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1 / 2）

欧湛捂着领口仰面倒在我家楼梯道口的大理石砖上，这一声真是醉。

我松开自己手上抓得太紧以至于撕下一块来的破布，一边捏起拳头把自己的指骨捏的咔咔响。

欧湛被撕掉一大块的破衬衣间露出了被我打了一拳后又发红又发紫的皮肤，他歪在地上咳了几口，呸地吐了一口唾沫。

那一拳打在他身上看起来很严重，但其实因为角度关系我用力不足，杀伤力平平，顶多只能让他痛上几天。

但是这一拳却令我的心情立刻变好了，我被迦藏在荒郊野外操练了那么久，举着寒光闪闪的剑再怎么在想象中对他横劈竖砍点刺飞剑……也比不过这一刻用拳头实打实地揍他舒心！

听说过打完后慰问一下被打者会造成被打者更深层程度的内伤——于是我立刻慰问一下：“唉，最近锻炼得不多身手好像退步了，你疼不疼啊欧湛？你要是疼可一定要说出来啊。”

欧湛抬起头对我怒目而视：“你真是长本事了……”

我抱着双臂点头应了：“是啊。”

欧湛眼睛发红，喉咙里笑得嗬嗬的：“是我蠢。从去年九月份分了手我就该明白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早该听我妈的娶个门当户对的女人，像我们这种家庭的女人哪个不是自尊自爱，哪个会像你一样不要脸！就算社会是个大染缸你也变得太快了！蟑螂都没你这么能适应社会！”

我抓住迦藏已经提起来的胳膊，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你家很干净吗？你家要是干净你家的钱又是哪里来的？你妈早就内退了，你家两套一百四十平的房子两辆凯迪拉克一辆捷豹加上你爸那中华烟你妈那燕窝粥就靠你爸那月月的死工资？一个厂长而已你太看得起他了。相比而言我这种小市民的确是人微言轻，但至少我干干净净。”

欧湛气得头发都要倒竖起来：“我以前怎么就从没发现你这么会颠倒黑白？你这么厉害你怎么不去跟地球唠唠让它停止自转为你而转啊！”

“这不就是你的活法吗？你一直都是让所有人都要围着你转的不是吗？你妈要为你考虑，你爸要为你考虑，你还要我和我全家为你考虑！我为什么要为你考虑？我为什么要浪费自己的青春自己的人生来为你锦上添花？”

“你能锦上添花？你只能给我一顶不要钱的绿帽子！”欧湛嘶吼，“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就已经有了另外的男人了！”

我理直气壮地吼回去：“你他娘跟我是什么关系？是订婚了还是结婚了还是离婚了？都没有吧？！既然这样，我有了对象关你什么事？没有对象又关你什么事！”

“怎么跟我无关了！”欧湛怒不可遏，“你跟我分手了也就算了，如果你永远不再出现在我眼前，甚至如果你换了住址回杉城去就以家庭不合适为借口说咱俩不合适——”“就从这点来看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要所有的人都为你考虑为你着想，我为什么不能再出现在你眼前？为什么要离开这里？难道就只为了让你心里舒服点儿？”我冷笑一声，“你以为你对我很重要么？”

欧湛胸膛因为气得大喘着粗气而剧烈起伏，一直默不作声拦在我身前的迦藏忽然笑了：“不好意思我想反驳一下，我刚才似乎听到你说小凉她踩着你上去？你觉得踩着你这样的踏脚石就能够得到我？还有，我喜欢谁是我自己的事，小凉喜欢谁也是她自己的事，而她早就跟你没关系了。”现在有关系的人是我俩。你只是外人。

欧湛咬牙，他知道他是谁，他是本地人，是从小听着他的事迹和得罪了他的下场悲惨的人的旧事长起来的。

很多人都觉得像他这种人，一定会娶个同样厉害的女人。欧湛也是这么想的。

却没想到迦藏公开承认的未婚妻是他的前女友……还是被他甩了的……

有这个前提条件在，他怎么敢过去搭讪？不管是枕头风还是耳旁风，只要他听进去了那自己不就要倒霉了吗？

欧湛想了一晚上，总算想出来个办法。

韩晴凉能在迦藏旁边吹风，他也可以啊，虽然他们俩的确清清白白没有任何亲密，但上下两片嘴一碰说什么不行？不过这的确有点阴损……那好吧，他就说她是拜金女，贪慕虚荣，见一个爱一个……反正很多女孩都这样。

不过亲眼见到他们俩同居对他还是有点冲击的，虽然一个衣服都穿的好好的而另一个不知是正在洗澡还是刚刚洗完……两个人站在一起丝毫看不出什么不般配……即便是亮度光质都不怎么好的光线下，韩晴凉也和宴会那天一样漂亮。

欧湛有点恍惚。因为他差不多已经忘了她原来的样子了。只是心里知道她比原来漂亮了好多。

迦藏别开眼。多看他一眼都恶心。

我也很不耐烦。毕竟我们在一起三年，对彼此还算有些了解，按性格来说他不会吃回头草，想也知道肯定别有用心。

一想起过去打开柔情模式似乎格外容易：“今天我一定要把我的心里话说出来……你放心，说完我就走。”他又停顿了一下，似乎在酝酿感情，“分手前一天咱俩又拌嘴了，那天晚上其实我有去找你……我想我们既然在一起就要一直在一起，咱俩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了，久到我能习惯你的一切……我站在你家楼下，突然看到你家阳台上有个男人，阳台上开着灯我看得特别清楚……我还能说什么呢，你已经有了别的人来安慰你，而后，你果然跟我提出分手，这句话打碎了我帮你找的诸多借口——他可能是你哥哥，是邻居，或者是小区的水电工维修工，甚至是你不喜欢的追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