了几个字,便匆忙加快脚步,等待回房后,迎接冬灵的雷电交加。
而他与元忠的高声对语,恰被刚刚从厨房走出来的阿忌听到,阿忌远远的瞄了一眼元忠,开心的露出了诡异的笑。
关了房门,便是小俩口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不仅仅只有如火如荼的亲昵似潮,还有莫名其妙的桃花劫难残留下来的累累疤痕,陶三斗这一次并不走运,曾几何时的浪漫花烛夜,已然成为故事,他即将要面对的便是糟糕透顶的后者。
“阿斗,这几日,你倒是与他们忙的不亦乐乎,完全疏远了我和骁儿,最让我气愤的是,你居然几次三番的和晴玥混迹在一起,你眼睛里还有我这个结发的妻子吗?还有这个嗷嗷待哺可怜的孩子吗?此外,今日晌午,若不是我在这府宅撞见阿忌,你还准备将此事隐瞒到什么时候?”
旧伤新怨一齐脱口质问,被冤枉的陶三斗,思维变得几近迟钝。一来与晴玥清白无瑕,二来,他忙于计划着烧烤摊位的事,竟然忘记将阿忌来到一事告之于冬灵,才不明不白惹得冬灵一腔怨气。陶三斗喘匀了气息,拉过冬灵的手,轻声回应道。
“灵儿,阿斗已不止一次的与你说过,既相守,到白头,你这疑心的病实在重了些,若不是骁儿年幼,你我一同从事些活计,便也打消了这个念头。灵儿,我只当晴玥是调皮好动的妹妹,况且她的大仇未报,有意的冷落她,不免会让她浮想联翩,精神又回到过往萎靡的状态,你这当姐姐的也难逃其咎。至于阿忌的事,我本想着抽空告诉你,可今日早些时候,忙于准备烧烤的工具,才一时疏忽,灵儿,夫妻间要善解人意、通情达理。”
陶三斗丁是丁、卯是卯的竭力与冬灵解释,孰料,冬灵听了以后非但没有缓解愤怒的情绪,反倒变本加厉的扯起了嗓门儿,将床上的骁儿吓了一机灵。
“陶三斗,你说我无理取闹是吧,好,那你和他们还有那个妹妹一起过日子去吧,我没有你这个夫婿,骁儿也没有你这个父亲。”
冬灵的厉声发飙,轰然间震住了陶三斗,自从栖莲寺与冬灵拜堂成亲后,陶三斗还是头一回见冬灵歇斯底里的怒声相对,随着冬灵的连声嘶喊,骁儿的哭闹接连而至,冬灵生硬的抱起骁儿,极度委屈的眼泪飞溅,此时,陶三斗的两只耳朵瞬间被塞满了责骂、哭啼,满眼尽是悲情戏。陶三斗心焦难耐,在外义胆豪情,在家却难以征服自己的女人,思绪杂乱的他似有千斤气顶在喉咙,一霎那呼吸困难,无奈之下,他大步转身,留下被泪水浸透的母子俩,摔门而去。他之所以做出这意外的举动,只是想暂时的让彼此冷静,想必这决然的逃避也是让两个人和解的唯一办法。
冬灵深爱着陶三斗,见陶三斗头也不回的扔下她与骁儿,眼泪已经无法控制,他抱紧了骁儿,紧咬着嘴唇,心里却痛恨自己,方才的言语实在过于刻薄。
只身一人来到庭院里的陶三斗,仰天长啸,憋闷的胸腔,此时也顺畅清朗。
“兄长,兄长,愚弟说得没错吧,你肯定能胜出。”
对陶三斗的家务事丝毫不知情的阿忌,屁呵呵的凑近陶三斗,一脸堆笑的说道。
陶三斗撇撇嘴,即时做出回应,一只手捶了捶阿忌的前胸,半笑不笑的对他说。
“哈哈,阿忌,你这张嘴倒是金贵的很,可要保护好。走吧,为兄带你去京城的街市上走走,噢,你顺便把那个烧烤的担挑也一同担在肩上,我们一边赏风景,一边赚铜钱,两不误。”
陶三斗心有不快,哪还有心思去街市叫卖,他只想让阿忌陪着,去那熙熙攘攘的人流中释放自己的闷气罢了。
“美味鲜嫩、回味无穷的烤肉串,每串三个铜钱,走过路过的,快来尝尝鲜喽。”
陶三斗装腔作势、心不在焉的操持着一口专业的叫卖音,一旁的阿忌只是按照陶三斗的吩咐,串着肉串,抹着牛羊油。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而掏钱的买主们,有很多人都是上午时的回头客,陶三斗眼明心亮,对二次花钱买肉串的顾客面孔,恍惚还有些记忆。眼见自己的烤肉串如此受大众欢迎,陶三斗的压抑情绪也渐渐消融,整个人也慢慢进入眼前烤肉串的角色当中。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从街市中心的一顶轿子当中传了过来。
“嘿!烤肉串的,给我烤十串送过来。”
“好嘞!”陶三斗已全情投入到生意中来,顾不得喊话人的模样,只稍许功夫便烤出了十串香喷喷的肉串,见阿忌正在忙着收钱,陶三斗手攥冒着热气的肉串拨开围观的人群,径直来到轿子前,冲着轿子笑呵呵说道。
“官爷,您的肉串烤好了,一共三十个铜钱。”
静坐于轿子里的官爷不紧不慢撩开轿子的遮帘,正要吩咐手下人付钱,眼神却突然停留在陶三斗的脸上,须臾之间,神情大变。
陶三斗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官爷,脸上的笑容猝然凝固,惊声脱口。
“周鹤天?”
话音落地,周鹤天起身下轿,同样吃惊的叫道。
“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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