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样的目光从正面盯着,一色的肩膀和声音也与之相应地颤抖了起来。
「是、是。」
一边做着微微的回应,一色一边后仰身体,躲到了我的后面。喂,不要把别人的身体当成盾牌啊。
对着越过我的肩膀探头探脑地露出一点脸的一色,雪之下露出了像是看着猎物一般的眼神。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吧。」
对这清楚的断言,一色也嗯嗯地点着头。
「也、也是啊—!哎呀,我也觉得绝对不会的啊!不过,听到流言的话总是会有些在意的吧—?」
「流言?」
追究着这个词汇,雪之下的视线转向了我和由比滨。
「啊啊、嘛、好像有零零散散几个人是这么说的啊……」
「那时候不是出过一次门嘛?好像被别人看到了,产生了误解。」
由比滨说完,雪之下一副从心底里感到厌烦的样子,深深叹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这就是所谓的贱人们的猜疑心吧……」
嘛,对高中生来说也没有比男女之间的绯闻更有趣的话题了吧。而且还是关于叶山和雪之下这种显眼的人的话题,肯定会想去瞎猜吧。
一色本来就喜欢叶山,想要去确认传言的真伪也不难理解。一边想着我一边看向一色,她正歪着头琢磨着什么。
「不过,这个还是非常不妙的吧。」
「是啊。会给当事人添太多麻烦。」
「啊,不,我不是在说这个问题。」
一色有些客气地作出了否定,雪之下歪了歪头。
「那么是在说什么问题呢?」
被问到的一色竖起一根手指。
「叶山前辈迄今为止都没有被卷入过这种很具体的流言呀,感觉难以想象。」
「啊—,的确……」
由比滨大概也产生了共感,仰望着天花板答道。
是这样啊,她这么一说我才发现,似乎的确没听说过与叶山隼人的恋爱相关的情况。不,嘛,我也不知道其他人的恋爱佚事就是了。也没有人会跟我说这种事啊……。正因如此我也只能像雪之下刚才说的那样进行瞎猜。不然的话我也只能向银仙guguru了。
(注:「瞎猜」的日文是kanguru,「银仙」的标题是"gugure!银仙大人",gugure是作者生造的词汇,脱胎于去google一下的guguru这个词。)
「所以说,女生们好像对那个流言都很感兴趣呢—」
一色抱着胳膊,嗯—地低吟着。
从未有过绯闻传出的叶山隼人和别人交往。当然了,毕竟那是是叶山,这种事即使发生也不会让人感到奇怪。那些对叶山抱有好意的
、女生们,大概也能感受到这种潜在的危机感吧。这个流言让这种危机感一下变得实际了起来。这会给叶山身边的人际关系带来怎样的变化呢。
「……流言,吗。真是不走运啊。」
雪之下轻轻地吐出了低语。她的口气像是这句话并没有对任何人说,只有她视线前方的杯子中的水面微微泛起了涟漪。
「嘛、嘛你看啦!只要不去介意,过不几天流言自然就会消散啦!不是说流言传不过四十九日嘛!」
「七十五日吧」
(注:这里的雪乃说的「不走运」原文是因果なものね,这个词的这种用法一般是指不走运/厄运/运气不好,但「因果」这词同时也有「因果循环」这种类似于「过去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的意思,算是个歧义词。雪乃接着露出的表情倾向于后一种解释,而由比滨则以为是前一种解释,没有深究。)
是有人死了吗。怎么,最近有法事吗?(注:佛教认为人在死后会在阴阳之间的中阴停留四十九天)
「总之!还是不要去在意啦」
由比滨像是对雪之下不放心,说出了这句话。
的确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像这样保持沉默了。去向那些散布这种带有取乐味道的传言的人抗议也只是徒劳。我们能做的,只有像潜在深水之中的贝壳一样一言不发。面对带着恶意的误解与带有取乐味道的风潮,唯一的对抗方法就是沉默。
要是面红耳赤地去反驳,反而会被别人热心地揭短。既然他们的唯一目的就是取乐,一切的行为都会成为他们攻击的素材。而且要是有人去维护被攻击的人的话,下一波攻击的伤害就会转嫁到这个人的身上,这种你锤我挡石头剪刀布游戏不管出什么都一定会有一个人输。虽然什么也不做也可能成为批判对象,但至少什么也不做受到的伤害是最小的。
雪之下大概也理解这些情况,「嗯」地轻轻点了点头。
「……是啊。」
「那么,为了转换一下情绪……,现在开始工作吧!」
由比滨故意发出了明亮的声音,雪之下也像是回应一样露出了微笑,抽出了笔记本电脑。
开始工作……,真是讨厌的词汇啊。
不管有多讨厌,该做的工作还是必须要做。不如说,正是因为是讨厌的事才被称作工作。这讨厌的事、也就是我们新年的第一项工作,就是检查邮件。
为了被忽略已久的「跨千叶县烦恼商谈邮件」,我们拖出了放在活动室的角落里积灰的电脑。
这台似乎是由平冢老师从别处借来的电脑型号有些老旧,需要等待一段时间才能启动。
在等待的时候,雪之下开始咯吱咯吱地翻起了包。接着急忙取出了眼镜盒,一言不发地迅速戴上了眼镜。
我对上了那透过镜片传来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装作打哈欠移开了目光。可以在视野的角落看到雪之下也低下了头。
「啊,果然很衬小雪呢!」
「是、是这样吗?」
听到由比滨的话,雪之下轻轻碰了碰镜框,悄悄地瞄了我一眼。
「……嘛,是,啊。」
自己送的东西在面前被别人用上的感觉让人非常心痒,我只能说出模棱两可的词语。
「……谢谢。」
看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转开脸、小声回应的雪之下,我无言地点了点头,把茶杯靠在嘴边滋滋地啜饮起来。
一色十分惊讶地看着这幅光景。
「雪之下前辈原来是戴眼镜的吗?」
「……只是防蓝光眼镜而已。」
雪之下的双眼没有离开显示器,一副难以说出口的样子含混地答道。不过一色也显得并没有多少兴趣,摆弄着纸杯随意地应和着。
「诶—」
不要作出这种从心底不感兴趣的回应啊,这家伙……。
不过现在,这种漠不关心的态度才是可贵的。
要是这事被广泛散播的话,我会被羞耻感折磨得手足无措的吧。实际上现在拼命抖着腿的我就处在目光涣散的状态下啊!
微妙地没法冷静下来,我调整了一下座位,就看到坐在斜对面的由比滨轻声嘟囔着。
「我也想试着戴戴这种眼镜啊……」
「你本身就不怎么看电脑的吧。」
我这么一说,由比滨一下变得愤慨起来。
「就算是这样!不对!不如说,我也会看的!我看电脑超多的!小雪,也让我看看—」
伴着咔哒一声,由比滨挪动椅子,坐在雪之下旁边盯起了屏幕。
「啊,有新邮件。」
「嗯,应该是三浦同学发来的。」
一边说着,雪之下一边把电脑转向了我的方向。
<来自yumiko☆同学的商谈>
「文科和理科,大家是怎么选的?」
嗯。这看起来的确是三浦发来的邮件。之前应该也用这个昵称发过一次的。
大概是因为显示器被扭到了我这边,一色也端着盛蛋糕的盘子迈着小碎步转到了我的后面,看向了画面。
「哼—,志愿的话题啊。实际上选哪个更好呢?」
叉子抵在嘴边,咕叽咕叽地嚼着蛋糕的一色用朝上的视线看着我问道。
大概每个考虑升学的高中生都曾思考过这个问题吧。一色似乎也不例外。
「嘛,要光看考试难度的话选文科会是压倒性地轻松。话虽这么说,但考私立和国立公立又是完全不一样的。考国立公立学校需要学五项七门科目,而考私立文科只要学英语国语社会三项课程就可以了」
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一色一下子跟我拉开了一步距离。
「……呜—哇。难道说,前辈平时成绩很好?」
「那个难道算什么意思……。……诶?呜—哇?你刚才,呜哇了吧?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啊……」
一色露出了明亮的笑容,像是要说一件很好的事一样开口。
「没,我不会那么说的……。你看,我啊,很不擅长说别人的坏话不是吗—?」
我才不管,而且你那差不多已经算是说坏话了吧……。这姑娘什么情况啊……。我这么看向一色,她也用一副钦佩的感觉看着我。
「虽然知道前辈是那种脑袋像是很聪明的人,原来平时成绩也很好啊—」
嗯—,小彩羽是那样的吧—?硬着头皮也不想承认我的脑袋好用的吧—?措辞是不是有点固执啊—?
「没错!就是这样—,小企呀,只有文科的成绩很好喔」
由比滨像是正中下怀似的啪地拍了一下手,「哼哼—」地挺起了胸。
为啥你这么得意啊……。而且希望你不要强调只有文科。而旁边的雪之下也轻拂肩上的秀发,露出了毫不在乎的微笑。
「的确,对他来说算是不错的成绩。不过,也没有到达顶尖的位置。」
为啥你这么得意啊……。不,这个还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比我成绩还好啊……。
一色呼呣呼呣地点着头听着我们的对话。
「那么前辈要选文科吗—?」
「嘛啊。」
听着我的回答,一色又作出了「诶—」这样显得超级没有兴趣的回应。那就不要问啊。然后,她像是在说要进入正题了一样轻咳了一声。
「……那么,叶山前辈已经决定了吗?」
「啊—,好像隼人,已经决定了的样子。」
由比滨一边使劲回想着一边说,一色的身体猛地前倾了一下。
「诶,真的吗叶山前辈要选哪边呢。我想借鉴一下,或者说想要作为将来的参考了解一下。」
「嗯—,我也不太清楚他到底写了哪边啊……。隼人,似乎已经把志愿表交上去了……」
「哈,这样啊—」
也许是觉得沮丧地垂下肩膀的一色有些可怜,由比滨用有些担心的声音对她说道。
「啊,但是要是想参考的话,我知道小户的志愿喔!」
「不,户部前辈的就不用了」
「立刻就回答了!?」
到底是什么的参考啊……,在我像这样愕然的时候,雪之下露出了诧异的表情看着显示器,短短地吐出了叹息。
「怎么了?」
「啊。没,只是对那位三浦同学也会烦恼这件事有些意外」
「别说得这么过分啊……。你看,就算三浦性格再那个、再有女王气质,也是会有烦恼的啊」
「你说得才过分吧……。我不是就这个方面说的」
雪之下的指尖抵着太阳穴,带着讶异叹了口气后继续说了下去。
「三浦同学那种像是很有决断力的人也会烦恼,我只是在对这一点感到意外。就连那位户部君好像都已经决定好志愿了……」
有必要加最后这一句吗……。总觉得户部被卷入了无责任事故之中啊……。我苦笑了起来,对面的由比滨脸上也同样露出了苦笑。
「啊哈哈……那当然了,就算是优美子也会有需要烦恼的事情啊——毕竟是志愿问题。」
「志愿有什么好烦恼的?」
如果有想要做的事情的话那就选择它就好了,如果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的话那就姑且先升学。这就是世间一般高中生的想法吧。
烦恼选择文科还是理科什么的只不过是要考虑一下考试科目和志愿学校的问题,还有就是考虑一下进入大学后的学分和资格的获取难易程度,以及就职活动时的有利不利了吧。逐渐把不想做的事情排除的话就很容易得到答案了。
人嘛,虽然可能不太容易找到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但如果只是考虑自己不想做的事情的话还是颇为容易的。
我这么说着,由比滨露出的微妙的表情。
「唔—嗯—,不是说这种问题啦……就是,大家不是会变得四散分开吗?如果想到这一点的话,总会有些迷茫吧。」
「嘛,那个的话……不过,也就只是那种程度的问题了。」
总有一天、总会在某处迎来终结,这无疑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更何况,高中生活的年数从一开始就是确定的。最初就应该知道,那之后的道路大家一定会分道扬镳。
所以我也只能这么说了。这时,由比滨的肩膀好像有些耸了下去。
「嗯。虽,虽然是这样的没错……该怎么说呢,想要做的事情,想要奋斗的目标,大家都不一样……而且,如果分成文科理科的话大家连分到一个班上都不可能了……」
「说到这个,我本来就连学科都是不同的,一直都是别的班级啊……」
雪之下哼地背过了脸,小声说到。虽然有些难懂,但她应该是在闹别扭吧。雪之下是属于国际教养科,跟我们普通科是完全不同的。
不过他们本来就只有一个班级,三年中都会在同一个班级就是了。
「对,对不起,小雪!我不是这个意思啦……虽,虽然有些搞不懂,但小雪就算不在一个班级也完全没问题的!」
由比滨紧紧地抱住了雪之下。嗯。亲密关系真是美丽的事物啊。小比滨和小雪会一直都是朋友的!
一直在边上随意看着我们的一色突然抬起了头。
「啊——是这么回事啊!」
「什么?」
我问了一句,一色露出得意的笑容指了指电脑屏幕。
「这个的寄信人是三浦前辈对吧——!所以,三浦前辈真正想要知道的东西就是叶山前辈的志愿吧?她想根据那个来选择明年的分班。」
哦——这么短的邮件里隐藏了这么复杂的意图?用女生语写出来的文章也太难翻译了吧。如果把这个列为必修科目的话肯定会有很多人得不到这个学分。就这点上来说,男生语的翻译就只要全都理解为「我想要更受欢迎。」就可以了,真是没有比这更简单的东西。
多亏了女生语解说员一色彩羽,总算是明白了这封信的意思,不过这里仍旧有东西让我无法释然。
「不过,三浦有必要做这么绕圈子的事情么?一色的话到还能理解。」
「前辈,说真的,你究竟是把我想成什么样了啊——……」
一色露出不满的表情瞪了我一眼。哎,你刚才还不是为了打听叶山的志愿先用我做了铺垫嘛……
不过,或许其中有着女生才能明白的成分,由比滨正唔唔地思考着。啊,顺便一提,雪之下正保持着被由比滨抱紧的姿势,动也动不了。
「原来如此……在教室里她好像也很在意的样子,搞不好真是这样……优美子有些地方很有女生味呢……」
「就是吧!你看,我也很有女生味吧——?」
一色也嗯嗯地点头,还向我征求同意。唔……总觉得三浦和一色都说不上很有女生味……特别是三浦,要说是女生的话还不如说是大姐头吧,而且是超狠的。是因为名字的缘故么?
不过嘛,的确三浦在教室里提起过很多次志愿的话题,由比滨和海老名还好说,她应该不会对户部的志愿有兴趣吧。我对这个也没兴趣的说。
这样的话,就跟刚才一色拿我做铺垫来询问叶山的志愿一样,她也是为了想要向真正有兴趣的人提问,才一步步问过来吧。嘛,不过叶山用很有他风格的话语把这个问题拒绝掉了……
所以她才会想靠这封邮件来问这件事,应该就是这样了吧。
正如一色所说,如果三浦明年也想和叶山分在同一个班级的话,就得和他选择相同的学科才行。
三年级的班级分配以历年来看,文科七个班级、理科三个班级的情况比较多见。虽说就算选对了同一个学科,能不能分到同一个班级也还要看运气,但如果连学科都不一样的话,这种可能性就会彻底消失了。
更进一步来说,甚至文科和理科连教室都不在同一个露面上。这对于恋爱中的少女来说,简直就是事关生死的问题啊。
「不过,这样的话自己问一下不就好了?」
雪之下边说着,边一点点地把由比滨从身上剥了下来。虽然现在是冬天了,但一直抱着也还是很热的吧。她那副被人用手腕紧紧抱住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受不了的猫一样。
「在教室里大家都在的时候她是有提出过这个话题啦,但隼人同学说应该大家自己思考,并没有说明白……」
「或许是因为大家都在才会这样吧——两人独处的时候再问不就好了,还能彰显一下自己的魅力。」
「不会这么简单的吧。」
虽然对于开心地摇着手指解说的一色有些过意不去,但这件事绝对并非如此单纯的问题。
关系亲近也得不到答案的问题也是非常之多的。
比如未来,比如现在。又比如,过去。你永远无法了解会在何处埋有地雷。
就算不停地问,但如果听到了自己所不希望的答案呢?只是思考一下这些就会出现让人说不出话来的情况吧。
我正思考着的时候,雪之下开口说道。
「那这个商谈到底要怎么办呢?」
「嘛,姑且就先接下来?」
虽然我本意并不想介入谁和谁的关系之间,但只是这点的话还属于是辅助的范畴吧。另外,如果叶山和三浦的关系能够正常化的话,那个无聊的传闻也会消失吧。
「明白!那我明天再去问问看吧。」
「也是呢,或许这样也不错,不好意思,拜托你啦。」
「嗯!」
由比滨开朗的回答道,但表情又马上变得有些难看。
「虽然不知道他会不会告诉我啦……」
嘛,从今天在教室里他没有告诉三浦和户部他们的情况来看,在叶山心中属于同一种分类的由比滨肯定也很难得到答案吧。我觉得叶山所在意的,是担心因为自己的影响,而使得亲近自己的人可以选择的道路减少了。
这样的话,如果是不同类型的人,那种不会受到叶山影响的人才会更好吧。符合这个条件的人相当有限。
我看了一眼雪之下。
雪之下正微微倾着头。
……嘛,毕竟有那种传闻在,让雪之下接近叶山绝对是下策。这已经不是会不会告诉她这种程度了,恐怕还会引起别的问题。
看来就只剩我了……反正我原本也想问问看,所以也没问题了。
「没办法了,就让我去问问看吧……」
说完,由比滨和雪之下都有些意外地看着我。
「欸?小企?」
「没问题么?对话,能办到?」
「你担心的地方也太奇怪了吧……不过我也没啥自信就是了。」
话虽如此,既然同样都是母语为日语的两人,仅仅是对话一下应该没问题吧。嘛,即便能通过对话联系起来,但内心是不是相通就是另外的问题了,不如说正是因为用同样的语言,才会存在着无法传达到的东西。这已经不是native了,简直是negative吧。
(注:母语为日语——nativespeaker,音近negative。)
「不过嘛,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性。」
「为什么?」
「如果不会告诉亲近的人的话,那也只能试试相反的人了吧。有些东西就是只会和完全没关系的人说的。」
「……原来如此,就像告解和忏悔那种。」
「告捷?」
大概是因为听到了不熟悉的词语,由比滨有些发呆的开口重复道。下次有机会再和她解释吧……雪之下的说法虽然有些随便但大抵还是说中了的。
这种带着些忏悔感觉到事情在日常中也还挺多的,就像是在酒吧或者居酒屋向偶遇的路人发牢骚的大叔,又比如在SNS或者论坛里向不知姓名长相的不特定多数人披露自己的事情的人。正因为关联性很低,所以才能说出来的那些话语。嘛,对我来说,是根本不能对不认识的人说话的,而且也很讨厌。
「总之就先去问一下吧,反正试一试也不要钱。」
这就是所谓社畜的那种「装傻去问一下」么。就类似于我刚巧听到的事情,这个技能对于新人社畜来说是非常必须的,可以说能不能做到这一点与之后的工作是有很大关系的。来源是针对近来的新人同事发牢骚的我家爸爸。不过一想到有着那种上司的时候就会让人丧失工作的动力吧。哎,我是不是又学到了没什么用的社畜技能……
不过,毕竟也没有什么其他方法。只好让我先去问问看了。
决定了方针,告一段落之后,一色呼的轻轻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那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红茶,多谢款待啦。结衣前辈,知道了以后一定要告诉我哦!」
这么说完,一色点头致意后就向外走去。我看着她的背影说道。
「喂,东西忘了。」
「啊。」
一色在原地转了个圈,哎嘿的露出了装傻的笑容。接着拿起了堆积在部室角落里的纸板箱。
「哦,哟。」
抱起纸板箱的一色脚下有些摇晃,这真是太危险了。回过神来我已经伸出了手,从一色的手上拿下了箱子。看来小町培养的哥哥技能又自动发动了。这个能力是不是不能卸装啊……
「非,非常感谢!麻烦你搬到学生会室行吗?」
「好啦……」
嘛,没办法了。我准备向雪之下和由比滨打声招呼再出去,在门前回头一看,两人都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纸箱。
「…………」
「…………」
欸?这无语的情况是怎样。
「……那,我就先把这些东西搬过去了。」
我说完,雪之下总算有了点反应,她一句话不说地开始整理起餐具。所以说,为什么不说话啊……
差不多整理完以后她看了看由比滨,说道。
「……我们今天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吧。」
「是,是啊!那,大家一起搬吧!」
说完,由比滨也啪嗒一声站了起来,拉起背包急忙忙的向部室外走去。雪之下也背起包,静静地走了过来。一色则困惑地来回看着她俩。
「那个—……倒也不需要这么多人一起啦……」
「……我要锁门了,能出去一下么?」
「好,好的。」
被雪之下冰冷的微笑所催促,一色慌张地走出了部室。
毫无人影的走廊,给人一种比室温更冷的感觉。
外面已是漆黑一片,只有特别楼的走廊里有着朦胧的灯光。
我看着走在前面那三人的背影,调整了一下纸箱的位置。
那里面胡乱地满满堆着圣诞节活动时用过的装饰品。
虽然箱子里杂乱无章,但我的手腕仍能感受到它那切实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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