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雪梨在村头目送他彭壁生从军那天,手里还挥舞着一条红头巾。
幸福的红头巾飘了起来――
彭壁生的眼前却黑。
这农舍如鬼屋,漆黑一片。即使袁雪梨在厢房门口朝他飞起红头巾,他彭壁生也看不到。
白天也成了黑夜?
要不是彭壁生功夫到家,练过眼力,真有伸手不见五指之感。
睁着双眼,他彭壁生还是能透过屋内的黑,朦朦胧胧看得见数米内的东西。走起路来也就不成问题。
朦朦胧胧的,只见袁雪梨站在厢房门前,身上笼罩着一团灿烂的金光,一条条红头巾从她丰满的胸脯里飘了出来,连成一串串。一串串地高高挂起,金色的火团一样,为他热烈地飘扬。
袁雪梨笑如金色的花朵。
身子激动地颤动。
裙衣脱落。
玫瑰**有如秋天日落的熔金,无比纯粹,而又秋意绵绵。绵绵地温情着他,抚尉着他,燃烧着他。令他即使有天大的屈辱,此刻也一扫而光。代之的是黄金在天上舞蹈,鸟儿在云上歌唱。一声声欢悦,如珠似露地滴落在他的心头。
如火的红头巾,不但为他飘扬,还像一只只金色蝴蝶,为翩翩起舞。
舞得他醉。
醉入袁雪梨的怀里。
一把搂住袁雪梨的玫瑰**,他彭壁生就像跳起激昂的舞蹈,恨不得和袁雪梨跳到天上好。
嗯,跳到月亮上面也很好。踏着深深月色,袁雪梨就像诗歌的眼睛,将他望入蔚蓝的幸福境地……
袁雪梨动情地向他招手,渴望他快点到达她身边。
他心情激动,双脚却沉,像被大石坠着一样。
红头巾在他眼里如火。
袁雪梨在他眼里鲜艳的红玫瑰。
“雪梨。”他喊。
“哥哥。”她喊。
两声过后,红头巾不见了,袁雪梨不见了,任他彭壁生的双眼瞪得天大,屋内也是漆黑一片。
怎么都不见啦?
是我在做梦?
噢――
我是一匹白马,得得的驰过草原,来到你的毡房。
这句子太酸了吧?
就说你走过星星满天的草原,你看到了一座闪着灯光的毡房,你就有了归家的感觉。因为袁雪梨正在毡房里为你热着奶茶。
这多纯朴,又多实在。
可草原闪了一下,又远了。
就小河边算了。
彭壁生想到家乡的小河边,和袁雪梨在一起的情景。
那也是很不错的。
袁雪梨在小河里沐浴,他是金色的阳光,一缕缕,一缕缕地洒落在袁雪梨湿润润的玫瑰**上。在她丰硕的胸房上,盛开一朵又一朵的金花。每盛开一朵金花,袁雪梨就幸福地为他呻吟一声……
“想得美吧,你。”一个声音道。
彭壁生回过神来一看,窗外飘过一缕缕的浓烟。
五秒钟已过,小日本对他进行火攻了。
彭壁生往窗外打了几枪,立即引来歪把子的一阵扫射,逼着他迅速跳离窗边。
他从这边厢房跳到那边厢房,从这个窗口打几枪,又从那个窗口打几枪。
但子弹都打空。
成了毫无目标的打。
浓烟越来越大,根本看不到窗外的情形。
彭壁生只听到竹篱燃烧的噼叭声。
他完全成了一个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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