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边有下午不能走亲戚的规矩。因此吃完午饭大家就回房间里午睡。
奶奶家的两层小楼有好几个空屋子,我猜老人们可能是想着多几个房间孩子们回来就能有地方住。
大爷家三个房间,我们家三个房间……我父母一间,迦藏迦炎一间,我自己单独一间。
好些时候没回来了,还以为很多事都会淡忘。但是在房间里东摸摸西看看的时候还是回想起来了不少旧事。记得小时候我不喜欢睡床,偏偏喜欢拴在院子里那个吊床。以前奶奶在院子里养了一窝鸡,还种着一片菜,为了防着哪家养的猫狗进来偷鸡就在院子里装了个吊床休息,猫只要看到院里有人那肯定不敢进来偷鸡的。
从窗户看出去,鸡笼已经没了,吊床也没了,那一小片菜畦还在。
房门咯吱一声轻响,我妈站在门外,她表情复杂,这表示她有话要问我。啊哈。刚才人多她不能说什么,但只有我们一家人的时候她就不用顾忌了。
把我拎到对面房间:“我问你,那什么明朝的古董,是真的还是假的?”不是你跟迦藏借的钱吧?
我拿出一张□□以证明我说的全是真的:“据说那瓶子是仿北宋定窑白瓷的明代……官窑青金蓝釉瓷瓶,名字是人家拍卖行起的,地方是迦藏介绍我去的,至于谁买的瓶子我就不知道了,但你想一个能卖五百五十万的瓶子,怎么可能是赝品吧。人家拍卖行有古董鉴定师的,人家哪有那么傻,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喏,剩下的都在这里了。”
我妈震惊了:“你说什么?多少万?!”她原本以为也就能卖个七八十万的!
“五百五十万……减去那七万还有五百四十三万。”迦炎说他是什么VIP客户所以送拍东西不收佣金,我心说那些人全是瞎子吗?你这么小一只而且十几年都不变模样正常人应该都会奇怪的吧!迦炎耸着小肩膀说所以我跟老爸都是委托别人来的。
我妈颤抖着手接过我手里那张卡,好像这张卡有堆成山的钞票那么沉。
我爸躺在被子里,他已经把外衣脱了,只穿着一件毛衣和衬裤。所以他现在没办法跳起来。
“按市价卖的?”
“不,是拍卖的。”我说,“迦藏陪我去的。”
我妈扭头看着我爸:“老公……咱现在突然就有这么多钱了啊,跟做梦似的……”
我爸客观而理性地说:“是啊。捡漏本身就是很碰运气的事,有人碰的上有人碰不上,比买彩票还悬乎。我知道你肯定没那个眼力,所以我相信这是迦藏看出来的古董……那怎么是你买了回来的?”
“他不感兴趣啊。他去挑礼物,结果看来看去都没有喜欢的就没有买啊。”别问了,再问我真的要编不出来了……“因为他保证说是古董我才付钱买回来的!”
我爸点点头:“这样,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之前把瓶子放在哪里?怎么突然就卖了也不回来跟我们商量一下?”
“……那我突然拿回瓶子来跟你们说是花了一千块买的古董你不会揍我吗?肯定以为是假的以为我上当受骗吧……所以我就让迦藏先帮我拿着。然后我觉得你跟老妈肯定没办法在岐鸣定居,就想要不卖掉瓶子补贴家用,除了那些糟心的,咱们正好换换房子换换车……”
我妈如醍醐灌顶:“说得是啊,咱们正好可以换换房子换换车!不然就枉费了你爸考了两次才考出来的驾照!还有房子!咱们家房子好多年了,家具都开始显旧了,干脆换个大点的房子,再好好装修,家具也都换了!对,回去我就上网去看看有哪些地段还有上好的房子!”
我爸沉默好久终于说:“那面包怎么办?卖掉吗?”
“怎么能卖掉!你会不会过日子啊你!”我妈对我说,“你也去学车吧!到时候留给你开!”
以前我近视,所以看电视时总是不知不觉地就往前面凑,而且越来越靠前。而现在,早在洗筋阀髓时我的眼睛就不再近视了……奶奶发现我不再拿着小马扎往电视跟前凑了还问我是不是去做那种近视变不近视的手术了。
我差点吓出一身汗,索性说没有啊!只是最近突然觉得眼睛看东西比以前清楚了点!大概上完学不看书近视又矫正过来了吧!
我奶奶说那是好事啊!然后她拿着自己铰的鞋样子跟我说你看看我绣错了没有。
她弄的鞋样子跟十字绣差不多,原来我曾经为了打发时间绣过一副紫藤临窗……高一买的大二才绣完,绣完我就再也没看它一眼。
晚饭我妈做了京酱肉丝爆炒肚丝川香牛肉和几个青菜。我继续被使唤着打下手。
由于天上终于掉馅饼了,我妈现在干什么都有劲。
晚上八点开始播春节联欢晚会。往年春节联欢晚会还没演完我就已经洗漱睡觉了,如果是在奶奶这里通常我睡到半夜就会被我妈叫起来再走到村子外面的马路上打的回家。到家也才凌晨两三点。
集体围坐在电视前看春节联欢晚会的时候,外面开始断断续续地传来烟花爆竹的燃放声,近距离的话它们的杀伤力仅次于炸弹。村子里和居民生活区不一样,孩子们都拿着鞭炮到处放,一起跑在麦子地边不那么平坦的小路上。虽然都穿着干干净净的新衣服,可是一会儿就蒙上一层土。
我们也从家里拿来了一些烟花和鞭炮,我妈说新年就是要红红火火,因此要我一会儿自己去放,而且要全都放完。
年夜饺子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时候开始包。
姥姥预备下白菜猪肉和韭菜猪肉的两大盆馅料,又揉面揪面箕子……包饺子所有程序里我最做不来的就是擀皮儿,我擀的皮儿一看就是煮不熟里头馅儿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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