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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1 / 2)

我请小町帮我搭配一套看起来比较老成的服装,她把家中衣柜翻找过一遍后,我就成了这个样子。

「哥哥的眼神很像疲惫的上班族,所以只要在服装跟发型上动些手脚,看起来就会像个大人。」

听她那样说,我实在不知该作何感想。难道我的眼神真的那么糟糕吗?

第一个来到约定地点的是户冢彩加。

「抱歉,等很久吗?」

「没有,我也才刚到。」

户冢的衣服充满中性运动风。大小适中的T恤配上宽松的工作裤,搭配一顶戴得不深的针织帽,头上还挂着一副耳机。他穿着篮球鞋的脚每踩一步,微微发光的皮夹链就跟着晃动一下。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户冢穿便服的模样,不知不觉间看得出神。结果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太好意思地把帽缘往下拉,想要遮住自己的眼睛。

「不、不要一直盯着我……这、这样很奇怪吗?」

「不、不会奇怪!很适合你喔。」

总觉得这段对话有点像约会时的台词,可惜我跟户冢并不是在约会。

证据在于材木座接着出现了。

他不知为何穿着成套的工作服,头上还缠着一条白色毛巾,所以我决定先假装没看到他。

「哼嗯~我记得集合地点在这里……喔!这不是八幡吗?」

他装模作样地说道,让我更是感到不爽。不过既然被他发现,我也没办法继续装死。

「……你那身打扮是怎么回事?为何头上还缠一条毛巾?你是拉面店老板吗?」

「唉,说要打扮得像个大人的,不就是你们吗?于是,我选择工作服跟头巾,打扮成工作中的大人模样。」

喔……原来他那身装扮的概念是这样来的。反正人都来了,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到时候只要放着他不管就好,所以不用在意。

我得出这个结论后,由比滨正巧发出「叩、叩」的脚步声走过来。

她一面环顾四周,一面拿出手机。咦,她没注意到我们吗?

「由比滨。」

我一开口叫她,她顿时吓一跳,心虚地往这里看来。喂,你刚才明明有看向这里吧?

「你、你是自闭男吗?真的耶!你打扮成那样,一下子还真看不出来……」

「什么啊?不准笑。」

「我、我才没有笑!是因为你今天的样子跟平常差太多,才会吓一跳……」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老半天,还不断发出各种感叹,最后点点头,似乎了然于心地说道:

「这是小町搭配的吧?」

「是啊,你真清楚。」

「果然呢……」

她一副相当理解的样子,到底是知道什么?

我有种受到Peeko检查服装的感觉,所以也用小西良幸的方式回敬(注37Peeko本名为杉浦克昭,日本艺人、时尚评论家,小西良幸则是一名男性服装设计师。)。

由比滨穿着平口的露肩小可爱,右边的塑胶肩带挂在肩上,左边则任其滑落;脖子上的心型项链微微晃动,她似乎很喜欢这条项链。她上半身披着丹宁材质的短夹克,下半身是工作裤材质的黑色热裤,上面还有金色钮扣装饰;至于脚下则宛如藤蔓包裹似地踩着高跟凉鞋,每走一步脚链便随之晃动。

「总觉得不是很有大人味……」

「啊?哪里没有大人味?」

由比滨紧张地看看手又看看脚。嗯,看在这身造型的份上,至少像个女大学生啦……

这下子大家差不多到齐了,剩下最后一个人。当我这么想时,后面传来说话声。

「抱歉,我来晚了吗?」

在夜色的阴暗中,那件白色夏装特别显眼,下半身的内搭裤则突显出纤细优美的双腿。小号的凉鞋造型简单,但跟紧致的脚踝相当搭配。

她抬起手腕确认时间时,小巧手表的粉红色表面以白皙肌肤为衬,看起来非常可爱;金属表带绕在透着光泽的手腕上,好似一种银制工艺品。

「时间刚刚好。」

雪之下宛如在夜里绽放的小白花,散发出沁凉的魅力。

「啊……」

我只能发出一声,说不出其他话。第一次踏进侍奉社社办时,为那张美貌震慑的记忆再度浮现脑海。

要是她的个性可以正常一点……

「你听说过浪费鬼吗?」

「真是愚蠢,世界上根本没有鬼。」

雪之下无视我的问题,扫视在场所有人。

「嗯……」

然后,她从材木座开始,依序指向大家。

「不及格。」

「唔?」

「不及格。」

「……咦?」

「不及格。」

「咦?」

「人品不及格。」

「喂……」

所有人莫名其妙地被宣判不及格,而且我的评价特别不一样。

「我不是告诉你们,要穿得成熟一点吗?」

「不是要像个大人吗?」

「等一下要去的地方,如果衣着不够正式,可是会被挡在门外。男生的上衣要有领子并且身穿夹克,这是基本中的基本。」

「有、有这种规定啊……」

雪之下对户冢点点头。

「比较高档的餐厅或饭店常会这样规定,最好现在赶快记起来。」

「你对那方面还满清楚的嘛。」

照理来说,一般高中生并不会知道这些事。毕竟我们会光顾的店,大多不出Bamiyan(注38日本的中华料理连锁店。)和萨莉亚;如果更高级一些,顶多只到乐雅乐的等级。

不管怎样,在场只有我一个男生身穿夹克。户冢看起来太休闲,材木座则像个拉面店的老板。

「我、我也不行吗?」

由比滨再问一遍,雪之下显得有点为难。

「女性的服装规定比较没有那么严苛……但护花使者如果是比企谷同学,恐怕会有困难。」

「等一下等一下,这件可是夹克喔!夹克!」

我连忙学乡○美掀动身上的夹克,强调它的存在,雪之下却不禁失笑。

「即使你的服装勉强过关,那双死鱼眼大概还是过不去。」

……我的眼神真的那么糟糕吗?

「被店家挡在外头后,再回去准备服装也很麻烦,由比滨同学要不要先来我家换衣服呢?」

「咦,可以去小雪乃家吗?我要去、我要去……啊,可是这种时间拜访,会不会打扰到你的家人?」

「不用担心,我是自己一个人住。」

「原来你是个女强人!」

由比滨大吃一惊。喂,你的标准是什么?照那样看来,所有一个人住的女生都是女强人啰。话说回来,听到雪之下说她自己一个人住时,我倒觉得可以理解,毕竟她很会做料理,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完全无法想像她跟别人一起住的样子。

「那我们走吧,我家在那里。」

雪之下抬头看向后方的天空,那里是这一带特别高价的高楼大厦。我平常很少看电视,所以不是很清楚,不过那种地方感觉很适合拍摄广告跟连续剧。顺带一提,特摄片都很喜欢来海滨幕张拍摄。

那一栋摩天大楼散发淡淡的橘色光芒。雪之下的视线停留在大楼非常高的地方,看来她是住在上层。喔喔~她家该不会是资产阶级吧?不过仔细一想,如果她家不属于资产阶级,也不可能让就读高中的女儿自己住在外头。

「户冢同学,让你白来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不会啦,不用在意。能看到大家穿便服的样子,我也相当高兴。」

户冢笑着这么说道。他笑起来那么可爱,就这样让他回去真是可惜。

「那么,由比滨去换衣服的时候,我们先去吃个饭。你换好后记得联络一下。」

「嗯,就这么决定~」

雪之下和由比滨离开后,在场三个男生陷入沉默,像是在确认自己现在有多饿。

「那么,要吃什么?」

材木座摸着肚子问道。

我跟户冢对望一眼。

「当然是拉面吧。」

「当然是拉面啦。」

×××

我在剪票口跟材木座和户冢道别。虽然稍早在拉面店时,材木座被人误认成店员而要跟他点餐,不过能够吃到美味的拉面,他们两人看来都一脸满足。

我离开车站,前往皇家大仓饭店。我跟雪之下和由比滨是约在那里会合。

来到饭店底下时,我有点为它的巨大感到慑服。连照亮建筑物的淡淡灯光都带有一种高级感,这里很明显不是一介高中生该来的地方。

当我怀着兴奋紧张的心情踏进饭店时,脚底下的触感明显变得不同。往铺满整个空间的地毯一踩,它便柔软地下陷。这里是奥斯卡的典礼会场吗?

大厅中的绅士淑女个个显得高雅,而且不时能看到外国人的身影。好厉害,幕张真是个大都会。

根据由比滨传来的手机邮件,集合地点在电梯前方的大厅。

这里的电梯门还会发光,跟我过去所见的完全不同,而且空间很宽广。喂喂喂,竟然还有地方摆沙发?这里已经比我家客厅还大吧?而且这张沙发坐起来非常舒服,里面是塞了低弹力枕吗?

咦?这里还摆着一只壶啊。正当我赞叹地欣赏那只壶的美时,我的手机响起。

我们刚到,你已经到了吗?

已经到了,可是我没看到人啊……我再度看看四周。

「久、久等了……」

这时,一位全身散发香气的美女姐姐向我搭话。

她身上那袭露肩的深红色礼服勾勒出优美的线条,形成人鱼一般的造型;由于头发往上盘起,白皙的颈部让我几乎忘记呼吸。

「总、总觉得好像要参加钢琴演奏会……」

「喔,原来是由比滨,我还在想是谁呢。」

多亏她一开口就露馅,我才得以认出是由比滨。如果她装得一本正经、不要说话,我可能还真的认不出来。

「你不能至少比喻成要参加结婚典礼吗?那样一身衣服,被你说成是要去参加钢琴演奏会,感觉实在很复杂……」

这时,另一位身裹深黑色洋装的美女登场。

在散发出柔和光泽的衣料衬托下,她那身如新雪般洁白纯净的肌肤,显得更加耀眼。未过膝的荷叶裙下,则是一双修长的腿。束成一束、如顶级丝绸般艳丽的黑色长发微卷,往下垂挂到胸口,看来宛如珠宝饰品,比身上的衣服还要抢眼。

这个人毫无疑问是雪之下雪乃。

「因、因为人家第一次穿成这样嘛。倒是小雪乃,你到底是何方人物?」

「太夸张了吧?我只是恰巧有这样的衣服罢了。」

「一般人根本不会有这样的衣服吧。话说回来,那种衣服哪里买得到啊?思梦乐吗?」

「思梦乐?我第一次听说这个牌子。」

她竟然这样回答我。既然没听过思梦乐,想必也没听过UNIQLO吧?

「好,我们走。」

雪之下按下电梯按钮,随着「叮」的一声指示灯亮起,电梯门静静滑开。

这是一部透明电梯,随着高度上升,整片东京湾展现在我们眼前。航行的船只灯火、行驶于湾岸的车辆尾灯,以及高楼大厦的璀璨灯光,为幕张的夜景增添缤纷色彩。

抵达最顶楼后,电梯门再度开启。

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整区微暗的酒吧。酒吧的灯光柔和,像是烛火一般低调。

「喂……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这里的气氛很明显不欢迎我踏进去。

在舞台的众光灯照射下,一名白人女性正在演奏钢琴爵士乐曲。我猜她是美国人,因为外国人跟美国人是同义词。

还是回去吧——我用眼神向由比滨示意,她也用力点头。光是还有一个同样身为平民的由比滨在场,便令我觉得非常安心。

可惜,活在上流阶级的雪之下是不会允许的。

「不要东张西望。」

我的脚被鞋跟踩一下。

「唔!」

强烈的痛楚让我差点叫出声。你的鞋跟未免太尖了!难不成是《爆走兄弟》里的魔鬼司令吗?

「把腰打直、胸口挺起,记得收下巴。」

雪之下一边小声提醒我,一边轻轻握住我的右手臂,纤细优美的手指缠上来。

「那、那个……怎么回事?雪之下小姐……」

「不要慌慌张张的。由比滨同学,你也照做。」

「咦、咦?」

由比滨露出一副「我不懂你在想什么」的表情,不过还是乖乖照做。也就是说,她把手放到我的左手臂上。

「那么,我们走。」

在雪之下一声令下,我配合她们两人的步调,缓缓踏出脚步。我们刚穿过敞开的木制厚重大门,立刻有一名男侍上前,对我们欠身行礼。

这名男侍完全不问「请问几位」、「是否吸烟」之类的问题,他与我们保持一步半的距离,引领我们来到整片玻璃窗前的靠边吧台座位。

一名女酒保正在吧台后方擦拭玻璃杯,她的身材高挑、相貌端正。在这间昏暗的酒吧,那隐隐藏着忧愁的表情和眼角下的爱哭痣和这里的氛围十分相称。

……等等,她不是川崎吗?

她的长发盘在头上,身穿侍者服装,举止优雅,不发出一点声响。这形象跟在学校的时候大不相同,完全没有任何佣懒的感觉。

川崎没认出我们,只是静静送上杯垫和坚果,然后静静等待。我还以为她一定会把菜单塞过来,问我们「嘿,要点啥」,不过这种地方当然不可能发生那种事。

「川崎。」

我轻轻对川崎开口,川崎露出有点不解的表情。

「非常不好意思,请问您是哪位?」

「明明是念同一班还认不出来,真不愧是比企谷同学。」

雪之下佩服地说着,同时坐到吧台椅上。

「没有啦,今天他穿得特别不一样,认不出来也是没办法的事。」

由比滨帮我缓颊,然后也坐上椅子。剩下的一个空位介于两人之间,如果现在是玩黑白棋,我只有认输的份;如果是围棋……算了,我不懂围棋规则。

「终于找到你了,川崎沙希同学。」

雪之下一开口,川崎马上变脸。

「雪之下……」

川崎的敌意表露无遗,宛如看到杀父仇人。这两人应该没有交集才对,但雪之下在校内算是满出名的,那样的容貌加上那样的性格,大概让一些人很不是滋味。

「晚安。」

雪之下只是若无其事地打招呼,不知道她到底了不了解川崎的心情。

她们两人对上视线后,我好像看到火花迸发。

大概是灯光的关系吧?真恐怖。

川崎眯细眼睛打量由比滨,或许是看到同一间学校的雪之下出现在这里,因而认为旁边的人一定也是同学,所以想看个仔细。

「你、你好……」

由比滨不敌川崎的魄力,判断情势后打一声招呼。

「由比滨啊……一下子还真认不出来。那么,他也是总武高中的学生吗?」

「啊,没错。他是跟我们同班的自闭男,比企谷八幡。」

我简单点头打过招呼后,川崎忽然笑起来,似乎不想多做辩解。

「原来被发现了吗……」

她不再隐瞒,只是耸耸肩,盘手靠到墙上。或许是因为东窗事发,反而觉得一切都无所谓。

她开始露出在学校里特有的那种佣懒,轻轻叹一口气后瞄我们一眼。

「要喝些什么?」

「沛绿雅。」

雪之下说出一个我没听过的东西。那是什么来着……培礼?她刚刚是在点饮料吗?

「我、我也一样!」

「啊……」

我本来想那样回答,结果被由比滨抢先一步,彻底错失机会。唔唔唔……现在该点什么才好?应该回答唐培里侬(注39法国知名的香槟牌子。)还是唐企鹅?补充一下,唐企鹅是激安殿堂(注40日本一间连锁式的折扣商店。)的形象角色,就算我真的点了,八成也不会送上来。

「你叫比企谷对吧?要喝什么?」

先前雪之下点的培礼好像是一种饮料……所以,只要我别说哈里斯或萨道义什么的就好吧(注41哈里斯可能是指美国的电视节目主持人MelissaHarris-Perry。萨道义爵士原名埃内斯特·马松·萨托,是十九世纪的英国外交家、日本学家,曾派驻于日本。)。既然如此,随便想个饮料名……

「我要MAX……」

「给他一杯辣的姜汁汽水。」

我还没说完就被雪之下打断。

「好的。」

川崎露出苦笑,然后拿出三个香槟杯,熟练地倒入我们点的饮料,再分别摆到三个杯垫上。

我们默默向彼此举杯,啜饮一口各自的饮料。这时雪之下才想起似地补一句:

「……这里根本不可能有MAX咖啡吧?」

「真的假的?这里是千叶县耶!」

少了MAX咖啡,千叶县哪里还叫千叶县?岂不是变成没有太阳的太阳饼吗?

「……有是有啦。」

川崎小声这么一说,雪之下马上不悦地看过去。所以说,你们到底为什么处得不太好啊?很恐怖耶。

「那么,你们是来这里做什么?总不可能是在跟那种人约会吧。」

「怎么可能?如果你是在说我旁边的这个东西,即使是开玩笑也太没格调。」

「那个……你们斗嘴就斗嘴,不要波及到我好不好?」

不要用「那种人」或「这个东西」称呼我!

如果只有她们两人对谈,事情永远不会有进展,于是由我先开口。

「听说你最近都很晚回家,是因为这份打工的关系吗?你弟弟很担心喔。」

我说完之后,川崎「哈」地嗤笑一声,仿佛瞧不起我似的,真令人不爽。

「你们大老远来到这里,只是要跟我说这个吗?真是辛苦。不过,你觉得我会乖乖听一个陌生人说教,然后就此不干吗?」

「被同班同学说是陌生人,自闭男真厉害……」

我竟然因为这样让由比滨感到佩服……等一下,我同样不认识川崎,所以这场比赛算是平手吧?

「难怪最近一直有人来烦我,是你们的主意啊?大志跟你们说些什么吗?我是不知道你们怎么认识的,不过回去后我会自己跟他说,你们不用理会……换句话说,不要再跟大志有什么牵扯。」

川崎瞪我一眼。

她是要我们这些局外人别再插手是吧?不过,雪之下不可能善罢甘休。

「我当然有理由阻止你。」

雪之下的视线从川崎身上拉回自己的手表,确认一下时间。

「现在是十点四十分……如果你是灰姑娘,那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可惜你的魔法早已经解除了。

「解除魔法后,接着不是快乐圆满的结局吗?」

「你确定吗?人鱼公主小姐?我倒觉得在前方等待你的,是不太快乐的结局。」

她们一来一往,完全容不得其他人插嘴,这股气势跟这里的场景相当搭配。这两人互相挖苦对方,像是上流阶级喜欢玩的游戏。所以说,你们到底为什么处得不好啊?今天不是才第一次见面吗?很恐怖耶。

这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凑向我耳边问道:

「……自闭男,她们在说什么?」

喔,由比滨啊。有你这个平民相伴,我真的觉得好安心……

根据劳动基准法,未满十八岁者不得在晚上十点之后工作。川崎到这个时间还在工作,代表她施了谎报年龄的魔法,但这个魔法被雪之下破解了。

可是,川崎仍不改其从容的态度。

「你还是不打算辞职吗?」

「嗯?我没有这个打算。即使这里解雇我,另外再找其他地方工作就好。」

她一面用布擦拭酒瓶,一面淡然说道。听她说话的口气,好像根本不把这当成一回事,实在让我有点火大。但雪之下只是喝一口手中的培礼……还是哈里斯?

在一触即发的险恶气氛中,由比滨小心翼翼地开口。

「那、那个……川崎同学,为什么你要在这里打工呢?嗯,那个……其实我啊,没钱的时候也会去打工,但不至于会谎报年龄工作到这么晚……」

「没什么……我只是需要钱。」

川崎放下酒瓶,稍微发出「咚」一声。

这是理所当然的答案。大家之所以会工作,十之八九是为了钱。其中固然有人是想追求工作的价值以及活着的意义,不过那方面我不太清楚。

「啊~我好像可以了解。」

我不经意地这么一说,川崎的表情立刻僵硬起来。

「你怎么可能了解……一个拿自己未来开玩笑的人,怎么可能了解?」

不记得是多久之前,我跟川崎在学校的屋顶上碰过面。看来她还记得当时看到的那张职场见习调查表。

「那才不是在开玩笑……」

「喔?如果不是在开玩笑,代表你还是个小鬼,未免把人生看得太简单。」

川崎把擦过酒瓶的布扔向桌面,再度靠到墙上。

「你……不,不只是你,雪之下跟由比滨也不会了解的。我可不是为了玩乐用的钱而工作,别把我跟那种笨蛋相提并论。」

川崎瞪着我的眼神充满魄力,那双眼强烈传达出「别碍事」的讯息,但是,眼眶中浮出泪水。

不过,那样真的算是坚强吗?依我听来,她说没有人能了解自己,可见得是对没人理解自己这点感到叹息和灰心。其实,她很希望有人能够理解吧?

相较之下,看看雪之下,即使周围没有人理解她,她也不会因此叹气或灰心,那是因为她相信贯彻自己的信念就是一种坚强。

再看看由比滨,她从来不放弃去理解别人,也不会逃避。那是因为她希望即使是表面上的功夫,也能在时间的催化下产生什么变化。

「嗯~可是,有些事情如果你不试着说出口,别人就不会了解啊。说不定你说出来后,我们便能帮上忙……你心里也会比较轻松……」

川崎用让人寒到心底的视线看向由比滨,结果她说到一半,句子就变得断断续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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